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徐书生只好如实招来:“杨家村的人说只要我能从杨芳的口中套出药材的事,以后杨家村便每年给我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孟清一冷笑道:“他杨勇口气倒是不小。”如今杨家村的人连自身都难保了,还大言不惭的说拿出一百两给姓徐的。
“不,不是杨勇找的我,”徐书生道:“是他的弟弟,杨去疾。杨勇素来最疼他这个弟弟,所以一定会照做。”
杨去疾,又是那个孩子!孟清一皱起了眉头,说他是孩子,恐怕心智比大人还要成熟,心思可比杨勇深多了,可惜聪明没用到了正道上,尽拿来恶心人了!
“你又骗我……又骗我……”杨芳喃喃的说道,然后嚎啕大哭,也不顾了形象,扑上前厮打着徐书生。
他当时问她药材的事,只说好奇,想要自己也做点关于药材的小买卖,杨芳才告诉他的。谁知道,他骗了她,转身就把她说的话泄露给了杨去疾。
“你们!”杨越之方才只以为这二人是情不自禁做了傻事,谁知道里面还牵扯药材的大事!
如今即便是孟清一要当场处决了他们,他也无话可说了!
“浸猪笼,浸猪笼!”孟家庄园的人,群情激奋!药田的,那是关乎大家生计的大事,必须处死这俩狗男女。
孟清一摆摆手,道:“砍断他一条胳膊,作为打探泄露我药田秘密的惩罚。”
众人一凛。
“至于杨芳,”孟清一皱着眉头,道:“我便替我兄长孟大山做主,休了你。从此你可以跟着这个姓徐的男人过日子了。”
“什么?不浸猪笼吗?”孟氏族人不解。
孟清一揉了揉眉心,杨芳出轨又泄露机密,但还不至于一死。除非出了人命,否则她无法轻易的索要他人性命。
“不过,我有个条件,”孟清一对着震惊之余松了口气的徐书生道:“我让你住到杨家村里去,每月按时向杨勇和杨去疾索要银两,杨去疾说好每年给你一百两,你便每月向他们要八两三钱银子。”
“八两三钱,你和杨芳要生存满够了,甚至还能将城里你那位娘子一起接来。”孟清一道。
徐书生原本以为今天是难逃一死了,没想到孟清一不仅要饶了他的性命,还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那杨家村穷的很,万一他们不给……”徐书生犹豫道。
孟清一冷笑一声:“当初你答应这笔交易,就一定有自己的打算,能把银子要到手。不是吗?”
“若是他们不给,我就去衙门里告他们,偷窃孟氏庄园的药材方子!我只是一个人,他们可是全村的人!孰轻孰重,他们自己心里明白。”徐书生给自己打气说道。
孟清一嗤笑道:“还不算太笨,滚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下次再犯到我手上,剁了你的四肢,做人彘!”
徐书生被她的凶恶,给吓得一个哆嗦,从地上爬了起来,去拉这杨芳就跑。
“我不走!”杨芳一把推开他,哭喊着跪爬到孟清一的面前:“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离开孟家庄园,死也不离开。”
她在这个家里,生活的好好的,吃穿不愁,以前需要做饭洗衣,现在有了杨桃,她基本就是什么活也不用做。每日里闲着就看看书读读诗,要么就去庄子上找嫂子说会话……
这样的日子,她现在才察觉出好来。她不想跟着徐书生去杨家村,被人一辈子指指点点不说,恐怕还要忍受他那个蛮横的娘子的打骂。
这一切,让她顿觉得生不如死。
“你想死?”孟清一冷冷的看着她:“那你自杀吧,我是不会动手的。”
杨芳闻言,猛地撞向了后头的砖墙。被杨越之一把拦住。
“妹妹,你别折腾了,听东家的,跟着徐书生走吧!”杨越之眼含热泪,恨恨说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杨越之知道她以后的日子会很难,可这也是她咎由自取不是吗。
“哇!”的说一声,杨芳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而后她又一脸不甘的指着孟清一道:
“我知道,你们一家从来都把我当外人,你也从来没把我瞧在眼里。你对怀恩对卿颜,甚至对许淮书都是一片真心,悉心照顾,唯独对我,我在你眼里,只比个洗衣做饭的老妈子好一点罢了!还不如杨桃呢!”
“杨芳!你在胡说些什么!”杨越之只想把她这张嘴给堵了,做了错事,还理直气壮的,东家脾气一向不好,惹恼了,恐怕当场给她浸猪笼。
“你说的对,”谁料孟清一还就承认了:“一开始,我就没把你当自家人,只不过碍于我大哥的关系,我们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得不维持表面上的客套罢了。”
杨芳只觉得心里冰凉冰凉的,没沉塘呢,这颗心跟沉塘也差不多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杨芳喃喃说道。
孟清一给她这委屈的样子给整的气笑了:“为什么?因为你他妈也没把我们当家人啊!你天天在那把自己当寡妇看,在心里认定了我大哥死在外头了,以为我不知道?你懒惰无能,作为家里的唯一的大人,你可曾保护过我们,关心过我们?”
孟清一越说越生气:“赶紧给我滚蛋!都给我滚!”
徐书生抱着血淋淋的臂膀,回头拽着哑口无言愣怔出神的杨芳,二人踉跄着离开。
“师父,就这么放过这两个人了?”大家伙见孟清一这种吓人的样子,谁也不敢多言,孟石头问出了大家伙想要问的话。
“杨去疾,那个孩子日后可能会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孟清一沉声道:“一个徐书生,不难对付。留下他的性命,让他成为一辈子缠住杨去疾和杨勇的恶魔,长远来说,对我们有益。”
“杨去疾那孩子,确实不跟别的孩子一样。”杨越之闻言,怔怔然说道:“就是没想到他心思这般深沉,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得了咱们种药材的法子。”
孟清一看着远处那一片片平整的埋着希望的药田,心道就凭杨芳,她能知道多少种植药材的事?不过也只是最早他们种植紫茉莉的时候,她参与的比较多,了解一些皮毛罢了。
“这次药材之事泄密,要引起大家伙的注意,以后还要加强防范,不得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若是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我会严惩!”孟清一看着庄子上的诸人严声道。
“东家,你就放心吧,这药田关乎着我们的身家性命,谁也别想泄密!”
“族长,我建议咱们在庄园各个出口设置哨所,日夜派人看管,不禁防窃密的贼,还能防范山匪!”有人提议道。
孟清一点点头,嘱咐人去做这件事。
到了夜里,孟清一揽着孟卿颜,坐在院子里头,看着圆圆的月亮发呆。
原本热热闹闹的家,如今只剩下了她和卿颜两个亲人。杨桃见她神情落寞,也叹了口气,来唤她吃饭。
孟清一没太有胃口,孟卿颜倒是吃的十分香甜,能看出她的心情很不错,时不时竟还能笑出声来。因为如今,她的姐姐,终于是她一个人的了。只跟她一个人说话,掏耳朵,也只给她一个人掏。
她开心。
“也不知道淮书怎么样了?”孟清一看着圆圆的月亮,想起许淮书每次大口吃饭,两颊鼓起的奶膘:“也不知那广州的饭食,他吃的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