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节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唐凯丽独自一人在那扎针,我们全都百无聊赖,昏昏欲睡。

忽然,我听见旁边哇的一声。我连忙扭头。正好看见那姑娘呕出一大堆东西来,顿时这里腥臭扑鼻。再也呆不下去了。

我们全都手忙脚乱得捂着鼻子逃开。

只有船老大,情比金坚得走过去,把那姑娘慢慢扶起来。

姑娘已经醒了,睁眼看了看船老大:“你是……?”

船老大挠挠头:“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姑娘想了想:“不记得了。”

船老大大喜:“我是你丈夫啊,老婆,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吗?”

然后是各种的柔情蜜意,各诉衷肠。船老大不愧是文化人出身,谎话张口就越来,几分钟之内已经把姑娘的姓名身世编排的妥妥当当。

铁蛋站在大门外冲里面喊:“你们两个不嫌臭吗?坐在里面干什么?”

船老大点头称是,就要把姑娘扶出来。

铁蛋又喊:“那不是有一大锅洗澡水吗?倒是让人家洗洗啊。”

船老大手忙脚乱,想要伺候姑娘沐浴更衣。但是被人家给赶出来了。显然,这姑娘并没有完全相信船老大的一套说辞。

青龙凑过去对船老大说:“你小子真是才思敏捷啊,你到底怎么想的,把那些事说的跟真的似得。”

船老大兴奋地搓搓手,先谢过了唐凯丽,又向我们都鞠了一躬:“其实也不是才思敏捷。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啊,这姑娘是哪来的,叫什么,要是我俩从小在一块,能经历什么。想来想去啊,有时候就当成真的了。这时候顺口说出来,自然不犹豫。”

铁蛋说:“真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痴情。”

这时候,杨念魂站出来打抱不平了:“人家姑娘怎么说也算得上花容月貌,你给起个什么名字不好,怎么起个水生?她是水里生的吗?”

船老大挠挠头:“我哪知道她是哪生的呀。不过我们这挨着黄河,不叫水生叫什么。”

过了一会,听见大门吱呀一声,那姑娘开门出来了。

船老大连忙凑过去:“水生,你洗好了?”

那姑娘点了点头,看了看我们,然后说了句:“我饿。”

船老大忙说:“走走走,吃饭去。”

于是在凌晨两点左右,我们这群人又杀回到刚才那户人家中。

我们像一群打家劫舍的强盗。先把那家人叫起来,然后让他们给我们重新做饭。

我去卧室看了看还没有醒过来的桃花妈,负伤的江湖人。我问守在一边的杨家人:“没出什么事吧。”

杨家人怔怔的看着墙角,不说话。

但是旁边的老头说话了:“没事没事,有我们三个看着呢。”

这时候,我凑过去,神秘得问:“哎,我说,老前辈,你实话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组织里的?”

老头一脸茫然:“啥?”

我有点生气:“你别给我装蒜啊,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个相同的组织。黄炎就是那个组织里边的,哎?说实话,那张车票是不是你们给黄炎买的?”

老头一口否认:“没有没有。你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明白。”

老头一边说,一边向旁边瞟了瞟。这时候我才看到,原来角落里还睡着一个人,就是一直念头耷拉脑的陈永兴。

我叹了口气:“要是杨谢仇知道陈永兴变成这副样子,估计再也不肯等他这么多年了吧。”

我从屋子里走出来,没想到铁蛋正站在门外笑嘻嘻得看我。

我被他看的不自在,转身想走。但是铁蛋一把搂住我:“怎么?什么也没问出来?”

我心里有点烦躁,一言不发得向前走。

铁蛋拽住我:“哎,可怜陈永兴风流倜傥。最后变成了这副样子。不过我觉得唐凯丽更可怜,到现在还不知道陈永兴在禁地曾经遇见过杨谢仇吧。”

第三百零五章 夜半身影

我说:“怎么?你想把这件事说出去?”

铁蛋摇摇头:“我还没那么缺德。不过,我倒是想啊,你说,陈永兴在禁地的时候,会不会被杨谢仇动了什么手脚?”

我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杨谢仇怎么可能伤害陈永兴?”

但是这话一说出来,我忽然意识到不对,因为我想起来杨谢仇曾经说,她曾经帮助陈永兴解毒,但是没想到中途失败,造成恶果。难道,就是因为那次失败的解毒,才把陈永兴变成现在这个半白痴的样子了吗?

我站在院子里,思绪此起彼伏。铁蛋仍然在一边自言自语,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提醒:“我看,陈永兴和唐凯丽,可是不大亲近。要说,就算陈永兴什么都忘了,毕竟和唐凯丽生活了这么多年。日久生情,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冷冰冰的啊。”

我正在想这些话。青龙从屋子里探出头来:“说什么呢你们。快来喝酒啊。”

我和铁蛋走进去,看见大伙正等着我们两个。除了看门人不喝酒,已经早早的睡了。

船老大举着酒杯,先冲唐凯丽鞠了一躬:“大仙,前几年我经常在土地庙走动,已经好几年没有喝酒了。现在能不能?”

唐凯丽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请便,喝完了早点睡觉。”

船老大哎了一声。端起酒杯冲我们说:“你们都是我的大恩人呐。没有你们,我们家水生就醒不过来,为了给水生治病,我是四处求仙拜佛,连酒都戒了。现在水生醒了,我今天就喝一杯,庆祝一下。谢谢大伙了。”

然后,船老大一仰脖子喝下去了。

我是实在人,从来不听酒桌上的慷慨陈词或者叫做陈词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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