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悔的一夜至尊宝和白晶晶六

舞马醒来的时候,空气中溢满一种舞马非常熟悉的香味。这种味道,在教学楼顶层避难的时候,他曾在韩薇的身上清晰的嗅到过。

他原本是半睡半醒的,但嗅到这气味之后,就全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春三十娘已不在身边。摸向铺边,仍有残存的温度。

昨夜雨疏风骤,春十三娘的热情奔放、毫无保留,与她平日里的主动和活泼一脉相承,让舞马仰倒着,几乎没有施展真正本领的机会。

挥散夜梦,舞马又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种无牵无挂、随心所欲的状态,从此以后,有一根无形的细绳缠绕在自己身上,很难将其剪断了。

舞马很清楚,关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自己做的很不对。和一个极端喜欢自己,而自己对其只有一点点朦胧好感的姑娘清风一度,其实是很不负责任的。

可当舞马听闻这些年发生在春三十娘身上的事情之后,便晓得即使自己再怎样铁石心肠,再怎样把春三十娘残忍又果断的推开,也不能斩断春三十娘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情丝,也无法帮助春三十娘在这个对她而言孤独到只剩舞马的异界里生活的更好。

于是,舞马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舞马这一生,做错过很多事,可舞马从不后悔。这次也一样。因为后悔是懦夫的喜好。

……

“轰!轰!轰!”

外面又传来沉重又浩荡的脚步声,春三十娘端着一盘点心从门外急匆匆闯了进来。她已告别保留了四百多年的少女的发饰,换上了新妇典雅的发髻,脸上细嫩的想出水,眉眼之间满是昨夜的余韵,

“郎君!”

春三十娘放下手中的点心,从地上拾起凌乱的衣服,递给舞马,“是牛魔王!”

舞马心头一紧,按电影的剧情,牛魔王这会儿本应该在盘丝洞群山里到处找人来着,可因春三十娘把自己拐到了刘家庄,他竟然也追了过来,却不知又灰雾隔绝,他是怎样发现的。

“这个王八蛋,”春十三娘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来凑什么热闹。连自家媳妇儿都看不紧,还到处瞎跑,早晚让他倒大霉啊!”

“赶紧溜先罢,牛魔王不好搞的。”

“我们去盘丝洞,那里山连山洞连洞,够他找个十天半个月的。”

……

春十三娘带着舞马去了盘丝洞,方到洞口,春十娘忽然拉着他,“等等,我嗅到师妹的气息喽。”

“那又怎样?”

“我早就看出来了,我师妹对你有意思,”春十三娘嘻嘻笑着,“这可不是因为你是孙悟空转世哦,她喜欢的就是你,至尊宝也好,舞马也好,都行。

郎君,你诚实告诉我,想不想让师妹变成姐妹呢,你要是喜欢,就告诉我,我帮你嘛。”

舞马看着她,眼神诧异。

“你啊,也别装模作样了,”

春三十娘戳了戳舞马的腰,“我看你那老练程度,过往绝不止三五个女人。我早就讲过,我喜欢你的,自然喜欢你的全部。你好也罢,坏也罢,痴心也罢,多情也罢,我通通都喜欢。

你想要多讨几个老婆有什么,我帮你去讨,讨到你自己都吃不消,苦苦求我:娘子,不要啦,我受不了啦……更别提我这师妹,从小专爱合我作对,你要是把她纳进门来,可一定要排在我后面做小,叫我好生欺负她,排房给她最少的,活计给她安排最多的,每天烧火做饭洗尿布,才够我出气呢。”

我还真没有那么多。舞马听得满脑门黑线,回道:

“你不晓得我和白晶晶之间恩怨,我们两个有生死牵连,死仇难解。她对我需多于恨,言行举止多是在演戏,一旦了却了她的‘需’,只怕死仇就要结算了。”

“竟有这等故事……郎君可否与我细细道来。”

“这就说来话长了……”

舞马想大抵与他讲一讲关于诅咒的来龙去脉,可但凡牵扯到一点关于青霞的事情,便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仿佛只要多说一个字,就该被活活掐死,试了几回不成,只好作罢。

春三十娘倒是很体谅他,忙说自己也只是随口问问,又谈起白晶晶,

“我这师妹,的确自小和我是死对头,可正是如此,才好知根知底。她眼睛滴溜转一圈,我就晓得她今日亵衣穿的什么花色儿形样。

你们俩之间什么恩恩怨怨我不清楚,可论起女人家的心思,我要比你通透。

依我看来,白师妹分明是对你很有意思,大有意思,你要是不相信,咱们两个演一出好戏,看看白师妹对你到底如何。”

舞马想,青霞的心思的确难以揣测,正好有春三十娘愿意配合使诈,倒不妨以此为契机,看看青霞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郎君,”

春三十娘见他答应下来,满脸喜色,“怎么我一想到要和你联起手来,一起戏弄白师妹,便觉得一定好玩有趣,花样多多,兴奋的不得了呢?

咱们两个打个赌如何。我便赌,白师妹肯定对你有心思;你便赌没有。我赢了你就依我一件事,你赢了我今天晚上偷偷来找你,好不好?”

“又打赌?”

“又?”

……

春三十娘拧着舞马的脖子到了盘丝洞。她满脸怒气,形态凶恶,进了洞中便把舞马关在一个黑洞里。

待入了洞中,春三十娘连忙给舞马揉脖子,手指软和的像棉花棒,“郎君痛不痛啊……我是不是用劲儿重了?”

“这般真实,才好骗她上当。”

春三十娘伏身靠在舞马耳边,轻笑道:“今晚好戏连场,你就好好配合我,保管给你个惊喜。”

舞马便想,只怕到时没有惊喜,全成了惊悚片。

春三十娘在他左右脸蛋各亲了几下,便说:“我亲你左脸蛋六下,右脸蛋六下,便是六六大顺,保佑咱们两个平平安安、顺顺当当、一生一世、和和美美。”

说罢笑眯眯去了。

洞内重回一片幽寂。

舞马的心思便活泛起来了,琢磨按照神旨提示,通过神旨的关键在于月光宝盒,而月光宝盒就在盘丝洞中某处埋着,大话西游的电影舞马过了好几遍,拍摄现场也走过,网上的场景分析和解密也都仔细看过,对月光宝盒埋藏的位置很有些把握。

于是,当即起身,循着洞中小径,找到与至尊宝发现月光宝盒那处洞穴一般不二的场景,凭着对电影画面的记忆,十分肯定地找到了埋藏之处,土地倒是松软的很,徒手也可挖刨,好一番努力,挖了足有一米多深,把自己都埋进了一半,竟然还没有找到月光宝盒。

便寻思,按照电影中的设计,月光宝盒埋藏处也就半尺来深的样子,如今挖到这般地步还寻不着,只怕设定有变,再往下挖也无甚用处。

可心里面到底有些不肯甘休,在此地附近又挖弄了一番,在地上留下十几个浅坑,仍是一无所获。又猜想一定是神旨作怪,有意控制难度,好叫他不得轻易通关,非得剧情行到电影中的部分,月光宝盒才会出现。如此一来,只好如牵线傀儡一般,接着往下走。

这般一想,便是又回到先前被春三十娘丢下的洞穴,静静等待剧情发展。

过了不知多久,月光从洞顶细口照下,二当家走进洞内,鬼鬼祟祟的。稍许,一张丑脸披着月光露出来,盯着舞马,“我主人要见你。”

“你主人?”

“就是盘丝大仙座下大弟子蜘蛛精春三十娘啊。走罢,臭猴子。”

“你疯啦,我是你的帮主。”

“我是疯了,可你还在装傻啊,在山寨的时候你不是已经承认自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了嘛?”

两个人一通争吵,为了证明清白之身,舞马从怀里掏出菩提老祖给的照妖镜,“你要是不相信,拿照妖镜看看我是不是?”

二当家拿着镜子照舞马,仍是原先的模样。拿着镜子看自己,冷哼一声:“骗我,这根本就是……”再看镜子中的自己,满脸惊恐,“猪啊!!!”

二当家没把镜子朝向舞马,但舞马当然晓得镜子里面是一个戴着蓝色圆帽、圆脸圆眼圆鼻子的猪脑袋形象,这便表明二当家就是猪八戒转世了。

而舞马,也就是至尊宝,此刻还是人身。他还没等到给自己三颗痣的人,一旦等到了,镜子里就该是满脸长毛的孙悟空了。

二当家拉着舞马去找春三十娘,远远瞧见青霞跪在春三十娘身后,苦兮兮的,“姐姐,你可怜可怜我罢!”这便是中了春三十娘毒药的缘故。

春三十娘转过身来,“你急什么?在这段时间里,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没事。”

“主人!主人!”

二当家急吼吼把舞马拉了过来,“臭猴子来了!”

春三十娘冷哼一声,走到舞马身边,冷冷看着他,“臭猴子,唐三藏到底在哪里?”

昨天晚上分明还热情如火的姑娘,如今变成法力深厚的高冷女人,一夜春风变成冷若冰霜,舞马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十分奇妙。

照实讲,当刘燕芝和春三十娘这两个形象融为一体之后,不论是刘燕芝,还是春三十娘,在舞马的心里头都凭空增添了一股异样的魅力,就仿佛一片暗夜之中忽然多出一颗夜明珠,夜更迷幻了,珠更耀眼了。这或许也是昨天晚上,舞马犯错的根源。

当然,戏还得接着演下去,

“这个误会好大呀各位,这个误会大到……我要偷偷跟你说,我虽然属猴,可我不是臭猴子,多说无益,我照妖镜也有,什么都有,你自己来照照我看是不是……”

二当家吓了一跳,忙道:“假的,假的!”

“假的你也让我照一照啊……”

“你不要给我装蒜了!”春三十娘说着,一把扼住舞马的手腕,捏的他一阵生痛,哇哇直叫:“如果我真是孙悟空的话,就不会在这边被你们耍啦,我一个跟头飞上天,然后在你们天灵盖上拉一堆屎。”

春三十娘冷声道:“你还没变身呢,到时候你以为你不拉。”

舞马听了,觉得这句台词真是不错,实在余韵悠长,让人浮想联翩。

春三十娘说着,加重了捏着舞马手的力道,一阵钻心的痛,直叫舞马以为春三十娘借此机会叫他吃些苦头,以报复他从前所谓的有很多女人的经历。

青霞听见舞马的惨叫声,不由地朝这边望了一眼,又急忙转过头不看。这皆是原先剧情中的安排,毫无试探价值。

春三十娘道:“师妹,心疼啦?”

青霞脸色惨白,头也不抬:“没有。”

“没有?”春三十娘再加力道。

青霞转过头来,直视春三十娘,“我不会再为这个男人心疼。”

舞马抬起头,观察青霞的神情。此刻,她面无表情,但眼神里闪动着一层坚毅笃定的光。舞马熟悉原电影此刻的画面,他非常肯定,电影中的白晶晶眼神里绝对没有这样的光芒。

“我真的没有骗你。”

春三十娘挑了挑眉毛,“好啊,没骗我的话,你一剑把他杀了。”

青霞听了,身子当即一震,带着惊诧的目光看了过来,“杀了他,你不想找唐僧了?”

看她这幅反应,舞马立时打起了精神。

时到此刻,青霞口中所说的台词虽然与电影中一模一样,可她的神情仪态已完全偏离。在电影之中,白晶晶在这个画面里看起来是平静如水的,但双眸之中分明压抑着一团火。而此时的青霞明显吃了一惊,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这便足以表明,神旨走到这个阶段,青霞已经开始不受剧情控制,有能力掌握自己的情绪。而舞马和春三十娘的试探,直到此刻才开始体现出真正的效果。

“想啊,”春三十娘面露厉色,“但我不相信你会杀了他。”

舞马绷紧心神,眼睛一眨不眨瞧着青霞。

青霞脸上的表情终于重归平静,大概是明白了春三十娘是在考验自己。她再次瞧向舞马,眼神清澈透亮,但其中的意味舞马却很难看明白了,似乎有些挣扎,又有些伤感。

春三十娘瞧向二当家的,脑袋一撇,“把剑给她。”

二当家的因为方才镜中的可怖猪头受了惊,正一手扶着鼻头扮猪,听见春三十娘的吩咐,双手抓着剑鞘,一趟弓腰小跑,把剑柄递给青霞。

青霞接过剑柄,神情凝重,看了过来。

这便又与电影之中有了差别,须知在电影中白晶晶接过剑第一个反应是原地划了半个圈子,在二当家的大腿上割了一刀。这便表明,从此刻起,青霞已有了抉择自己行动的能力。

“师妹,”春三十娘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极富魅惑,“杀了他,只要你肯杀了他,我便给你解药。你要是不肯呢,再过个把时辰,毒性发作,神仙都救不回你。”

“好!”

青霞目色一正,似乎终于作出了决定,转头朝舞马看过来,“臭猴子,你到了地府记得找我师姐报仇,别找我啊。”

说着,朝着舞马一剑刺了过来。

剑势迅疾至极,转瞬便刺到舞马喉咙处。

春三十娘也没料到她这般果决,出手阻拦都来不及,只好匆匆伸剑去挡。

舞马人是一动不动,可头皮当真发麻了,只觉那剑尖头带着一股劲风杀来,已然触及自己肌肤上的毛发,下一瞬便要穿颈而过。

却看青霞手腕忽地一抖,剑锋抹过他的脖颈,倏地一划,刺向春三十娘。

春三十娘松了一口气,冷笑道:“贱人,我早知道你对臭猴子余情未了。”

“废话少说,拿命来。”

两人便是一番叮叮当当,刀剑激斗。舞马远远观瞧,心想青霞不肯杀自己,那是想让自己帮她报仇雪恨,故而方才这一番试探全无法证明什么,真正的效果还得等到她毒性发作,将死之时,才能看得出真伪。

正思谋之间,青霞和春三十娘已斗至激烈处,你来我往数个回合,各自运了一团法力于双掌之上,双掌一对,便是轰隆一声巨响,两人各自飞了出去。

青霞方好落在舞马这边,落地之后吐了一口黑血,踉踉跄跄走过来,抓着舞马,“跟我走。”

法力注入舞马体内,便领着他飞空一趟逃遁,来到一处密洞之内,进了洞口,忙把一旁关门机括按下。

舞马转头只见春三十娘匆匆追来,冲着他远远眨了眨眼睛,嘴巴虚张几下,看口型似乎是说:郎君,还是我说的对罢。

再听咚的一声,石门瞬间落下。

舞马回头,便见青霞捂着胸口靠在墙壁上,说道:“别担心,这门是盘丝大仙用万年金刚石做的,绝对安全。”说话间喷了一口血在手掌心。

外面传来春三十娘的声音:“师妹,你不记得他以前怎么对你啦?他欺骗感情,背弃婚约,原来你跟赤炼君有段大好姻缘,都被他搅合啦。他现在还没本事,等他恢复真身之后一样不会理你的。”

舞马余光瞧看青霞,只见她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好先与春三十娘回道:“死八婆,你有完没完?”

“臭猴子,你敢骂我?”

“我就骂你怎么样?”

“你别以为躲在里面很安全,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到时候她尸变,意识全无,只凭吞噬活人气息的欲望行动,你会死的很难看。”

这一句台词要比电影之中多了一句解释,舞马当然明白春三十娘是在提醒自己,试探归试探,但一定要赶在对方尸变之前逃出秘洞,否则会有性命危险的。

舞马轻轻叩了三下石门,示意自己晓得了。嘴上却道:“我靠,我是吓大的啊。”

又听春三十娘说道:“白师妹,我方才与你对的那一掌,掌中又添了一些寒毒之气,若是没有解药,你决计活不过今晚。你仔细想清楚罢,只要开了门,把至尊宝交出来,师姐我立刻大发慈悲,帮你解毒。可你若还是对臭猴子余情未了,执迷不悟,不肯交人,明天早晨我便为你收尸!”说罢,便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

最后这一句,还是原先电影之中没有的台词,也是春三十娘设计好的环节,好对青霞极限施压,以见她的真心实意。

此时,电影中的白晶晶已成了青霞,行止看起来又全由其自身掌控,便很可能不会按照电影中安排的,死活都不肯向春三十娘交出舞马。

于舞马而言,也很有意借此机会,把最真实的青霞逼迫出来,这样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是敌是友分个清楚,就算不死不休也能明明白白,干脆利落。而不似现在,青霞把自己藏在一层迷雾之后,舞马完全摸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反倒束手束脚,无从下手,难受的很。

更可怕的是,假使青霞把极大的恶意隐藏在这团迷雾之后,一旦图穷匕见,舞马却没有做足准备,结果很有可能是极其致命的。

舞马转头去瞧青霞,只见她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原先白皙的肌肤上镀了一层白霜,嘴里喃喃着:“冷,好冷,抱我。”

舞马一时摸不准她的心思,便默声站在原地,冷眼观瞧她。

“舞郎君,我好冷啊,”

青霞等了半晌,不见舞马的回应,半睁开眼睛,目光涣散,“我快要冷死了,你当真忍心,眼睁睁瞧着我被冻死在这等寒凉之地么。”

舞马心想,也好,看看她究竟什么打算,要使什么花招。

便走上前去,抓着她的手,打算扶起来。岂料方触到她的肌肤,一阵极寒之气涌了过来,直比寒冬腊月打开房门迎面扑来那一阵冷风。这才晓得春三十娘方才临走时说的寒毒索命绝不是虚张声势。

舞马便将青霞侧身扶起来,搂在怀中,自己则盘腿坐在地上。青霞身上的寒气如海浪一般,一阵阵往他身上涌了过来,令他牙关发抖,浑身打颤,感觉直要被冻僵了。

他不过是在怀里抱着青霞便觉得寒毒这般厉害了,可想青霞此刻该是何等难受。想到这个,便是他自认早就铸造了铁一般的心肠,此刻也由不得稍稍一软,将青霞抱的更紧了一些。

方抱紧了,又很快警觉起来,暗自提醒自己:像这样厉害的女人,我在末世里面见识的还少么?她们哪一个看起来不是柔柔弱弱,毫无抵抗之力,更有人比此刻青霞遭的罪过还要厉害,可到了你无甚用处,亦或者挡了她们前行之路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冷血无情、翻脸不认人、背后捅一刀的狠角色?

念及于此,心态渐渐又重回淡漠。再看青霞,只见她紧闭双眼,眉头直锁,嘴唇发些淡淡的紫,气色比先前差了很多,却仍不妨容颜绝美,还有些类似林黛玉那般病娇的动人气质。

过了少许,舞马亦是冷的受不住,正打算运功行些热气,却听怀中青霞传来虚弱的声音:

“舞郎君,我过往向你隐瞒了许多,也做过一些对不起你的事情,可回过头来去看,我所作所为,皆是缘我出身突厥,来自草原,咱们立场不同,给为其主,才会有这些较量。可你凭心而论,我所作所为也算不得大奸大恶之徒罢?”

舞马点了点头,心中却想全世界又能有几个大奸大恶之人,每个人不都是因为自己所处位置不同,才会有这些矛盾冲突,才会有生死较量,才会有豪强竟起、逐鹿中原么。便是末世之中,又有几个人天性就恶的毫无底线,所行所为到底都是为了生存啊。你这些狡辩的言论,实在是立不住脚的。

“我也晓得,”青霞面色更加惨白,“我说这些话,讲这些道理,你多半听不进去。我便是把心窝子掏出来,你也未必相信。可看今日的情形……倘使拿不到解药,我大概要死在这里,你可否答应我,倘若我真的回不去了,而你有朝一日,有了极强的本领,举手投足间便可杀死义成公主,待到那时帮我报仇可好?”

舞马道:“你若是死在这里,我只怕也要受那诅咒牵连,一并葬身于此,谈何报仇?”

“倘若,我是说倘若……”青霞喘着粗气,“倘若我死了,你却活着出了神旨,可否答应我这请求?”

舞马心想,青霞这会儿中的是春三十娘的寒毒,起因是为了帮自己试探青霞,那便与自己大有干系,这其中因果绝对符合诅咒发作的条件,倘使青霞因此而死,自己决计逃不了,要不然还真不妨趁此机会要了对方的性命。

又见青霞微微抬起眼睛,以清澈目光凝望自己,自是在为方才的问题所求个答案,便琢磨,倘使青霞真的死在神旨之中,而自己却能安然出去,从此以后断了诅咒之患,又何妨答应她的请求呢。

更何况,青霞说的是,有朝一日,他有了极强的本领,杀死义成公主易如反掌。这样的请求,毫不过分。索性给青霞应了下来。

青霞见此,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喜悦的红晕,“我晓得舞郎君乃是信人,一言既出一万匹马也追不回来,小女子便在此谢过了。”

“言之尚早,等我活着出去再说好了。”

“相信……我,”青霞艰难瞧着他,目光之中意味深长,“你一定能好好的,活着出去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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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下自己近期关于写书的打算吧。因为工作很忙,所以大多都是在用零碎的时间写小说,今天写一点,明天写一点,东西很零碎。假如每天写多少发多少,故事也会变得很零散,估计读者看得也会痛苦。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打算每天写一部分,把一个比较完整的剧情写出来再发。这样每一章字数会很多,读者每看一章,看得也是比较舒服和完整的内容,我也有修改和完善的余地,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比较幸运也有些不幸的是,这本书成绩实在不大好,很少有书评、有本章说,也从未有人催稿寄刀片,所以我也能比较从容的写下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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