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可里面慢悠悠走出来只小白鼠。这些小白鼠个头不大,和普通的老鼠没什么两样,甚至要更小。全身都是白毛,很像电视里演的那些宠物鼠。

我和桃花仔细看了看,都觉得这小白鼠不一般。那些白毛一点都不显苍白。反而每一根都锃光瓦亮,显得很通透。

听说有的动物长到一定岁数每过一年就长一根白毛。当白毛遍体的时候,不成精也差不多了。老人们讲,如果有能得到这样一块皮子,缝在衣服上作领子,就会雨雪不侵。刮风打雷都绕着走。

我一看见这只白老鼠,心说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皮子了。待会把这只小东西结果了,当见面礼送给桃子妈。我俩的事没准就有转机了。

我内心的小九九暂且不提,但看这只老鼠,看不到嘴里的獠牙,长相比先前那些斯文了不少。但是,看他每走一步都要摇摇尾巴,让人觉得老谋深算。

总的来说,长得虽然小,但是妖气冲天。

那些蛇也是如临大敌。不住的往后退。

突然,几道白光闪过去。这只小白鼠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在蛇群中蹿了几蹿,然后又气定神闲得落下来。

有几条蛇已经被白鼠咬到,身上有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蛇被老鼠咬一口,本来没什么事。但是被咬的蛇渐渐趴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再动了。随即身上冒起一层白雾,白雾落下来又变成白霜。那几条蛇,居然在一瞬间被冻成了冰棍。趴在地上,银白色的一条。

这景象看得我和桃花倒吸一口冷气:“这些老鼠什么来头?这是鼠毒还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俩缓过神来。这些白鼠又发起第二轮攻击。来去倏忽,转眼间又有几条蛇着了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蛇在这只快似闪电得白鼠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傻呆着被咬。

有几只蛇已经漏了怯,犹犹豫豫想往外跑。

这和打群架一个道理。一个逃跑的往往能带走一伙人。然后被对手砍得七零八落。

我见势头不好,忙推了推桃花:“快吹笛子,让这些蛇进攻。他们要是跑了,没准小白鼠就得对付咱们了。”

桃花手忙脚乱掏出笛子吹了起来。蛇群又斗志昂扬,纷纷吐起了信子。不过我知道,这充其量也就壮壮声威。想靠这些蛇咬死小白鼠,门都没有。

第九章 人蛇联盟

我知道时不我待。这几十条蛇挡不了它多久。一旦蛇挂了,就轮到我和桃花了。

我想带着桃花逃跑。但是就这白鼠的速度来看,我们跑不到大门口就得挂。

我死了不算什么。但是桃花得活着。

我后悔了,我不该搬开那个破柜子,不该带桃花来我家,甚至不该去相亲。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大火燎房顶,不是痛哭流涕的时候。

我拉着桃花,让她吹着笛子慢慢往外退,动作要小,不要惊动白鼠。一旦笛声微弱到不能控制那些蛇的时候,就马上逃。头也不回地逃。不用管我,我尽量拖住它。小白鼠再猖狂也不敢到千眼井去。

桃花虚吹着笛子,满脸焦急得摇了摇头。

我知道现在不是你推我让的时候。于是拍了拍桃花的头,拔腿跑到我家唯一完好的正房。拽过那条快发霉的被子来。尽量把身上裹严实。

这白鼠不过仗着奇寒的鼠毒杀人。我裹上被子,至少能让它一时三刻咬不透。能拖一会是一会。给桃花争取点时间,总不能连枪栓都没拉响就让人给毙了。

从屋子里走出来,我发现那些蛇已经少了三分之一了。

我顺手捡起地上的铁锹来。打算故伎重演,把小白鼠拍扁到地上。不过这件事的难度可想而知。它的速度太快,快到任何反抗都只是象征性的。

桃花还是不肯走,她知道我要干什么,摇着头,泪流满面。那笛子始终没从嘴唇上拿下来。

我想,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听听桃花的笛声,给人听的笛声,而不是给蛇听的。那一定是美妙的仙乐。

我冲桃花大吼:“走。快走。你跑的快了还能搬救兵回来救我。跑得慢了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桃花还是摇头。

“怎么他妈这么不听话。”我怒了,第一次骂桃花。

她的眼睛里露出惊恐的神色。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现在的样子这么可怕?把桃花吓成这样?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去。

原来,小白鼠已经把头扭向了我们这边。大有跳过来的意思。

桃花扑通一声,坐倒在地。腮帮子鼓鼓的,满脸的疲惫之色,显然体力不支。看来,桃花已经使出全力了。她嘴边的笛子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日光照在上面,我看见笛子正在高速得颤抖,或许,下一秒它就会崩裂,或许,下一秒,她就会晕厥。而远处的蛇受了笛声的激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再不像刚才躲躲闪闪得游斗。这时候全都冲上去,一命换一命的打法。不,根本是在用生命换时间。

那只白鼠明显的不耐烦。在蛇群中奔跑跳跃。看样子想尽快结果了这几条蛇,然后赶过来对付我和桃花。

大浪淘沙,一场大战,剩下来的这些蛇,都是蛇中的佼佼者了。他们身手快捷,颇具灵性。躲过不少次白鼠的攻击。在左支右绌之下,个别的还想反击一口。偶尔有的不幸被咬,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想缠住白鼠,给同伴制造一点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现在这些蛇虽然数量大大减少,但是质量占优势,彼此心灵相通,配合的很好。拼起命来也着实让白鼠头疼。不过据我估计,它们顶多再撑两分钟。我挥动着铁锹,大吼了一声:“要死一起死。”身上裹着棉被就冲上去。

我知道我现在的装扮肯定很怪异。但是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预防手段了。

战场在西厢房的墙角。我迈进门(其实这间房子已经没有门,曾经有门框的那面墙已经在上次被我撞塌了)。我刚跑进去,突然一股奇寒传来。透过鞋底。由脚至腿,由股至胸腹。陡然间,我只觉得动作都比平时慢了几倍。我身上裹着棉被,但是丝毫不起作用。这种寒冷不是棉被所能抵御的。

每往前迈一步,身上的寒冷就加重一层。我觉得动作越来越僵硬,衣服都要冻成硬块了。

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我还没有被咬,怎么可能会冷成这样?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我在心里默念。

有时候意念的力量真是强大。渐渐地我可以罔顾周围的寒冷。虽然那种冷直透心田,让我反胃不已。但是已经不能再阻碍我的行动。

我的眼里只有那只白鼠,此时它被那些蛇纠缠住,杀伤范围不大,一时腾不出精力对付我。我打算一鼓作气,冲到它面前,狠狠地拍上一下。

突然,它只冲我扎了眨眼。老鼠可以有表情吗?我觉得这只老鼠的眼神里满含了阴谋和嘲讽。

我不管它,挥动铁锹,使劲向它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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