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端木星浩发来的期权产品资料,董锵锵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这种金融产品彻底吸引了。
端木确实所言不虚:如果一名投资者看错股票的发展趋势,他的全部损失就是所有已投入购买期权的费用。而如果他看/猜对了股票未来几个月的走势方向,投资期权的潜在收益可能会几倍甚至十几倍于用同样金额投资股票而获得的利润。更不用说期权是双边获利,而股票只能从单边上涨中才能赚钱。更多的可能性,更多的潜在收益,一秒一分地刺激着董锵锵的神经。
他确信自己肯定会追加对大众股票和期权产品的投资,但追加投资时究竟该如何分配二者的投资比例让他头疼不已。
就在他纠结投多少到大众看涨期权上时,躺在床垫上的雷兰亭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直坐了起来,紧接着一俯身,“哇”的一声大口吐了出来。
董锵锵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种醒酒的反应,早早就备好一个干净的脸盆放在床垫旁。
雷兰亭连吐带呕了七八分钟,才疲惫地倒在床上,一边呼着酒气,一边高喊道:“水。给我水。”
董锵锵把一块热毛巾扔到他脸上,然后才递给他一大杯凉白开。雷兰亭啤酒喝得太多,嘴里干渴,一句话没说,囫囵擦了把脸后,咕咚咕咚牛饮完一整杯,又连打了几个酒嗝,才再次摔躺在床垫上。
但这次他却没再入睡,而是一言不发地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董锵锵见他不想说话,也不勉强,又给他晾了一杯水,继续低头在电脑上查看跟大众有关的新闻。
桌上的小台灯发出温暖的橘色光,屋里很安静,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过了半晌。
“我有时真的挺讨厌你的。”雷兰亭躺在床垫上看着天花板,突然没头没脑地蹦出来一句,“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乐乐会喜欢你?”
董锵锵知道雷兰亭脑子里还没转过来那个弯,他不想解释,干脆就不抻茬儿,让对方先说够了。
见董锵锵不接话,雷兰亭气恼地顺手抄起手边的枕头朝董锵锵扔了过去(雷兰亭靠在董锵锵的被子上)。
董锵锵本以为他会接着数落自己,没想到有东西飞了过来,急忙伸手接住,见是枕头,随手放在背后当靠垫。
“喂,”雷兰亭咧着嘴,“你,说话。不要跟个木头一样。难道你只有见到乐乐才会说话吗?”
“说多错多,”董锵锵幽幽道,“我是怕加深你的误会。”
“误会?我呸。手都拉成那样了还能是误会?”雷兰亭愤愤不平,“你当我傻吗?”
“你真的误会了,不过我说了你肯定也不信我。”董锵锵嘴里说着,眼睛却还是盯着屏幕仔细地看。他刚找到一个瑞士的炒股论坛,里面有很多热烈讨论德国股市的帖子,这让他既好奇又兴奋,也就没太在意雷兰亭的情绪。
“嗯,你说说我怎么误会了?让我也听听你这个正人君子是怎么骗人的?”雷兰亭坐久了胃里很难受,索性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边揉肚子边走圈。
“佟乐乐有个同学是奥地利人,也是学音乐的,一直在追求她。但佟乐乐不喜欢他,拒绝了好几次却都没什么效果,所以趁着这次嘉年华,拜托我假扮她的男友,好让奥地利人彻底死心。结果奥地利人刚走,我们手还没松开就被你看到了,然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董锵锵说话半真半假,这倒不是他想故意骗雷兰亭,只是抓猪生意看样子十有能做起来,董锵锵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雷兰亭闹别扭产生矛盾。他能感到佟乐乐对自己有好感,不然她也不会拜托他做这种事,假装男友这种老套路本身就是女生对有好感的男生而采用的一种委婉的暗示。
但董锵锵出国前刚失恋,心里还没彻底走出上一段感情。虽然佟乐乐是美女,他也对佟乐乐有好感,但他还没准备好马上开始一段新恋情。
虽然两人在游乐场里拉了手,但彼时彼刻在那个氛围下,似乎拉手也是一种很自然的行为,并不是情侣那种亲密举动。
但雷兰亭明显不信他的鬼话,他一脸鄙夷地瞪着董锵锵:“喜欢就是喜欢,老爷们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要是真喜欢乐乐还这么说,那我真看不起你。你配不上乐乐。”
董锵锵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愣住了。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乐乐?”雷兰亭咄咄逼人地走近董锵锵问道。
“我其实也不知道。”董锵锵低头喃喃道。
“什么叫‘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咋想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雷兰亭从旁边拽过一把椅子,气呼呼地坐到董锵锵的身边,语重心长地吐着酒气说道,“根据我的经验,不知道就说明不喜欢。所以你其实不喜欢佟乐乐。”
董锵锵见雷兰亭迫不及待地帮他下结论,忍不住心里感到好笑。他确实没想过要追求佟乐乐。不过见到雷兰亭对佟乐乐的一片痴心,他心里不禁有了成人之美的想法,但转念之间又想在表明自己的心意之前先逗逗雷兰亭。
“喂,你干嘛的?”白光后传来一个男的嗡声瓮气的德语,听声音说话的人应该上了年纪。
“我刚才被人……锁在卫生间里了。”冬一晴实话实说,“您能把光关了吗?”
那人拿着手电又上上下下照了冬一晴许久,才把手电调成微光模式,问道:“那你干嘛不赶紧离开?”
冬一晴心说谁愿意留在这鬼地方,我也想早点回去啊。但嘴里只能客气:“这里太黑,我看不清出口。”
“你走反了,”那人伸手指了指冬一晴的身后,“出口在你身后右手边。”
“我身后?”冬一晴疑惑地用手指了指头顶前方的出口指示牌,不明白为什么那人说的和牌子上说的不一致,“可我看箭头上面说车站只有一个出口,还是在我前面,怎么又跑到后面了?”。
见冬一晴质疑自己,那人显得很不耐烦,挥了挥手:“车站一共两个出口,一个封了,现在只有你后面的出口才能出站。你快点走吧,马上我也下班了。”
冬一晴知道德国人的下班观念极强,说下班绝对多一分钟都不会耽搁。她赶忙道谢,然后疾步转身向出口方向走去。
冬一晴没走两步,就听身后忽然有人说道:“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冬一晴刚一回头,就听身后猛地传来一阵风声,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头猛地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眼一花,人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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