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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在两个月后,克劳斯才从柏林回来。

他给景玉带了份可爱的礼物——

一条昂贵的钻石项链,光华璀璨,沉甸甸,中间镶嵌着一枚十二克拉的全美方钻。

当克劳斯亲手为景玉戴上这条项链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脖子都要不受控制地微微弯了些。

就好像戴上一副沉重的镣铐。

克劳斯将她肩膀上的黑发拨到后面,后退两步,称赞:“和你的肌肤很配。”

景玉说实话:“我的颈椎可能不这样想。”

克劳斯大笑起来,他问:“喜欢吗?”

景玉在心中估算了下这条项链的价值,诚恳点头:“非常喜欢。”

她摸了摸这项链上的钻石,光芒刺的眼睛痛。

一想想拍卖需要缴纳的税,景玉的心也要痛了。

她补充一句:“先生,您下次再送我东西的话,要不要考虑下现金或者转帐?这样昂贵的东西,我折现不太方便——”

克劳斯原本正在解领带,听到这句话,转身看她,绿色的眼睛中微微眯起来:“折现?”

景玉有些为难地戳了戳钻石项链:“它好重,就像一个项圈。”

领带在手里绕了一圈,克劳斯走过来,阻止她试图取下项链的手,看到她细嫩白皙的脖颈,后颈上、发际线向下两公分的位置,有一粒小小的、米粒大小的红痣。

克劳斯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要她背对着坐在自己怀中。

景玉浓黑色的头发被重新拨到前面,克劳斯手里握着领带,和她的头发。

他低头,亲吻后颈上这粒小红痣。

景玉怕痒,刚想躲,两只手腕就被他紧紧攥住,动弹不得。

克劳斯手掌宽大,轻而易举地将她两只手腕握在一起。

沉甸甸的钻石项链坠的她脖颈疼,克劳斯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景玉闻到他身上迷人的苦艾香水味道。

克劳斯问:“你想要得到一个刻有我名字的项链吗?”

他用了德语,声音低沉。

景玉不假思索:“我要纯金的。”

克劳斯笑了一声,轻轻嗅着她脖颈的香气:“贪财的龙宝宝,是准备把你的山洞全部填满珠宝、然后趴在上面睡觉吗?”

这样说着,他抚摸着她的唇。

景玉品尝到先生手指的味道。

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克劳斯亲密过。

克劳斯教她品尝到伊甸园的甜蜜苹果,就像蛇,引诱夏娃和亚当,克劳斯也在引诱她。

两个月的空窗期,如今的先生看起来如此迷人。

他漂亮的金色卷发、绿色眼睛,苦艾香。

整洁的衬衫,温热的胸腹肌,结实的臂膀,笑起来的好听声音。

景玉不遮掩自己对他的渴求。

舌尖绕着他的手指舔了一下,景玉的牙齿咬住他手指虎口位置,唇瓣贴上去,吸吮着手指根部。

克劳斯贴近她。

景玉感受到他的温暖胸膛,正紧贴着她的背部。

克劳斯抽离被她咬住的手。

他低头,金色卷发与她黑色的头发依靠在一起:“龙宝宝还想要什么?”

景玉问:“克劳斯先生会来龙的领地吗?”

她嗓子发干,明显感觉到克劳斯呼吸有明显的变化。

克劳斯的右手下移,从她的下巴移到脖颈处,景玉仰起脖子,感受到克劳斯大手掐在她脖颈上,掌心温热,并没有用力。

他压的更低,咬上景玉的耳垂。

景玉吃痛,吸了一口冷气。

而克劳斯灼热的呼吸也在此刻离开她的脖颈。

景玉茫然与他对视。

克劳斯的手指压着她的唇,深深压出一个痕迹,然后,缓慢地描摹着她唇的形状。

被他触碰过的下巴、耳侧、包括刚才的脖颈,漾起酥麻,犹如苏打水里的密密麻麻、互相撞击的小气泡。

“宝贝,我不是你拿来垫肚子的珠宝,”克劳斯微笑着告诉她,“我需要你发自内心地想得到我。”

“或者,让我失控,闯入龙的领地,让我彻底属于龙。”

第13章 十三颗

让克劳斯失控?

这是件令景玉极为头痛的问题。

他看上去毫无弱点,掌控全局。

景玉清晰地认识到,她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成长,才能与他抗衡。

景玉新一轮的成绩单发下来,和之前的比起来,有了显著的进步,这令克劳斯非常满意。

但精益求精的克劳斯并不满足于此,他拿走她的试卷纸,饶有兴致地核对上面的数字。

景玉含着一枚有着薄荷味道的糖果,将克劳斯的味道压下去。

“作为一个中国女孩,你竟然会在这种计算上出错,”克劳斯指出景玉被扣分的那部分,示意她过来,“宝贝,你重新算一下?”

景玉重新计算了一遍,告诉他新的数字。

她不忘提醒克劳斯:“先生,’中国人数学都很好’也是你的刻板印象喔,就像’中国人都会功夫’,这是十分不切实际的。”

克劳斯不置可否:“相较而言。”

这个词用的没有丝毫错处。

景玉真想夸一句他中文真好。

景玉刚来的时候,的确发现了德国人不擅长“找零”操作。每次当景玉先机器一步准确说出自己需要找的零钱时,店员都会愣上那么几秒。

作为成绩大幅度提升的奖励,在pfingst ferien到来的时候,克劳斯决定带着景玉一同参加狩猎。

在动身狩猎的前一晚,克劳斯还带着景玉去了朋友的生日派对。

栾半雪虽然经常口嗨,但有一点,她说的没错。

德国人很多都是大闷骚,表面上严禁冷漠,释放时狂野不羁,花样百出。

嘻哈音乐、拉丁乐、浩室音乐,音乐声开的这样大,好像能将房子撑破,到处都是身着红色天鹅绒、热舞的女郎,玻璃纤维灯管犹如钢铁丛林,有着机械的、华丽的美,灯光有规律地乱摆,有几个跳钢管舞的女郎出场,闹了个小小的危机,其中一位身上的布条松散开,从脖颈往下哗哗啦啦地脱落,身侧西装男将自己外套脱下,替她罩上,手同时伸进去。

整个房间是深红色的,白天还衣冠楚楚的人,步入其中,放松下来,都成了兽。

夜色渐浓时,有人拉起手风琴,客人们挽着手臂尽情跳舞,唯独景玉坐在长毛绒皮质座椅上,百无聊赖地消磨着时间。

这些客人的名字实在是太长太长了。

景玉懒得记,也记不住。

克劳斯不跳舞,虽然今天并不是他的生日,但人们都爱钱,爱慕权势,拥有财富和权利的他也是主角,被簇拥着搭讪、聊天。

官方文件上,克劳斯的全名是 us jorg essen,但其实他还会被称为us von essen。

von,源于瑞典和德国的贵族,克劳斯的家徽上有着猫头鹰,古老的家族相传到现在。

虽然早已经废除贵族制度,也少有人会再使用“von”,但仍旧会有人这样恭敬地称呼他。

以上都是景玉今天才发觉的小知识。

桌上摆放着各种形状的玻璃器皿,这些调酒用具总能让景玉联想到化学实验课上用到的东西。

她化学成绩很糟糕,这个联想绝对谈不上美妙,连带着调制好的酒也变得不美好,就好像喝一堆化学调制后的液体。

景玉握着酒杯,脸颊贴到手背上,侧身看,看到那些年轻漂亮的女郎们,金色的、红色的、褐色的头发,像天空或者墨水的蓝眼睛,有一个女孩的眼睛干净到像是玻璃珠子,她们穿着漂亮的裙子,像朵鲜花作为今晚的点缀。

再或者,兜售着自己的青春,贩卖一个好价格。

然后呢?

花期过后,继续落魄不堪,穷困潦倒。

景玉转过脸,握住杯子,闷闷喝了一口。

今天晚上,米娅也在。

作为一名名声不菲的歌手,她唱了一首,很好听,众人都在为她鼓掌。

景玉趴在自己胳膊上看,她不经常喝酒,刚才调酒师往她的啤酒里面加了伏加特,音乐声太大,她没有听清楚,稀里糊涂地喝了下去,现在有点累,胳膊上沾着桌子上的酒液,滴滴答答,凉凉的。

调酒师将那些瓶瓶罐罐的饮料混在一起,冰块和细长腿的玻璃酒杯啪嗒撞击到一起,叮咚啪啦脆响,冒出大量的细密气泡。

景玉刚伸手,克劳斯先她一步拿走杯子。

“少喝点,”克劳斯坐在她旁边位置,摸了摸她额头,“脸这么红?”

他讲中文的时候声音温和亲切,但讲起德语时,语调就比较低,冷,凶。

对于德语并不是母语的人来讲,学习德语简直是一场噩梦。

但景玉却觉着他讲德语时候的声音更自然。

大概因为他毕竟是个德国人,接受德语教育。

她说:“我就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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