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书早孟清一一步回到家中,老狗欢快的跑了出来,围在他的身边打转。
“夫人回来了吗?”许淮书扔了一点点心喂它,抬头问杨桃。
杨桃正和几个婆子在择菜做饭,回道:“夫人说有事要办,让奴婢先回来了。”
“哦,还没回来,”许淮书淡淡的点点头,又道:“桂花树呢,怎么不栽种上?”
杨路小跑过来,道:“老爷没说要栽在哪里,小的便没敢动。”
“就种在原处吧。”
许淮书指着原本他老站着看雪的地方,其实在那里也恰能看到孟清一侧坐在桌前津津有味的看账本。
杨路应了声,便和另外一个小厮,刨坑种树去了。
许淮书回了自己和孟清一两个人住的卧房,换衣裳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枕头下压着一个什么东西。他上前抽出来打开一看。
许淮书怔怔然了半天,这是赘婿文书,上头有那个男人和孟家二老身前的签字和手印。孟清一这么容易就给他了?
看样子应是昨天晚上就放在他的枕头下了,是因为自己在朝堂上被人弹劾的事吗?许淮书心中喜悦的时候,也升起了一丝愧疚。
毕竟那礼部尚书老儿弹劾自己,也是自己故意挑衅他在先,利用他睚眦必报的性子,引得他拿着自己的赘婿的身份做文章,而应声此事的同僚,也是受了自己的事宜……
甚至连傅老夫人将此事告知孟清一,也是他的意思。后面他还故作忧愁借酒消愁……
许淮书惭愧了,惭愧自己一把年纪,没了赤诚之心,对待自己的夫人,竟使用这些小把戏。而夫人她却是始终都对自己爱护有加的。
外面的天色暗了,可孟清一还没回来,许淮书头一次开始担心她,也承认了自己就是在担心她,想要快一点见到她。
孟清一回来了,许淮书快步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上前很自然托起她的手,想要放在手中暖和着,不了却被她很自然的抽了出来。
“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许淮书将空空的手背在身后,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哦,是吗,”孟清一微微侧过身子,看着他,笑道:“今日原本想将崔印送走,谁料半路上被人劫走,心中担忧自然脸色就差了些。”
许淮书没有说话,孟清一看着他笑,许淮书眉头愈发的皱了起来。
他这么做明明是为了她好,可看到她脸色这般,他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之感。
“是被明妃的人劫走了吗?”许淮书状若无意的问道。
孟清一摇了摇头,道:“那些人并未伤人,应该不是明舒念的人。夫君觉得会是什么人,这人又为何要这样做呢?”
许淮书烦躁,快速说道:“我怎么知道。”
而后他又安慰孟清一道:“既然不是明舒念干的,便不会是为了对付你,也许正是为了保护你呢,不必忧虑。”
孟清一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举步进了屋子。丫鬟跟上为她净手更换下舒适的居家衣裳。
夜里,许淮书将孟清一还是言语不多的样子,便耐着性子哄了哄,谁料前一刻孟清一还清冷的似个冰人儿,下一瞬突然绕上了他的脖子,狠狠的口勿住了他。
许淮书反应过来,便热切的回应着。
待到衣衫退尽,许淮书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又一次回到了寒潭之中。
他很想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他活了两辈子了,前世最自诩的就是面对女色的自制力,坐怀不乱什么的,对他来说那都是易如反掌,怎么重生回来了,就成了这般一点都禁不起激的毛头小伙子了。
别以为身体是个毛头小伙子,你自己就真的是毛头少年了!醒醒吧!
许淮书自暴自弃。
经过这么多次了,他其实稍微有些看开了,甭管灵魂是谁,这身体是自己的总对吧,孟清一她其实也没有背叛自己啊。
房里,孟清一紧紧的抱着对面的人。
眼泪随着他的动作,轰然而落,孟清一贪恋的看着他温柔眼眸,其中如同盛满了全世界的华光。
“你才是他,对吗?你才是我的淮书。”孟清一喃喃的在他耳边低语。
淮书不可置信的撑住了身子,定定的看向她,这一眼,仿佛过了万年之久。
不管自己会不会以此又回到寒潭中,淮书还是俯身拥住她,在她的耳边道:“我好想你。”
孟清一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
“那你为何不早与我说,我差点就被这个人骗过去了你知道吗?”孟清一又哭又闹,拍打着他的后背。
淮书有苦难言,只能以实际行功告诉她,自己为何不能说。
“你这色胚!”孟清一又气又羞,哭骂道。
“竟然用这种方式,你才会出现,果然色胚!”孟清一被折腾的狠了,就又气恨的说道。
“你究竟去了哪里?”孟清一紧接着又问:“我该如何才能让你彻底回来?”
淮书亲了亲她哭红的眼角,一双修长的凤目,闪过一丝无奈和伤痛。
他也想知道,自己怎样才会彻底的回来,可他至今毫无法子,但是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回来的,他不舍得让孟清一等太久,也不甘心被别人的魂魄占了这具身体太久。
“眼下我该怎么办?”孟清一,既觉得安心又十分的害怕分开,惶惶然六神无主。
“只要这样……你就回来是不?”孟清一抱住了他,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要久一点哦。”孟清一又嘱咐他道。
淮书微笑,又来亲她,眼神里的温柔溺死个人。
“眼下,我还不能惊动了他,”孟清一又喃喃道:“此人似乎有自虐倾向,我先护住你的身体。”
那人总是在雪中的桂花树下受冻,孟清一一想到就心疼又生气。
但她不能问多了,问多了怕打草惊蛇,他会隐藏的更深。
那人似乎对赘婿的身份很计较,其实孟清一早就想将那文书给淮书的,又见他借酒消愁的折磨自己的胃,孟清一便将文书给了他,算是先把人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