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间石室没什么好转的,大家纷纷离开,向角落里的小门涌去。
穿过小门,后面是一个更大的石洞。我拿手电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对面的洞壁和头上的洞顶。
一进这间石洞,大家就分散开了。我只看见许多手电的光电正在远处乱晃,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桃花。”我喊她。
桃花在远处应了一声。我循着她手电筒的光电找过去。
我对桃花说:“咱俩在一块,这里太大,千万别走散了。”
桃花“嗯”了一声,目不转睛得盯着墙上看。
我随着桃花的目光看去,我看见墙上画着壁画,颜色鲜艳,好像是用鲜血涂上去的一样。
这壁画太大,而手电的光源太小。我和桃花两个手电都照在上面,也只能勉强照亮四分之一。不过,只是这四分之一也够了。
这壁画是一幅幅小图拼成的。头尾衔接,有点像小时候看的连环画。画面很简单,有的地方甚至只有一些线条。但是,这不影响其生动。
我很喜欢这种叙事风格的画,于是饶有兴趣得看起来。
等我看见画面的内容时,不由得心头一震。这场面太熟悉了。
在一处山谷中,无数的士兵正在围攻几只巨大的老鼠。这个地方曾经多次出现在我的梦里。
这些实在太大,人站在它的面前,即使伸直了胳膊都够不到它的肚子,只能用加长的长矛,才能刺穿它们的腹部。
如果不是有旁边的树作为参照物,我几乎要以为,这是小人国与田鼠的战争。
画面中,老鼠青面獠牙,长着血红的眼睛,所过之处,身后总会留下一片死尸。它杀人的方式很残忍,几乎不留下全尸,不是断头就是缺胳膊少腿。但是士兵们始终在不屈不挠得战斗。
这画面很血腥,再加上鲜艳的红色,看得我有点发毛。
在后面的画面中,这些士兵逐渐放弃木棍,开始使用弓箭,而且,不再和老鼠们在平地接战,只肯埋伏在高处放冷箭。
这个过程虽然只有短短几幅画。但是。我能想到这其中经历了多少艰辛,这些人在苦海里挣扎了多少年,死了多少兄弟丈夫。
采取这些措施之后,人类明显很快占了上风。画面中,总是有一两只巨大的老鼠被射得像一只刺猬。然后倒在地上,被人们拿刀割成一片一片吃掉。
我心有余悸得拍拍胸口:“还好,这些老鼠虽然巨大,倒不是像黄金鼠那样刀枪不入。”
在这幅画的最后,是成千上万的人。他们个个拿着武器,正从一个山洞里揪出一只巨大的老鼠来。
这只老鼠与之前那些狰狞的面貌不同。它显得很肥胖,而且没有青面獠牙。
这只老鼠被五花大绑得押到刑场上,然后刽子手挖出它的心脏来,抛给台下的围观者。围观的人群引起一阵骚动,纷纷去抢那颗心。
画面到此而止。我能想象出来,当时那种热血沸腾的场面。
我和桃花都没有说话。我隐隐约约觉得,我正在接近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有多么重大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与我做过的梦有关,与解除我身上的蛊毒有关。
我和桃花绕着墙走了一段,开始看第二幅。
第一部分,一队浩浩荡荡的士兵,正在驱赶着一只巨大的老鼠向前走。前面一座山峰影影绰绰,看不很清楚。
看到第二部分的时候,我发现他们已经走近那座山了。而且,毫无疑问。这座山就是荒山。
这幅画被画在这,可能已经有成百上千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荒山的样子一直没有多大变化。
我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看见那只大老鼠走进山腹之中。然后,那些士兵把山封了起来。我说把山封起来,但是我不知道是怎么封山的。因为,那张壁画上,只是简单得画了一个圈。把荒山与蛊鼠圈在其中。
看来,荒山中的蛊鼠是被关押在这的。
我挠挠头,和桃花去看下一幅。走到那副壁画跟前的时候,我看见老婆婆也在。
画面上是一排排小房子。依山靠水,山明水秀。许多人男耕女织,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紧接着,画面急转直下。村子里闯进来几只硕大的老鼠,踩坏了农田,撞塌了房屋……
然后,是一片狼藉。男人们垂头丧气得坐在地上,锄头扔在一边。而女人们则掩面痛哭。几个孩子拿着破碗,正在沿街乞讨。
画面的最后,是一行行的字。这是第一次看见文字。我问老婆婆:“这些字是什么意思?”
老婆婆轻轻念道:“硕鼠硕鼠,无食我粟……”
这时候,我们已经绕墙转了一大圈。我和桃花、老婆婆一块向最后一幅壁画走去。
这幅壁画很简单,只有一幅画面。
上面一个天神高坐在云端。手里捧着一个瓦罐。瓦罐里正是关押着蛊鼠的荒山。这幅壁画十分高大,天神面露微笑,正伸手把一个盖子盖到上面。
桃花对我说:“这里好像没有提到你身上鼠毒的事。”
我点点头:“这里好像讲的是老鼠与人之间的一场战争。巨鼠破坏了人类的村子。于是双方开战。打了不知道几十年、几百年。巨鼠终于被关押到这里。”
画面上的确如此,但是,我心中又有些疑惑。我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和我的梦境有关系。但是,这些壁画太过平淡,只是隐隐约约有些梦境的影子。
我记得有审判,有刑法,有开膛抽筋,有半兽半人……显然,梦境与壁画想比较,那是刺激多了。
这时候,我听见杨念魂在叫我们过去。我们三人循着手电的光亮赶过去。
杨念魂和青龙站山洞的正中等着我们。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俩指着身边的一堆破烂说:“这里有东西。”
我拿手电照了照:“我怎么什么也看不见?东西在哪?”
青龙拿手电照了照地上。手电光在某几个点上晃了晃。对我说:“你看到什么没有?”
我有点着急了:“我什么也没看见。这里也不是猜谜语的地方,有屁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