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昌诶,啊....啊......啊,热河赤峰来滴娃!”
郝兽医突然唱了一句,手中端详着那块坚毅的木制墓碑。
孟烦了将手中的铲子一丢,汗流浃背的站在他面前,眼神复杂的注视着他。
“诶,这娃死滴时候肯定想埋在家乡。”
郝兽医似乎没看见孟烦了的眼神,指着墓碑说道:“额呢,额要死了,一定要埋回关中去,你呢?”
“呵!”
孟烦了转身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咧开嘴:“您老多虑了,小太爷没想死。”
“嘿嘿!”
郝兽医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一转手把墓碑插在了大坑前头。
此时,孟烦了来到了木板车前,看着两具尸体,久久未曾言语。
“说罢,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郝兽医一边收拾着尸体,一边问道。
人老成精的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孟烦了今天跟自己出来是有事。
“我想上进。”
孟烦了嘴里吐出来四个字。
郝兽医冷不丁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上进?唉呀,那谁在头三周就给父母寄了遗书。”
“嗯?自己却躲在这个收容院里头,耗太阳,耗月亮,信上却说大战在即,铁定成仁。”
“哎,就这么个上进法啊?”
“我就是TM想上进,怎么着了?”
孟烦了不服气的回怼道。
“呸。”
郝兽医唾了一口,骂道:“你个孬孙子。”
“你个老孙子。”
孟烦了同样不服气的骂道。
“嘿嘿嘿!”
郝兽医又笑了出来,同孟烦了一块把尸体搬到了挖好的坑里:“哎,哎呀,额知道。”
“额知道你明天还会来,来了还是这一通鬼话。”
“唉哟。”
孟烦了艰难的把身子下到坑里,郑重道:“我想打仗去。”
“烦啦。”
“你那个烂肝长成啥样子,额看滴清清楚楚的。”
“你去了,不是为了别的。”
“就是为了保住你这条烂腿。”
没等郝兽医说完,孟烦了迫不及待的出声:“所以我才想把这条腿治好了,才能打仗去。”
“哎!”
“当然了,人家老美有钱。”
“哎呀,有枪有炮,有飞机、大炮啥的。”
“还有医院,还有医生,听说那个断胳膊断腿啊,都能给接上,更何况你这条烂腿呢。”
郝兽医完全不相信孟烦了的话,至少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热血沸腾。
“我这腿是为自个儿烂的吗?”
“啊?”
孟烦了大吼出声。
“诶,这个阿译去找迷龙打架,就因为迷龙说了个凡是要去的人都是欠火烧的木柴,欠大嘴巴子抽的苍蝇。”
“嘿嘿嘿嘿,哎呦,这个阿译被迷龙收拾的惨了。”
“还有那不辣,见人就借钱,见人就借钱。”
“他的枪和衣服都在典当铺里押着呢。”
“啊哈,今儿一大早呢,他就找去跑人家要回来,为了啥呢,他们都想去。”
郝兽医没有回答孟烦了的话,自顾自的收拾着尸体:“嗯,不是想让老美医生治他们的腿。”
“而是想打一个大胜仗,哎呀,这人呐,不能老输。”
“你娃聪明,比他们都聪明,你知道这次收容站整编,健康方面得通过额这一关。”
“你只要不是为了你那条烂腿,为了要争回你做一个有魂有魄的汉子。”
“你只要点点头,这个事,额答应帮你。”
话音落下。
这片无人的野外树林陷入了沉寂中。
孟烦了很清楚,他知道只要点个头,老头就会帮他营私,他的腿也许就能保全,他做作了整个上午,可现在却点不下他的头,腿可以骗来、偷来,但不是现在这样被一个人好心的看着。
那个人一直在说,回来吧,做好人,做一个像他那样永远无能为力、笑脸相迎的好人。
“我还就是不信您那话。”
沉思了许久,孟烦了抬起头,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咋又犟呢嘛。”
郝兽医无奈的回了句。
“我就是想要回我这条腿,怎么啦?”
孟烦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
“那阿译,不辣,要麻,他们欠你啥咧,你就这样去了,他们有一个能去的去不了了。”
郝兽医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去缅甸那边的政策,上面早就下来了,固定的名额,固定的人。
他们并不知道蔡轩跟国府不一样,所以,他们都以为是一样,都在为之争取。
“他们可以跟我一样啊,跟欠债的人讨去啊。”
孟烦了再次发出一声低吼。
“他们要去讨,那就不是他们了,他们就不该去了。”
“你老抽抽是不,谁愿意听你些夫子大义,你连个人你都没杀过,你连个死人你都拖不动,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呀?”
郝兽医本来想说什么,却被急赤白咧的孟烦了的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好久才回过神来。
“额,额不是来杀人的。”
“额,额要拖不动了,你就不能帮帮?”
郝兽医有些畏畏缩缩。
“不帮。”
“你个能把脚气治到截肢的半吊子兽医。”
孟烦了梗着脖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那有总比没有强吧。”
郝兽医张了张嘴。
“有您干什么啊,我们哥几个爬这等死啊?”
“不如没有的好。”
孟烦了愤怒的出声。
“没有额,你们还不知道往哪爬呢嘛。”
郝兽医这个时候来了一句。
“哎呦,小太爷正好省事了,小太爷往这就地一躺,我等死。”
孟烦了走到刚刚填好的墓包前,背对着躺了下去,活像一个死人。
郝兽医看着他,走过去,摇了摇头:“又说孩子话呢,要不是因为你这一伙,我早就走了。”
“那又什么用呢?”
孟烦了就这么躺在坟头,骂了句。
“..........”
无独有偶,残破的大院内,迷龙和溃兵们的‘对决’已经到了终点。
“我今天话说到这儿了,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东西。”
“欠削,欠拍的玩意儿,你瞅啥啊?”
“我问你,你拿着那棍子干啥啊?”
迷龙的目光落在了蹲在台阶上,手中还拿着棍子的康丫。
“我,我帮你拿着。”
“你要,给你。”
康丫啪的一下丢掉了棍子,窜进房间。
“啊?”
“你在那什么啊?”
“你干什么啊?”
迷龙走进了房间,再次挥舞着他的拳头。
“哎呀,疼。”
“换个地方,要命呢。”
“换个地方,哎呀。”
随即,康丫挨打的惨叫声响起,而这一切对溃兵们来说彷佛已经麻木了,因为这里的溃兵,想去缅甸的几乎都被打了一遍,他们隐约觉得那或许不是迷龙瞧不起他们,而是迷龙不想他们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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