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满脸疑惑:“蛇毒隔着老远喷到老鼠身上,不应该先把老鼠们烧的皮开肉绽吗?它们怎么受内伤?”
我干瞪着眼解释不上来了。只好指着大殿中央说:“快看,快看,九头蛇要发威了。”
果然,九头蛇见蛇毒奈何不了鼠怪,已经改变策略。九颗头配合的巧妙无比。一部分在一旁防守护卫,其余的你追我赶,把一只鼠怪逼到正中间,然后几颗头左拉右扯,把鼠怪给拽起来。
我低呼一声:“九头蛇又要施展五马分尸绝技了。”
鼠怪被九头蛇拽起来。自然紧张无比。这鼠怪本是千眼井人所化,长着人脸,其惶恐的表情比普通的动物不知道丰富逼真多少。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要被九头蛇弄死的是一个人。是一个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亲。
虽然我的乡亲对我没多大好感,但是,毕竟是同种同族。
鼠怪虽然惶恐,一双眼睛左瞟右看,但是它身上的黑气可不含糊。一会的工夫,九头蛇的身上就嗤嗤作响,凡是和这团黑气相接触的地方都被腐蚀得皮开肉绽。简直和九头蛇的蛇毒一个样的效果。
九头蛇吃痛,更是勃然大怒,几颗头一较劲。只听得扑哧一声闷响。鼠怪被拉得腹破肠流,从裂开大口子的肚皮上流出一大堆粉红的东西。
九头蛇趾高气昂得把死鼠往地上一扔,然后开始攻击其余的鼠怪。
桃花在一旁嘤嘤的哭泣:“刚才那只大老鼠,是隔壁大婶变得,小时候我还去他们家吃过饭呢……”
青龙凑过来,对我说:“照这个架势。这些老鼠坚持不了多久吧。”
我全身疼的直冒冷汗,咬着牙说:“我看不一定。”
其实,不仅我认为不一定。九头蛇也认为不一定。
我明明白白看见,那只鼠怪死后。原本围绕在它身上的黑气全都消散,然后融合到其他鼠怪身上。
也就是说,九头蛇其实根本没有杀死鼠怪。只是把它们的数量减少了。剩下的鼠怪,更强大了。
九头蛇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一直象征性的喷吐毒液。试图把黑气消耗光,然后再杀之而后快。不过我担心,最先消耗光的恐怕是九头蛇的毒液。
这条蛇威风一世,万一落个毒尽身亡的下场,可真是晚节不保。
过了一会,九头蛇像是终于下了决心。张开大嘴,看准一只鼠怪,一口把它吞了。
其实,以鼠怪现在的反应速度。九头蛇想要把它吞掉,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这只鼠怪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回事。居然傻愣愣得站在地上。任由九头蛇把它吞了。
但是,吞掉鼠怪的九头蛇并没有太大的得意。紧接着,那颗头痛苦不堪得开始扭动。几分钟之后,它的脖子上破了一个大洞。鼠怪摇摇晃晃从里面钻出来了。
青龙在我身后赞叹:“这只老鼠真给劲。”
杨念魂说:“我看未必。鼠怪虽然逃出来了,但是步伐散乱,肯定受了重伤。”
我一看,可不是吗?鼠怪身体周围的黑气已经荡然无存了。这只鼠怪在地上摇摇晃晃走了几步,终于倒在地上不动了。
鼠怪虽然死了,但是九头蛇也好不到哪去。一个大窟窿在脖子上明摆着呢。说这是轻伤,谁也不信。
更何况,鼠怪身上的黑气哪去了?肯定是留在九头蛇体内了。九头蛇此时就相当于是喝了农药,身体虚弱的很了。
其余的鼠怪一见时机已到,挥舞着爪子冲过来。
九头蛇仰天悲鸣。声音中充满了英雄末路的凄凉。
这时候,原本畏首畏尾的蛇王们终于孝顺了一回。纷纷跳到九头蛇面前,担负起护卫之责。
我记得当年在我家的破院子里面。蛇群苦斗小白鼠。也是这样。以生命换时间。
现在,这些蛇王就是这样。它们虽然身怀剧毒,但是和这些鼠怪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好在数量众多,不要命的上吧。
血红的蛇王像波浪一样,前赴后继,拼着被黑气侵蚀掉之前,咬上鼠怪两口。
这时候,蛇王的数量已经不足五十条,千眼井的普通蛇早就死绝了。而鼠怪大概有六七只。
我注意到,每当有一条蛇王被黑气毒死。鼠怪身周的黑气也就减弱一点。
我心想:“九头蛇这是用子孙的命来报仇啊。不过也是,当年蛊鼠平白无故把九头蛇几乎杀绝。今天不论付出多大代价都不为过。”
我本以为,即使这些蛇王拼到最后一条,也不过拖延时间。但是没想到,他们以命换命,居然换下去了大半的鼠怪。
那些死掉的鼠怪黑气耗尽。身中鼠王之毒。躺在地上,死状很是难看。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之处,最可怕的是每一只鼠怪身上都挂着数十条毒蛇。
老婆婆突然放声大笑:“千眼井的人已经快要死绝了。没想到,千眼井的蛇也要死绝了。”
九头蛇显然听到这话了。显然也听懂这话了。身躯一震,又重新加入战团。
这时候,鼠怪只剩下四只,而且个个带伤,赢弱不堪。
九头蛇休整了一会,已经重新生龙活虎。两方的状态一上一下,拉开了更大的距离。
九头蛇大展神威,又是吐毒又是撕咬。不过一会的工夫便将这些残敌收拾干净了。
一番大战结束。九头蛇也疲惫了。甚至顾不上再来找我麻烦,慢慢卧倒在地。似乎是累了,想休息一会。
一只断了尾巴的蛇王慢慢爬过来,然后拿小脑袋,蹭了蹭九头蛇巨大的身躯,随即,死了。
青龙慢慢站起身来:“这就完啦?”
我把他按下来:“还没有……”
我耳朵里分明听到山呼海啸的声音。但是四处查看,却感觉不到任何异状。
正在奇怪,突然地动山摇。我们几个人全都翻倒在地,滚作一团。
青龙大叫:“地震了吗?”
猛地,一声巨响,无数的石块掉落下来,我们头顶一亮,久违的阳光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