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天生对黑暗就存在着一种恐惧。
蔡文豪一手扛着逐渐满起来的麻袋,一会时不时的往身后瞅上几眼,就好像是怕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蔓延出来。
“你别怕啊,实在不行的话,你就站在中间的位置。”
蔡文豪回头看了看那小姑娘,见对方一直闷声不吭,却又紧跟在他们的身后,想着她是不是害怕,开口提议了一下。
小姑娘没有给他回话,也没吭声,就一直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蔡文豪见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
若是小姑娘哭啊闹啊的,或许他还可以试着安慰。
但是这样闷声不吭,这就很难搞了。
“袋子装满了没有?”慕易突然开口问道。
他一直在拆墙壁上挂着的煤油灯,拆下就顺手丢给了对方,也没去数拆了多少。
蔡文豪掂量了一下,“袋子差不多装满了,再多的话,袋子可能承受不住。”
慕易听完,顿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个大麻袋,顺手就丢给了他。
“装满了就用这个。”
蔡文豪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手中又多出来的麻袋。
他现在已经有点相信对方之前说的,专职回收垃圾的工作。
蔡文豪吭哧吭哧的将装满的麻袋往肩上扛去,另一只手则继续装拆下来的煤油灯。
拆着拆着,他们不自觉的就回到了一楼走廊的窗户上。
原本还在担心鲜血伯爵的手下什么的,会不会出现。
但是见小婴儿一点反应也没有,淡定的被慕易拎着脖子,甚至还极其的放松闭着眼睛睡觉。
大约是已经接近走廊窗户的原因,蔡文豪也放松了下来,看到以奇怪姿势入睡的小婴儿,不免啧啧称奇。
“也就只有这小东西,在这种情况下还睡的那么想。”蔡文豪不免感叹道。
慕易瞅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一路搬搬扛扛的,终于到了窗户边上,将那两大麻袋的煤油灯往窗户边上一放,里里哐啷的声音响个不停,不过也就响了一会,等放稳以后声音就停了下来。
蔡文豪长吁了口气,摸了把脑门上的汗,“没想到这么点东西居然也这么重,还好我力气大,不然还真的是难搞啊。”
接着他转头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姑娘说道,“你别怕啊,从这里跳下去,你就安全了。”
小姑娘沉默的摇头,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
蔡文豪一看,还以为她这是怕高。
“你别看这里好像很高的样子,其实也就一两米的距离,只要落脚的姿势对了,就完全没问题的。”说着,为了让对方放下心来,还指了指窗户下面的队友们,“你看啊,他们都在下面,等会让人接着你就成了,不过一两米的距离,算不得高的。”
蔡文豪苦口婆心的劝了许久,但是小姑娘不仅不往下跳,还往后退了不少。
这一看,把他给急得差点原地转圈挠耳朵了。
慕易看了许久,突然笑道,“既然她不想下去,你就先把这些灯给扔下去,让下面的人接着,反正到了后面,不下也得下。”
蔡文豪一听,也是个理。
难道他们都下去了,那小姑娘还不敢下嘛。
“成!”蔡文豪应了一句,然后又将麻袋扛起来,冲窗户外头喊了一声,让下面的人接一下。
慕易就站在一旁,没有帮忙,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恨不得把自己的脚都缩进阴影处的小姑娘。
蔡文豪忙活了一阵,终于把两大麻袋的东西都扔下去了。
“大佬,搞定了。”
“嗯。”慕易应了一声,然后将酣然大睡的小婴儿递给了他,“把他也给我带下去,保护好了。”后面还叮嘱了一句,“他我还有用。”
蔡文豪麻利的将小婴儿接了过来,用昨晚环胸抱的姿势抱住了对方,“那大佬你等会把人小姑娘也一起带下来啊。”
说着,他就要往下跳。
“你是想让我把,要你命的东西一起带下去?”慕易的凉凉的话语从他背后响起,蔡文豪一惊,脚下一滑,直接噗通摔落在下头。
他屁股刚着地的时候,城堡上头就发出了巨大的轰隆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往墙上撞去了一般。
蔡文豪单手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然后麻溜的往远点的地方跑去。
就在他刚跑远没多久,上方就窸窸窣窣的掉落下来大大小小的石块。
虽然砸中不至于受重伤,但是身上也不好受。
听着城堡里发出的各种巨大的碰撞声,蔡文豪连啧了几声,“大佬就是不一样啊,动手都特别狠。”
——
“我好饿啊。”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姑娘揉着自己有些空落落的肚子开口说话了。
一边说着一边对她面前的慕易露出锯齿状的牙齿,嘴唇下还不断地滴落一些垂涎的液体,“你可不可以让我吃上一点,就一点。”
接着她又恶声恶气,语气里都是满满的怨气,“都怪你,本来我可以不用这样的。”
说话期间,她脸上的皮肤变得紧绷起来,越绷越紧,最后竟然就那样直接被撕裂开来,露出另一副面容。
这面容跟之前的鲜血伯爵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多的,却是跟小姑娘原来的面容相像。
慕易沉默的看着她,没有吱声。
小姑娘以为他是怕自己了,牙齿上下摩擦的发出咯咯声,甚至发出有些娇笑声。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慕易走了过去,边走边劝诱道,“没关系的,只是一会的功夫,你不会有太大的痛苦的,比你给我带来的痛苦比起来,轻松很多。”
就在她以为十拿九稳,就差一步之遥的距离,伸手探向对方时。
下一刻,她直接被踢飞嵌在墙上了。
慕易有些嫌弃的把触碰到对方身体的鞋尖在地上摩擦,像是想要把上面沾着的一些奇怪的粘液给擦掉。
“本来我还想看看你还能变成什么样的,但是没想到居然只有这种程度。”慕易的语气充满了不满,听上去像是不满意对方的变化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正常人如果被踢飞,并且嵌在墙上。估计身体早就多处骨折了。
但是很明显,现在墙上挂着的那个东西不算是正常人的范畴。
只见她从把手脚从墙上弄了下来,就连被踢断的颈脖在下一刻咔嚓两声,就恢复了原状。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又很快就掩饰起来了。
她不会死的,等对方的体力耗完,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