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轲游历至楚国,听到了关于函谷关大战的消息。
通天最终还是赢了,他好像就从未输过。
不过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路人的道听途说在他眼中只是烟云,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在濮阳城里练剑习武的他。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天下,一种剑法,一种武学,是无法改变的。
改变不了,那就放弃。
和燕丹分别已经接近四个月,听闻燕王喜急召燕丹返国,却不知到底是为何事。如果燕王喜想通过燕丹与秦王说项,那这事儿可就闹大发了。
一思及此,阿轲不由为通天与燕丹担忧起来。
他清楚两人的脾性。
倘若燕王喜当真要让燕丹去咸阳找通天说项,那他们两个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闹翻。
燕丹生是燕国人,死也是燕国鬼,燕王喜要让他为燕国求情,他不得不去。可是通天岂会因为燕丹的求情就饶恕燕国在此次六国伐秦之中对秦国的攻击?
不会。
通天并不记仇,但通天也并不会就此而放弃自己一统天下的志向,这是通天此生唯一需要坚持的东西。
阿轲太了解这两个人了,毕竟一起生活了七年,大家什么脾气都知根知底。万一燕丹因为此事而跟通天翻脸,那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阿轲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也去咸阳一趟。
三人中,他的年纪最大,燕丹次之,最小的才是通天。
在濮阳之时,虽然通天才是三人的主心骨,但阿轲便像是其他二人的老大哥,对他们嘘寒问暖,关切无微不至。
此时想到燕丹或许会与通天翻脸,阿轲心中当即不由焦虑起来。
可就在他准备动身前往咸阳之时,一个黑衣人找到了他。
那是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里,楚国大地吹着寒意四起的冷风,此时的楚国尚未进入寒冬。
“你是谁?”阿轲其实并不想知道这个人是谁,因为他知道这个人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肯定没有好事。
不是好事,那就一定是麻烦。
对于麻烦,阿轲向来是不喜欢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是谁。”黑衣人的声音又细又弱,仿若一根头发悬挂着一柄短剑,随时都有可能会断掉。
阿轲就纳闷了,我自己是谁还用你来说吗?
“阁下深夜造访,当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而来吧。”阿轲看着黑衣人,右手已经缓缓摸上了剑柄。
只要黑衣人有一句不对,他便要拔剑出鞘。
与其等他说完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还不如此刻就除去这个麻烦。
只是阿轲也在考虑自己的剑术到底能不能除去现如今眼前的这个麻烦,倘若不能,那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感受着阿轲体内的气息跳动,黑衣人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安,反而显得异常的冷静沉着,有恃无恐的气息让阿轲不由得微微一惊。
公孙剑法乃是融合了纵横剑术与御剑术之后的高深剑法,在通天的指点下,阿轲经过这大半年的修炼,他的剑术已经达到了一个可以与盖聂相提并论的地步。
倘若以这种剑术都无法让眼前的这个人感到不安,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人的武功已经超过自己,或许是一方势力的掌门,诸子百家中的一方绝世高手。
只见黑衣人淡淡的看着阿轲,如墨一般的眸子里闪烁着两点星光,“你命中注定会成为改变整个天下的那个人,你的师父没有告诉过你吗?”
嗯?
阿轲闻言先是一怔,而后便是感觉脑门前一阵乌鸦飞过...
大哥,你好歹看清楚人再说好吧?
我特么能改变世界?
你在开玩笑!
等等!
师父?
他没告诉过我?这个人认识师父?
“你究竟是谁?”阿轲加重了语气,因为他实在不想招惹这个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他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黑衣人盯着阿轲一字一句的道,“天下安危均系你一人之手,而今你却在此处逍遥纵乐,难怪当初你师父会选择放弃。”
“噌!”
阿轲拔剑了,他实在不想再继续听这人胡搅蛮缠下去。
纵横剑法瞬间展开,剑光霍霍如同天上的月影一般,直让星辰黯然失色。
可是黑衣人的反应却也十分迅捷,阿轲一连三十五剑,黑衣人接连闪躲了三十五招,每一招都恰到好处,既给了阿轲继续出剑的空间,又能在他出剑的瞬间看穿他的剑势。
这时,阿轲忽的提剑上挑,长剑自身前绕过一个弯曲弧度,来到黑衣人身前时猛然上挑,剑尖闪烁着寒芒,吞吐着剑气,只一瞬便迸发而出,直朝黑衣人的脑袋冲击而去。
“好一招五步绝杀!”黑衣人看清剑势,脚步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残影,而后身影一闪,双手如鬼魅般窜进了阿轲的剑圈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