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零五章 眼光加底气

“我倒是觉得对他这种人来说,大概率不会。”周至笑道,虽然趁这种人之危周至毫无心理压力,但是他要的是成事儿,因此汤尼黄的提醒不能不考虑。

于是补充道:“要是觉得感情上过不去的话,那就让婉秋姐出马吧。再让婉秋姐转给我也行。”

“那样就应该问题不大了。”汤尼黄向周至和梁平易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虽然后续还有诸多的手续需要办理,两面浮雕像要送回国内还需要时间,但是这个消息很快在小范围里已经传开,就连周至都收到了来自王老爷子等人的鼓励和祝贺。

这是我国第一次通过法律手段无偿追回国宝,总领事馆还特意为此举办了一次小型宴会,除了给梁平易,汤尼黄,周至三人庆功以外,还要顺便感谢在这次群策群力的诉讼中,曾经帮助过中方的所有中外人士。

而安思远作为最重要证据的直接提供者和另一面浮雕武士像的捐赠人,当然也收到了总领事馆的邀请。

作为米国乃至这个西方目前最富有,藏品最丰富的藏家,安思远的同意出席立即引来了无数古董商的觊觎,纷纷出动关系企图混到一张领事馆邀请函。

这次招待会举办得非常成功,周至也在会上认识了不少人,而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是,他在和大家交谈中普通话,粤语,英语随时自由切换的能力,其实也让他颇受关注,而安思远对他颇为看重的态度,也被许多参会者看在了眼里。

不过大家都比较含蓄,宴会当天,总领事和安思远一直将周至带在身边,旁人也没有太多能够试探他的机会。

宴会结束之后,周至给老家打电话回去,就说国家任务已经完成,不过作为交换,他还得待在纽州一个月,给人干活算是报答。

受人滴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安思远不但为这起案件提供了必胜的证据,还将这证据捐赠给了中国,老妈听了都觉得这外国老头“人品不错”,让周至在别人家好好听话,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老妈话里头的语气就跟周至要去杨和家住一个月一模一样,估计她压根就不知道这米国老头和老头家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算了,不知道也好,免得家里边的压力更大。

给江舒意打电话的时候,江舒意语气明显有点低落,要是周至真的打工打满一个月,这个寒假两人可能又见不了面了。

周至安慰她要是两人在老家见不着面,等他回国就直飞沪上,两人在沪上见面也是一样,江舒意倒也没说什么,只祝贺他新年快乐,方才把电话挂了。

给家中汇报完毕,周至便住到了中央公园旁边,安思远的家中。

安思远是西方艺术界公认的最具眼光和品位的古董商、收藏家之一。这位牙科大夫的儿子几乎烟不离手、永远穿着马靴的天才古董冒险家,他的睿智以及充满传奇的经历,注定会给天下收藏爱好者带来了无尽的思考与启示。

上世纪50年代,安思远的恩师庞耐经常身着丝质睡袍,佩戴着古董玉饰接待客人,直观地展示中国古董之美。这一套花活被安思远玩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这栋曼哈顿的私宅里被他运作得更为得心应手。宅邸的每一处地方,人们不但可与主人穷尽一生所收藏的古董珍玩相遇,还不时可感受到东、西文化相映生辉所带来视觉冲击和精神上的愉悦。

这样既特殊于博物馆,又特殊于普通私宅的氛围,对于无数学者,藏家来说,格外的具有吸引力,因此在这座集收藏、研究、会客、起居兼做生意的公寓里,经常高朋满座。

来宾中既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博物馆馆长,也有中国和岛国,半岛的研究者,收藏家。既有大都会博物馆、克利夫兰美术馆等这类国家级别的收藏机构,也有像克利斯蒂安?修曼和约翰D洛克菲勒三世这样的大银行家和实业家。

这些来宾,不只是冲着安思远的声望和地位,更是因为其藏品所享有权威性。

比如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其中的Charlotte and John Weber Galleries中国古代艺术馆,有一半藏品系从安思远处购买的;

弗洛伦丝与赫伯特·埃尔文的南亚及东南亚艺术馆,同样有许多重量级的藏品购自于安思远。

安思远勤奋,精于收藏又善于研究,且出手果断、大方,现在已经成为古董圈子最富有的人。

他热爱收藏,同样热爱用收藏为自己赚取足够的利益,1981年的时候,银行家修曼辞世,安思远以一千两百万美元购入修曼收藏的一千六百件亚洲古代艺术品,经过挑选后他卖掉其中的半数,接着又分别于次年和四年前,分别在佳士得和苏富比拍卖了剩余部分,自己最终只保留了几件他最为钟爱的中国艺术品。

林婉秋就曾经对安思远的这笔交易进行过估价,一千两百万美元购入的古玩,当年就通过处理一半,收回了八百万美元,接下来的两次拍卖,又给他拍出了一千八百万美元,而剩下的几件精品,周至估价又得在一千八百万美元左右。

等于说安思远的一千两百万美元本钱,仅在第二年就赚了回来,剩下的放到了九零年第三次出手,获利一千万美元,就这样还留下了几件起码价值一千八百万美元的精品没有出手。

这就是眼光。

这还只是他众多交易当中的一笔,不只赚了钱,还树立了他的亚洲艺术品鉴赏家和经销商的世界级权威地位。

修复材料还没有运到,周至这几天就像老鼠掉进米缸里一般,在帮助安思远做一些整理工作,他亲耳听到安思远在面对《独立报》记者诺曼的采访时说道:“我或许不是最伟大的亚洲艺术品商,但一定是最富有的。”

这就又是底气了。

和周至只进不出不同,安思远似乎崇尚一种“只要拥有过就不算遗憾”的心情,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不管东西多么的珍贵,只要到了合适的时点,他该卖就卖,毫无留恋。

而且他还有一个特点,哪怕是自己不喜欢的,或者不明白的,但是只要具备潜在的价值,同样会毫不犹豫出手拿下,然后捂上几年到几十年不等,再转手卖出。

这些特点让他能够在艺术品市场上赚的盆满钵满,并且打造出一个自己独力拥有,却让全世界各大博物馆都垂涎的艺术品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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