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六国大军又撤了!”
“我看得见。”
王翦站在城头上看着下方的六国大军缓缓后退,两道剑眉不由微微靠拢拧成一个川字。
他实在看不懂廉颇用的是什么战术,每次冲到靠近函谷关一百步便往后撤,如此反复已经十数次。
“蒙将军有何消息?”王翦问到。
“暂未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消息么?”
王翦的脸色更是凝重,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如此浩大的战事,尽管他雄心勃勃,但这一场战事至关重要,容不得他有半点错失。
“我们还有多少箭矢?”
“大约八十万,最多再用八日。”
“每日十万支箭,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射下去上百万支羽箭...”
王翦在心中暗暗计算,按照秦军箭矢的强度,百万支羽箭至少有一半是命中到敌人要害的,也就是说下方六国大军至少有五十万已经无法参战,而今剩下最多一百五十万人还能继续进攻。
“八日...”如何再度挡住这八日?
王翦需要蒙骜的支援,毕竟函谷关内的守城军士只有三十多万,一旦六国大军攻上城头,三十万对一百五十万,差距实在悬殊。
而且即便抗过了这八日,六国联军至少也还有百万人能够攻城,失去了箭矢的秦军实在无法抗衡这百万大军。
“传信给蒙将军,让他速回关内。”
王翦希望稳一稳,毕竟这场战争关系着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秦国,他不想辜负通天对他的信任,更不想辜负秦国百姓们的寄托。
而此时,后方传令兵道了。
“禀将军,大王亲征,已在路上,预计三日后达到!”
“什么?大王亲征?!”
王翦一下子就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通天会亲征!
此时的函谷关可以说凶险之极,即便守城将士有城头做掩护,有青铜盾做挡箭牌,但仍是死伤数万人,秦王若是来了此处,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该如何是好?
不行,万万不能让秦王亲至。
“拿着本将军的符印去请大王暂住郡宁!”
王翦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王有什么闪失,他是秦国的希望,一旦他有什么闪失,函谷关大战即便胜了那又如何?
“不必了,大王已经过了郡宁。”王翦正要取出自己身上的符印,韩非已经先到了。
“韩丞相?”王翦早就收到了消息韩非成为秦国的右丞相,此时见到韩非自然是以丞相相称。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大王不仅亲征,而且还带着一个丞相亲征?最为重要的是,这个丞相还是一个文臣,并不是一个武将。
我的大王到底想干啥?
王翦实在不知道通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王将军。”韩非顿了顿接着道,“大王已经在赶来函谷关的路上,你只需要继续坚守三日即可。”
“什么意思?”王翦不太明白韩非的意思。
只听韩非道,“大王亲至,如何反击便由大王亲自来指挥了,王将军难道还想指挥?”
韩非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好似在嘲笑王翦不懂世故,又好似在嘲笑王翦性子太直。
秦王到了函谷关,秦军指挥权自然要交给秦王,王翦只是一个将军,在秦王面前难道还想越权不成?
韩非暗叹,这个王翦带兵打仗倒是有模有样,但这君臣之间的世故却尚未悟透,还是太年轻了。
“韩丞相,你也看见了,此刻的函谷关比之修罗战场丝毫不差,大王亲征本是好事,但如果大王在此地有什么闪失,这个重责是你来担还是我来担?”王翦不是不懂,而是有些时候不想懂。
他不想让自己背负千骂名,更不想让通天对他失望。
上下齐心乃是说给士兵们听的,只要能够提升士气,通天顶多在前线转悠一圈也就行了,非要来指挥?出了事谁来负责?
王翦不是懂这些道理,就是因为他太了解战场上的那些东西,所以才对通天亲征如此反对。
建功立业是将士们的追求,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可是通天不一样,他是王,是一个将来注定要一统天下的王,是一个肩负着百万千万大秦百姓希望的王,他的生死不止关系到一个人。
韩非望了一眼函谷关下方的六国联军,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得意,转眼瞧着王翦道,“王将军不用担心,大王不会有事,也不可能有事。”
在来的路上,韩非仔细衡量了一番随行人员的实力,即便六国联军攻上函谷关,以晓梦与罗网六剑奴的实力,想要保证通天全身而退,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通天在函谷关会出什么事,毕竟晓梦作为截教护法,而六剑奴又是顶尖剑阵,在这种保护下,通天即便是想出事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