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对八婶说:“咱们跟着他走吧。”
八婶看了看地上的杨碗,似乎有点不忍心。于是看杨念魂。现在杨念魂俨然是我们几个人之中的领袖了。
但是杨念魂根本没有看杨碗一眼。面无表情的从她身上跨过去了。
那个人做了个手势。领着那一帮小伙子走了。那些人有的打着手电,有的伸手去搀扶富生。
那人停下来,盯着他们说:“带他干什么?”
那些小伙有点犹豫:“他,他是咱们的人啊。”
那人挠挠头,好像刚刚反应过来似得:“对啊,你不说我忘了。咱们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嘛。来人呐,把富生大爷给我抬好了。咱们走……”
富生本来疼得脸色苍白,这时候脸更白了,满是惊恐的表情:“不用抬,不用抬,我能走,我能走。谢谢,谢谢。不敢,不敢。”
那人却没有再理他。倒背着手,很悠闲的领着我们走。
走到我进来的那个洞口的时候,他停住脚步了。闪在一旁。对我们说:“中国有句俗话。吃斋念佛的不得好死。作奸犯科的长命百岁。我是个好人,所以我每天都很小心。所以,为了防止我被你们中的某一位暗算。你们,谁先下去?”
人群中鸦雀无声。鬼才相信他是善人。
但是就有这么笨的。王天骄大呼小叫跑出来:“我来我来。我命硬,不怕死。”
那人笑嘻嘻得拦住他,把他拎到身后。冲着里面喊:“这里有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下馆子吃饭。因为一块钱和老板起了争执。半夜的时候,爬墙进老板家放火。那老板一家五口。全给烧死在里面了。这位大哥,坏不坏?”
洞里鸦雀无声。
那人气运丹田,大喝一声:“坏不坏!”声音隆隆,震得我们耳朵嗡嗡响。
然后,我就听见那些小伙子死样活气得喊:“坏!”
那人又大喝一声:“这位大哥命硬不硬?”
小伙子们喊:“硬!”
那人又喊:“该不该他领路?”
小伙子们喊:“该!”
话音未落,我听见扑通一声。回头看时。原来是富生面色苍白,坐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估计对他的事迹了如指掌。丝毫不奇怪。把他架起来,抬到洞口。
富生哆哆嗦嗦:“我受伤了,也探不了路哇。”
那人拍拍他的脑袋:“轻伤不下火线。伤员当排头兵,至少还能给咱们保存战斗力呢。去吧孩子。”
富生犹犹豫豫不想下去。那人笑嘻嘻得把他的脑袋搬过来:“你看看,不是很高的。”
富生哆哆嗦嗦:“不高吗?”
那人却不容他再说,一脚把他踹下去。
富生尖叫一声。这声音只叫出来一半,剩下的被闷在里面了。
我们全都躲在后面不敢探出头去。
那人很滑稽得做了个请的手势:“来吧来吧,很安全的。你们看,富生好好地躺在那里呢。”
说完这话,他就纵身跳了下去。那股身先士卒的劲,让我觉得他刚才把富生推下去,好像不是为了探路,而是为了惩罚他。
我慢慢凑过去。看见外面是主洞。距离我们所在的洞口不远的下方。有一个大水珠卡在那里。上面趴着两个人。一个是富生。一个是那个神秘人。
我看了八婶一眼:“就这么跳下去?”
八婶有点犹豫:“我怎么总觉得这东西有点不结实呢。”
我看了看她的身材:“那得看相对于谁来说了。不过,咱们两个带着桃花,肯定不能跳下去。”
我探出头去,想看看那些石壁能不能爬下去。
八婶说:“不用看了。这和千眼井的水井一样。主井像抹了油一样光滑。根本不可能爬下去。”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发现很多坑坑洼洼的凸起了。完全可以攀爬着慢慢下去。
我诧异得回过头来:“婶,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
杨念魂在我们身后说:“很简单。这里的确坑坑洼洼,但是千眼井的水井缩小了无数倍。自然就光滑了。”
我点了点头,开始尝试着爬下去。找到一个可以把身子固定住的地方之后,八婶慢慢把桃花放下来。
我接过桃花,她双目紧闭,睡得昏昏昏沉沉。虽然神态安详,但是很消瘦。我接在手里,比我想象的要轻。
八婶慢慢爬下去,然后又从我手里接过桃花。
我们两个就在石壁上来回接力。我们两个都小心翼翼的。看见桃花在我们手中不断地变换着姿势却浑然不觉。
当初生动活泼的一张脸变成了双目紧闭,真是让人悲伤。
那人在下面大喊:“你们快点行不行啊。等着在上面过年吗?下边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这样爬下去,真爬到过年了。”
我心中窝火:“你要是现在把她治好,我们还爬个屁。”
说这话的工夫。那些小伙子们也闷声不响得扑通扑通跳下去了。那个大水珠像是一面鼓。被敲得蹦蹦响。
后来,杨念魂也加入到我和八婶的行列中来,速度明显加快了。
杨念魂艺高人胆大,估计是见不得我和八婶小心翼翼,磨磨蹭蹭。一把将桃花背在身上,然后速度飞快的向下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