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诗刊社的林编辑,回到社里后,拿着姜玉楼的诗稿找到了主编李振鹏。
然后,他将见到姜玉楼后,姜玉楼的一系列表现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李振鹏面色微变:“嘶,这首诗是姜玉楼同志现场创作的?”
“是真的,主编,我亲眼见到的。”林编辑说道。
李振鹏感叹道:“才华横溢,端的是才华横溢啊!”
以他36年的创作经验,想要在短短十余分钟创作出一首如此出色的诗,却也是非常困难的。
不,应该说是不可能。
如果林编辑不是他手下的编辑,他也了解林编辑的为人,他一定以为对方是在撒谎。
简直不可思议!
林编辑点头道:“李主编,姜玉楼同志的诗才毋庸置疑,这首诗和他之前的诗相比也是精品中的精品。您说,我们在稿酬上面是不是应该提高标准?”
李振鹏略作思考后,说道:“这样,咱们现在社里讨论一下,然后再请姜玉楼同志到社里,详细商量一下。”
第二天,诗刊社的邀请送到了学校。
姜玉楼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他来燕京那么久,还没去过大杂志社的办公楼呢。
结果不知怎么滴,老季同志知道这件事,说什么都要陪同他一起去。
姜玉楼推辞过,可是当老季同志把害怕自己的学生受到欺负的借口拿出来后,他只能答应了。
再推脱,可就是不知好歹了。
次日,姜玉楼刚领回来开学发的课本,季正怀就找了上来。
“季老,不用这么着急吧,等我吃过午饭后咱们再去也不迟啊。”
“嘿嘿,我在学校待得无聊。刚好诗刊社里不少老家伙都是我的老朋友了,这次正好和你一起去,找他们聊天去。”
“啊,所以您之所以想和我一起去,其实是想找老朋友叙旧呀。”
“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
现在的老同志,真的是……
姜玉楼摇摇头,完全拿他没办法呢。
虎坊路十五号,就是诗刊社的编辑部所在。
这是一栋三层小红楼,从外表看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即使外表再破旧,也掩盖不了诗刊社今时今日的辉煌。
自从运动结束后,编辑部每天收到的投稿都有好几麻袋。
不过这三层楼并不都是诗刊社的办公楼,有一半属于中央电视台的某一个部门。
在这栋土楼面前,姜玉楼也生不出瞻仰缅怀的心情,只是简单登记一番后,就和季正怀走了进去。
另外说一下,季老进出都是不用登记的。
姜玉楼猜测,可能是季老经常来,门卫室已经熟悉他的到访了。
上到二楼后,姜玉楼在季正怀的带领下,来到了诗刊社编辑部的办公室门前。
“咦,是季主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姜玉楼正准备敲门进去,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走了出来,和两人碰了面。
“哦,燕翔啊,好久不见。”季正怀打了声招呼后,说道:“我这不是陪我学生来的嘛。”
燕翔打量了一眼姜玉楼后,惊讶道:“这位小同志是您的弟子吗?”
“先不说这个,老李人呢,我是来找他的。”季正怀道。
燕翔笑着道:“主编在办公室,要不我带您去吧。”
季正怀摆手道:“不用,你去忙,你们编辑部我熟。”
“那我去忙了,有需要叫我。”燕翔道。
燕翔走后,季正怀对身旁的姜玉楼道:“燕翔姓邵,是诗刊社的副主编。”
原来是副主编,姜玉楼面色有些惊讶。
“邵副主编看着年纪并不大。”
“他是33年生的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以后的工作,还是要交到年轻人手里的。”
进了编辑部办公室后,季正怀轻车熟路地敲响了李振鹏办公室的门。
“进。”
“老李,我带着玉楼来了。”
季正怀推门而入后,姜玉楼跟着进去,然后就见到了一位伏案疾书的银发老者。
老者正是季正怀的老朋友,诗刊社的主编,李振鹏。
李振鹏推了推眼镜框,看清来人后,笑骂道:“老季,是你这个老小子。”
接着,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姜玉楼身上,颇为欣赏地点头道:“小姜同志,你总算来了。”
“让您久等了。”姜玉楼恭敬地说道。
李振鹏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哈哈,坐,坐下说。”
接着又亲自为两人倒茶,姜玉楼颇有些受宠若惊。
季正怀吃味道:“老李,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我以前一个人来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泡杯茶,都是让我自己动手。”
李振鹏故意气他,“小姜同志可是红遍全国的情诗王子,你就是一个老帮菜,没写过几首好诗,能比得了吗?”
实际上季正怀的诗真不差,有几首诗甚至上了这个年代的教材。
季正怀吹胡子瞪眼道:“哎呀呀,岂有此理,你说说我投稿到你们诗刊的诗哪里不好了?”
两人自然是在开玩笑,他们都是老朋友了,这也算是他们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
姜玉楼这时红着脸说道:“李主编,您再这样说,我可真就没脸在这儿待下去了。”
“你看看,还是年轻人谦逊,不像有些老不修,惯会倚老卖老。”
“老不修说谁呢?”
眼见两人又吵了起来,姜玉楼无奈地摇摇头。
又寒暄了几句后,几人才说起了正事。
“小姜同志,你的那首尚未发表的诗作《理所当然》,我们社里上会讨论过了。编辑一致认为这首诗的品质很高,完全可以在我们《诗刊》发表。”
一说到正事,李振鹏就变得非常严肃认真,和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姜玉楼又谦虚了一句:“您过奖了。”
到目前为止,姜玉楼的应对都非常得体,季正怀之前的担忧放下了许多。
“不愧是我看好的年轻人。”他心里想道。
李振鹏又道:“稿酬方面,我们肯定是不会亏待作家的。”
姜玉楼点点头,一副你做主就行的架势。
李振鹏心里轻“咦”一声,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沉稳的吗?
他忍不住问道:“稿酬方面,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姜玉楼憨厚一笑道:“只要价钱合适,这首诗我愿意在《诗刊》上发表。”
他的这个回答非常圆滑,和没说一样。
价格合适,多少钱算合适?
也没个准去的数字。
李振鹏笑骂道:“小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