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转瞬三天。
一纸讨逆檄文,三天间在整个扬州引起了轩然大波。
好像一潭平静的湖水,忽然被砸进了一块巨石,水声动天,声势骇人。
天下共讨董卓,扬州子弟本以为此事与他们无关。
但一个讨逆将军横空出世,却彻底牵动了他们的心弦。
天下最年轻的少年将军!
唯一被天子敕封的讨逆将军!
哪个少年没有英雄梦,建功立业,一展抱负!
哪个英雄不想沙场百战,血沃千里,封狼居胥,流芳百世!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有士子一路高歌,腰佩宝剑,辞别父老,前往皖城。
“倘有血性男子,号召义旅,随本将军出征,皆为手足!”
有壮士情绪高昂,呼朋唤友,要到皖城建功立业。
人群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皖城人山人海,声势鼎沸。
皖城百姓们更是兴高采烈,熙熙攘攘,向着各方来客介绍。
“那是馒头,你们这群土包子怎么什么都不懂,包子才是好东西!”
“陆大人就是将星下凡,你敢不信,老汉就一粪叉戳死你!”
“老夫正是华佗,从军报名是在县衙,快把你的剑放下,老夫也是练过武艺的!”
……
县衙内,陆远正看着地图,规划北上路线。
外面突然一阵马蹄声响,一队骑兵疾驰而来。
典韦一马当先,意气风发,哈哈大笑:“主公,战马三件套太好用了,典某已经能在马上舞动双戟了!”
这黑厮说着,大手突然一按战马脖子,顿时将那匹西凉战马按得瘫软倒地,悲鸣不已,驻足在陆远面前。
“住手!记得要用双腿控马!”
陆远看得眼角直跳,忍不住呵斥道:“你不是在外维持秩序吗,跑这做什么!”
他对典韦满是无奈,神骏的西凉战马也受不了典韦的体重,比普通战马稍好一点,就是棕熊不再骑狗,而是骑骡子了。
从前战马还能摔一摔典韦,但有了战马三件套,战马就再无反抗之力。
而典韦则玩起了从前的把戏,掐着马脖子控马,根本无需驯服,就将一匹匹西凉战马收拾得服服帖帖!
“回主公,孙坚派人来了!”
典韦进了屋子,咧嘴笑道:“他们要接走孙策,说孙坚已经动身北上了!”
“孙策身受重伤,不宜乱动!”
陆远一口回绝:“将孙坚的人打发回去,传话给孙坚,陆某先帮他养儿子,北上后再将他儿子还他!”
孙坚北上,是他意料之中,但他也不得不加快速度,跟上孙坚大军。
毕竟他和孙坚暂时还有着同一敌人,南阳太守张咨,他得趁机因势利导,干掉张咨这头拦路虎。
扣着孙策,无非是多个筹码,方便他和孙坚相处。
典韦挥了挥手,一个骑兵顿时策马离去,安排此事了。
他瓮声瓮气:“主公,前来皖城的已经超过十万人了,鲁肃说皖城人满为患,问你怎么办!”
“不用理会鲁肃,他只是放不开!”
陆远乐呵呵道:“你多关注自己的事,轻甲打造得怎么样了!”
对于讨逆檄文能在扬州引起这么大反响,陆远也始料未及。
这当中少不了他祖父陆康亲自摇旗,陈温被逼无奈,跟着助阵的功劳,使得讨贼檄文在扬州广为流传,各地官府积极资助,广开城门放行。
一些士子决心投笔从戎,各方豪杰云集响应,想要北上建功,但大多数还是各地流民,来皖城求一条活路。
所谓豪杰,就是一些散兵游勇,他人门客之类。
例如历史上的孙策,就是被许贡府上的门客偷袭致死。
这些人对皖城都有用处,鲁肃只是刚刚处理县衙事务,不敢放手施为。
士子可以归入县衙,由鲁肃统筹规划,让他们分别主持建桥,修路,修筑房屋,采购物资等琐事。
豪杰多数可以参军,淘汰的也可以充当衙役,在讨逆军北上后,维护皖城秩序。
至于各地流民,可以去建桥修路,商路通则商业兴,这道理再简单不过。
典韦挥手赶走其余骑兵,瓮声瓮气道:“主公放心,我关注着呢,整个庐江的铁匠昼夜不休,都在为我们打造轻甲,明日就能成了!”
“周瑜呢,还有陈温的战马,现在都到哪了!”
陆远目光炯炯,再次问道。
这时候的轻甲就是一块块薄铁片,互相叠加着保护人关键部位,没有太多铸造工艺。
有各地官府资助的钱财物资,和他祖父在庐江的运作,轻甲并不费力。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周瑜归来,以及陈温的三千匹西凉战马!
这不禁让他心潮起伏,壮怀激烈。
典韦嘿嘿笑道:“周瑜今夜就能到,但周家除了一些精锐,就剩个瘫子笑面虎了,战马已经进了庐江,今夜也能到!”
“好,整顿大军,明日择吉时北上!”
陆远微微眯眼:“等到了酸枣与诸侯会盟,你才能见到真正的笑面虎,周晖那样的,只知平衡而无实力,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典韦躬身领命,突然凑了凑身子,神秘兮兮道:“主公,乔府的马车进县衙了,是少夫人的姐姐!”
陆远怔了怔:“大乔来了?”
他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因果。
按他计划,每个士兵配备一小壶酒精,用于战场消毒。
小乔和蔡琰肯定是忙不过来,才找大乔前来帮忙,毕竟此事只有她们三人会。
典韦搓了搓手,贱兮兮笑道:“主公,大军北上在即,这时候大乔来了,就是主动给你机会揽二乔啊!”
“胡说八道,人家是来帮忙的!”
陆远哭笑不得:“以后少说这种没影的事儿,我为了避嫌,才换到此处办公,连人家面都没见过,揽什么二乔!”
时至今日,随着陆远威严渐重,能和陆远这般随意说话的,也只有典韦了,其余人多少都带着些拘谨。
陆远也喜欢典韦性情,往往爱跟他胡扯,但此事涉及大乔清誉,他却没法乱吹。
“主公,那你亏了啊!”
典韦揪着胡子,眉头皱起:“百姓们私下里都传开了,主公把大乔接到县衙过夜,你还避嫌,这不等于只喝了青楼的茶,就付了睡姑娘的钱吗!”
“混账话,什么乱七八糟的!”
陆远看看天色,低声呵斥:“入夜了,赶紧滚蛋,连夜整军,准备明日北上!”
典韦神色一凛:“主公放心,典某这就去!”
陆远看着典韦离去,稍稍松了口气。
任这黑厮胡说,事情说不定得被说得多离谱。
他倒没什么避嫌的心思,换个屋子办公,只是因为婉儿要在屋中酿酒,他不方便在那会客而已。
不过现在大乔已经来了!
陆远不自禁搓了搓下巴,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