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陆远悠悠醒来。
小乔在一旁手枕香腮,眸光炯炯,沉声喝道:“你昨夜去哪了!”
陆远吓了一跳,却依旧一脸坦然,讷讷道:“我一直在家啊,还能去哪?”
他倒不是有意欺骗小乔,只是涉及杀戮血腥之事,不愿跟小乔多说。
小乔心性单纯,极为可贵,他不想让小乔沾染这些人心算计,血腥杀戮等等肮脏事。
“你胡说!”
小乔咬了咬嘴唇,恨恨道:“你是不是跟典韦他们出去鬼混了!”
陆远怔了怔,噗嗤一笑:“婉儿,你怎么会怀疑我这个,我家有仙妻,岂会像他们那样放浪形骸!”
小乔抿了抿嘴唇思索,脸蛋一红,美眸半眯:“你昨夜都没,没那个,这不正常,你肯定出去了!”
陆远目光柔和,乐呵呵道:“我忙完时你都睡着了,我哪忍心吵醒你,就自己睡了……”
“你还在撒谎!”
小乔母老虎发威,掏出她的高仿扳指咄咄逼问:“你就算睡着了手脚也不老实,但今天没有,你昨夜肯定出去了,回来后还想了很久的事情!”
陆远呆滞半晌,看看自己手掌,原来破绽出在这里!
“婉儿,确实有事,没提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陆远大手轻揽,将小乔揽入怀中,蹭着清香的发丝低喃:“你心若赤子,何必知道这些,我即将出门几天,你留在皖城,只管善待百姓就好!”
几大商行的人员一空,他终于能轻松几天,只要将眼下事情交代下,就可以前去谯郡。
“你要出门?”
小乔一惊,顿时来不及追问其他,只一脸疑虑道:“去哪里,什么时候,干什么?”
“时不我待,迟则生变!”
陆远轻叹一声:“今日吧,我去趟谯郡,请华佗和许褚两人助我,夫人坐镇皖城,便是皖城父母,凡是对百姓有利之事,尽管放手去做,陆逊自会助你!”
他原本不想大清早说这些,只是话说到这,也只好提前交代了。
小乔环臂轻揽,低声嘟哝:“你总是这么忙,都不能好好陪陪我……”
“给我点时间,以后就好了!”
陆远柔声笑道:“到时我们焚琴煮鹤,享尽人间美味!”
小乔素手轻拍,噗嗤一笑:“你这混蛋,总是没个正行,我才不要焚琴煮鹤,我要高山流水!”
“我们今晚就高山流水!”
陆远轻轻拍了拍小乔,轻声道:“好啦,我得去把所有隐患清除,等我回来之日,就是我们大婚之时!”
小乔美眸亮了,俏脸上桃花绽放,喃喃道:“夫君归来之日,就是我们大婚之时?”
“君子一诺,不敢辜负佳人!”
陆远深深一吻,耳鬓厮磨,过了良久,两人终于分开。
小乔默默为陆远束好发髻,屈膝偎了一福,满面柔情:“夫君在外,多多保重!”
“夫人尽管放心!”
陆远将一袋酒精收起,扬长而去。
小乔目送陆远离去,猛地一跺脚,惊呼一声:“哎呀,忘告诉他了,宣纸都做出来了,算了,给他个惊喜……”
陆远出了屋门,直奔周瑜鲁肃所在的暗室。
两人正在下棋,见到陆远,均是闷哼一声,不发一言。
陆远不以为意,呵呵笑道:“走吧,出去放放风,顺便让你们了解下现在局面!”
皖城暂时无隐患,只是这两个聪明人凑一块,陆远担心他们胡闹,把他们的小命玩掉,这才故意过来敲打敲打他们。
周瑜微微动容:“你这么好心?”
“少废话,机会就一次,爱去不去!”
陆远扭头就走,向着外面警戒的衙役笑道:“他们要是不出来,就地格杀!”
周瑜头皮一麻,拉起鲁肃就走,心中暗骂不已,这个混蛋,还说爱去不去,不去就是死,哪有选择的机会!
他刚走出暗室,顿时看到断壁残垣的县衙,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的工匠,以及一直连到他们周府的一路尘烟,不由又惊又怒:“陆扒皮,你将我们周府拆了?”
“这是皖城,是陆某的城!”
陆远手指地面,爽声笑道:“陆某的城里,没有周家!”
周瑜心中一震,竟然敢动他们周府,这证明什么?
证明他们舒县周氏在皖城已经完了!
周府都没了,那么其他的商行田产、矿产庄园绝对都无法幸免!
周瑜脸色铁青,恶狠狠道:“你敢做这么大,就不怕庐江内乱吗!”
“做都做了,还问我敢不敢!”
陆远语气淡然:“难道周兄忘了,你我当初的约定了吗!”
周瑜定了定神,不再多言。
他当然记得之前的约定,陆扒皮要将所有世家势力赶出皖城,他只当陆扒皮找死,没想到陆扒皮竟然真的对他周家动手了!
陆远指了指一圈干活的百姓,乐呵呵道:“现在的皖城不好吗,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吃过馒头吧,皖城的百姓人人都有馒头吃,管饱!”
周瑜愕然:“馒头与你有关?”
“拙荆所做,说起来还要多谢周兄成全!”
陆远笑眯眯道:“馒头事小,民生事大,如果你们周家还在,按周晖那个餐桌分食的方法,能容得下百姓一口饭吃吗!”
周瑜再次抿上了嘴,道理谁都懂,但皖城势力盘根错节,谁敢掀桌子!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县衙,大量衙役正赶着马车押运物资,见到陆远,当即齐齐躬身:“见过主公!”
陆远虚手微抬:“没这么多规矩,赶紧将物证搬运齐全,今晚杀牛宰羊,开荤大宴!”
一群衙役顿时眼睛亮了,异口同声:“多谢主公!”
陆远哈哈大笑,向着周瑜鲁肃二人饶有趣味道:“看到没,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鲁肃紧盯着一批所谓物证,上面的鲁家商行标记格外刺眼,不由脸色一沉,咬着牙道:“陆扒皮,你真的疯了!”
他看着老实巴交,实则心思机敏,见到这所谓物证,就已经将事情猜出了个大概。
“子敬别闹,我们还打着赌呢!”
陆远乐呵呵道:“我要是疯了,你该高兴才对,对了,鲁氏商行昨夜遭遇盗匪,商行所有人不幸罹难!”
鲁肃瞳孔骤缩,重重喘了几口粗气,硬邦邦道:“你果然疯了!我鲁氏商行百余人,你竟一个未留!”
“陆某一直为一个问题困扰,一人性命重要还是百人性命重要!”
陆远神色淡然:“性命无价,这问题难解,后来陆某发现,有人为了自己活得好点,逼得那百人无路可活,这就简单了,二位都是智者,不妨多想想!”
他说完话,便没再理会周瑜鲁肃二人,而是向着一个衙役招了招手,乐呵呵道:“把典韦,周仓,陆逊叫来!”
那衙役躬身称是,飞奔离去。
没一会儿,三人纷纷前来,见过礼后,便纷纷目光诧异地看着周瑜鲁肃。
陆远看着满头大汗的周仓,神色郑重起来:“说说昨夜情况吧!”
周仓看着周瑜鲁肃,迟疑一下,眼睛一转,讪讪笑道:“回主公,周家引盗贼进城,洗劫各商行大量物资,约莫二十余万贯,兄弟们与盗匪搏杀,十余名兄弟身受重伤!”
周瑜脸色一黑,勃然大怒:“陆扒皮,混账东西,这等事你想栽赃我周家,你以为能骗得了天下人吗!”
陆逊小脸一绷:“兄长,要不杀了吧,留他何用?”
“不必理会!”
陆远不以为意:“英雄做事,狗熊骂街,自古皆是如此!等他骂完我们再聊!”
周瑜语气一滞,胸口发闷,硬生生将后面要骂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陆远静等片刻,看向周仓正色道:“受伤的兄弟,多给钱财抚恤,不能再从军的,由我等赡养其全家,此事定成规矩,由你负责,一句话,不能寒了兄弟们的心!”
“主公高义,俺定不会辜负主公所托!”
周仓高高拱手,神色动容,自己的主公与麾下兄弟相称,虽然是礼贤下士,但也有收买人心之嫌,但现在这个规矩,天下间闻所未闻,可见自己主公并非随便称兄道弟。
“我得去趟谯郡,典韦与我一起!”
陆远终于说到正题,沉声道:“这几日的皖城便交给你与陆逊了,你办完今天的事,就按原计划练兵,其余诸事,不可懈怠!”
众人皆是一惊,怎么说走就走!
只有典韦一张大黑脸喜不自禁,他是闲不住的主儿,只要是新鲜事他都喜欢。
周瑜冷笑一声:“你现在还敢离开皖城?”
陆远不以为意,看向陆逊笑道:“看到了吧,再聪明的人愤怒起来,也会失去理智,他竟然不懂我凭什么敢走!你不可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