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暖阳,晒晒太阳。
苏林是想晒晒太阳的,他绝无心偷看少女,是她们闯入他的眸光里的。
苏林面红耳赤,心跳加快,他想动动不了。
美女,没必要这样吧?
两女一男,两位妙龄少女和白发的男子朝祥林雅舍走了过来。
那身着淡绿长裙子的妙龄少女怀里还抱着剑呢!
……
两位少女直接忽视了苏林,经过苏林身边走进了祥林雅舍。
白发汉子站在苏林的面前,离苏林不足一丈之远。
白发汉子这一站不打紧,可他盯着苏林看,苏林的身体如被人泼了盘凉水,体温迅速下降,不该抬头的都伏了下来。
白发汉子的目光在苏林身上来回打量,苏林感到做贼被人抓住了一样,他目光闪躲,不敢看白发汉子。
白发汉子的目光在苏林身上只是打量了一个来回,他便朝祥林雅舍走去。
这三人进了祥林雅舍,苏林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立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苏林转身看向祥林雅舍里面,心忖:我心虚个啥,又没偷你家婆娘,这里是我家,把我扔在外面,你们倒像是回到家一样,这算哪门子事?你们要买字画,也得我这个祥林雅舍的掌柜的在吧。
苏林挺了挺身躯,迈起八儿步向祥林雅舍走去。
他得进去跟她们掰扯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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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少女进屋,还真把祥林雅舍当成了她们的家一样,自在随意,信步看诗画。
着淡青色衣袍的少女驻足梅花图前,随之着淡绿色长裙的少女站于旁边,身子仍是落后半旁,开口颂诗。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身着淡青色衣袍少女每驻足一幅图前,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少女必吟图中之诗词。
“低空银一钩,糁野玉三尺。愁绝水边花,无人问消息。”
……
“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
“好睡慷开莫厌迟。自怜冰怜不时宜。偶作小红桃杏色,闲雅,尚馀孤瘦雪霜姿。
休把闲心随物态,何事,酒生微晕沁瑶肌。诗老不知梅格在,吟咏,更看绿叶与青枝。”
苏林进来见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少女在吟诗词,他站在门边未再向前。
少女即使不吟诗词,苏林这一时还是不敢靠近她们两人。
苏林可看到了,他前脚跨过门槛,后脚还未进来,白发汉子的目光就朝他看了过来。
冷冷的眼神如冬雪飘落。
苏林好不容易把两只脚都跨过了门槛,这一时哪还有力气再移动。
无力气移动脚步?
实乃苏林不敢移动,他并不怕白发汉子冷冷的眼神,他又没有偷他婆娘,苏林担心他的脚步声惊忧了佳人的雅兴。
惹少女生气的话,那诗画若不买,白花花的银子从哪儿来。
苏林盼不得少女多吟诗,这两人一走一驻足,一看画一吟诗,自是相中了眼。
王八看绿豆,嘿嘿,稳了,妥了。
“匝路亭亭艳,非时裛裛香。
素娥惟与月,青女不饶霜。
…………
为谁成早秀,不待作年芳。”
呵呵!苏林心里偷乐着,女子多读诗词性美,知性美呀!这年轻人吧,就得喜欢诗词歌赋。
少来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啊!
读呀,念呀,饮诗吧!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身着淡绿色长裙的少女诗词刚念完,身着淡青色素净衣袍的少女随之轻启珠唇。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一清一糯。
两位少女的声音甜了苏林的耳朵,醉了苏林的心房。
妥了,苏林心中大喜,这回该买了。
果然,两位少女不再观看,转身而走,路过白发汉子身边时,着淡青色衣袍的女子朝白发汉子微微点了一头。
白发汉子头微低,两位少女朝大门走来。
两位少女再次无视了苏林,两人路过苏林身边直接出了祥林雅舍。
当我不存在,看不见我,我是透明人吗?不买?就这样白白欣赏了一遍,就这样走了?
苏林欣喜的心情直线下降,降到了冰点,两位少女从他身边路过,苏林都无心开口挽留。
太意外了吧。
两位是来白瞟(piao)字画的吗?
苏林一屁股坐在了祥林雅舍的门槛上。
不买字画?只是白瞟。
苏林怔怔出神,他忘了白发汉子还在祥林雅舍,白发汉子走到苏林身边,微俯身子伸出手来拍了拍苏林的肩膀。
白发汉子这一拍,苏林一惊,屁股差点掉落门槛,身子朝后仰去。
苏林以为他会后脑勺着地,摔个四脚朝天,慌乱一时,发现他自己还好好的坐在门槛上。
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这个你且收下,三日后有人会上店取货。”
声音冷冷的,语气平淡却平稳。
苏林双手上多了一叠银票。
苏林有些茫然,他还未回过魂来,刚刚惊走的魂还没回来呢。
白发汉子见此,轻拍了一下苏林的肩膀提醒他点银票,声音听起来仍是很冷。
“这店中的字画,我家小姐看中了,你看这些银票可否全部买下这些字画。”
买字画,银票。
苏林一下来了精神,低头看向手中的银票,苏林又惊呆了。这么多银票,这是真要把祥林雅舍的字画全部买下来!
不,苏林应该是傻眼了。
银票,苏林见过,可见过的面额最大的才一百两的面值。
而且是普通钱庄的。
一万两一张的面额,开元通宝钱庄。
惊,实在是惊。
手中的银票是开元通宝钱庄的开元钞,这天下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使用,任何一家钱庄都可兑换成现银。
厚厚一叠,苏林真的被吓傻了,身体有些无力,这次身体是真的使不上力,还有些发软呢。
苏林手心都出汗了,虚汗,绝对的虚汗,绝对是最近拖着了,公子经常往外跑,一个人吃荤的吃少了。
这身子骨有些发虚,人呀!就是怕青春逝去,岁月不饶人呀!
白发汉子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走,苏林还没回话呢,他得到一句确实的话,好回去跟小姐回复。
白发汉子静静地站着,等了一时,估计差不多了,开口道:“店家,可够?”
苏林这时确实回过神来了,完全平复心情自是不可能,可也能回话了。
祥林雅舍总共一百多幅字画,一张开元钞估计还有多的,怎么不够?别说字画了,买下百个祥林雅舍都足够了,只怕还有多的。
苏林估摸着手中银票至少有二十张,这么多开元纱,苏林现在手还有些发抖呢。
“够,绝对够,可是……”
苏林话未说完,白发汉子打断了苏林的话语。
“那好,店家把字画包好,三日后来取货。”
白发汉子边走边说,他走出了祥林雅舍。
“等等。”
苏林有些急眼,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嗓门有些大。
“怎么,银票不够?”
冷冷的声音入耳,苏林感到似乎凉风吹来。
苏林咬牙道:“要不了这么多银票,一张就够了。”
“多的银票赏给店家了。”白发汉子头也未回,声音还是冷冷的。
“这可不行。”苏林走出了祥林雅舍。
这一次,白发汉子转过了身来,他静静的站着,目光不再冷,静静的看着苏林,苏林站住,挺直了眼神,抬起了眸。
白发汉子面无风波,他两眼紧紧的盯着苏林的脸。
苏林同样如此,他并未退缩,眼望白发汉子,眼神很是坚定。
许一时,半盏茶时吧。
“为什么?”
白发汉子此时的声音仍是冷冷的,可眸子的光柔和了许多。
苏林的神情很认真,言道:“公子说的,定好的价格,绝不多收一两银子。”
白衣汉子脸色仍是很平静,声音还是很冷。
“公子?可这是打赏给店家的,并非你们多收。”
苏林笑了,捧着银票行了个礼,正声道:“多谢客人好意,公子还说,智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非己之财,不以取之,无功不受禄。”
“小姐说了,给出去的银子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白发汉子转身离去,步伐稳健,步步好似生风,没一时走去好远。
苏林没有跟过去,他知道白发汉子是习武之人,他无法追上他。
这三人显然是来看店铺翻新的怎样,对面可是那位小姐的店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不急,等问过公子再说。
再说了,三日后不是要过来取货吗?
苏林看了看手中的银票,露出了笑脸。
这银票退不回去,公子岂不是要为那位小姐画一辈子字画。
这其实也蛮好的。
昨日,百里明月和春水来过祥林雅舍,茶水招待,苏谨言则是磨墨提笔为两人各作了一幅字画。
百里明月只是冷着脸淡淡的道了一个谢字。
春水是咧开樱桃小嘴而笑,看着苏谨言的眼神春波荡漾。
临走时,春水的脚有些挪不动步,如富贵人家的小姐轻踩莲花碎步,三步一回头,那依依不舍之情令百里明月实在看不下去了,回过头来,硬拖着春水走出了祥林雅舍。
今日,苏谨言并未再出门,清晨他在院子里打坐。两位妙龄少女进得祥林雅舍时,他正准备起身,苏谨言知道店中来了客人。
这祥林雅舍来了客人,有苏林就够了,因此苏谨言并未出来。
阳光正好,春风和煦。
苏谨言从后门走了出来,关于修行上的一些事,他得去请教老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