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春哥终于在城门口接到了霍家的行李。
他不知道这是柯婵特意让人绕出城外的,还以为是霍府众人终于到了呢。
“夫人她们呢?”
春哥见只有行李没有人,顿时担心的不得了。
难不成夫人她们半路上出事了?
“你这小子是不是打瞌睡了,夫人她们中午那会就进城了,你没看见?”
暗影卫扮做的小厮嬉笑道。
春哥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夫人居然中午就进城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打瞌睡了?
不然怎么会没有瞧见?
就在春哥疑惑的时候,听得运行李的小厮问道:
“这行李该放在哪里啊?”
春哥被小厮一打岔就忘了再问下去。
“来来来,咱们换新家了,带上跟我来……”
春哥急忙招呼小厮带着车队跟上。
……
廊樊街,昌王府上。
悠悠转醒的昌王还未来得及急缓上一口气,就听旁边传来抽抽噎噎的哭声。
昌王和女帝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但是他两的资质差不多,和时姝月这个资质逆天的皇太女相比,只能说一句平平无奇。
所以即使昨天金銮殿上时姝月只使用了百分之一的功力,昌王就已被剑气震伤。
再加上还听到御史指责自己教子不严,时姝月当场让人抓人的消息,惊怒交加之下昌王竟然昏迷过去。
直到现在才好不容易悠悠转醒。
“王爷,王爷,你醒了?”
昌王妃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昌王看了王妃一眼,只觉得她甚是憔悴,心中还有些许感动。
没想到自己重伤一场,到头来陪着自己的只有王妃一个。
昌王感觉胸口有些门,想开口让王妃给自己倒杯水,但还没来得及说,就听王妃说道:
“王爷,你终于醒了,就快些让人去救承儿啊。”
“照空司那哪是人呆的地方,承儿在那鬼地方已经呆了一天了,我快担心死了。”
昌王妃一想到昨天儿子被照空司的人凶神恶煞地带走,就忧心不已。
虽然知道照空司的人不敢对承儿做什么,但是想到承儿要在那地方待着,就甚是心疼。
昌王妃不提,昌王也要说起这事。
“咳咳,这……这个逆子!”
昌王一想到这个自小纨绔的儿子心中就感觉涌起一阵怒火。
没什么本事不说,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最主要的是什么不好惹,非要去惹皇太女暗中安排的人,这不是摆明了要去撞皇太女的枪口吗?
自己闯下的货,现在还要让他这做老子替他受罪。
昌王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是因为怀疑时姝月身份才受到的惩罚,嘴里痛骂着时承。
“该,若不是照空司将这逆子抓起来,老子也要打断他的腿。”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在昌王妃的哀求下,再加上时承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昌王最后还是派手下去照空司办事了。
时承“哎呦哎呦”地叫唤着,被人用担架抬到昌王府。
昌王妃听闻消息,心急如焚地去看了,昌王虽然嘴里喊着逆子,但心中还是宠爱时承的,害怕他受了重伤,也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
却发现时承身上只不过是挨了两板子的皮外伤。
“你这伤的真是严重啊,要是回来的再晚些,指不定伤口都愈合了。”
昌王看着这个不争气的逆子嘲讽道,恨恨地甩手就走。
让伺候的人退下,昌王一个人来到书房。
紧闭上书房的门,昌王眉头紧锁,捂着胸口,只觉得自己胸闷气短。
时姝月虽然是皇太女,但是论辈分还是她的外甥女,居然敢在人前这样对他。
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寂静无人的书房,昌王坐在椅子上眼神闪烁。
半晌,他似下定了决心般站了起来,走到了墙边,伸手挪动了墙上的一个装饰品。
一个暗格突然打开。
昌王伸手,从暗格里拿出一块令牌。
“列祖列宗在上,女帝无德,皇太女无才,熙国江山危在旦夕。”
“熙国虽然历来没有男子称帝的先例,但是这等时刻,本王只能冒着大不敬,匡扶朝野了。”
昌王摩挲着令牌,低垂的眼帘掩饰住了内心的野望。
隐约的微光闪过,照在令牌上,那里似乎刻了一个“西”字。
……
年关将近,整个皇城都热闹不已。
张灯结彩,一片过年的氛围。
离开临戈城的时候,城主戈振给了他一个贡生的名额,嘱托他到了国子监之后好好读书,为临戈城争光。
霍泽之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中,但现在他的想法已经改变,为了不辜负戈振的好意,霍泽决定前往国子监看看。
翌日,霍泽收拾妥当,打算前往国子监报道。
随行小厮带的还是春哥。
“公子今天看着真精神,这一身衣服是夫人的手艺吧?”
春哥这小子机灵,看出霍泽今天服饰上的些许不同,笑着说道。
霍泽伸手摸了摸衣袖上的花纹,但笑不语。
春哥说的没错,霍泽身上的衣服确实是时姝月的手艺。
比之当下流行的衣服似乎有些许不同,不过也很好看。
霍泽还记得自己刚与时姝月成婚那会,娘子显得有些笨拙,好些寻常女子知晓的事她都不知道。
某天他从书局回来之后,惊讶地发现时姝月正在为他缝制衣服。
可是时姝月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粗活,柔嫩白皙的小手被扎了好几个针眼,都有血珠冒出来了。
霍泽看的心疼不已,急忙劝时姝月不要劳累,表示家里不差这点做衣服的钱。
但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时姝月对给他做衣衫这件事上倒是分外坚持。
霍泽还记得当时时姝月和他说道:
“相公,隔壁的冯婆婆告诉我,一个合格的娘子,不仅要打理好家务,还要服饰好相公。”
“我思来想去,平日里相公十分宠我,我竟无以为报,恰好看见冯婆婆在给家人缝制衣服,就厚着脸皮讨教了一番。”
“如今阵脚粗浅,还望相公不要嫌弃。”
时姝月为霍泽缝制的第一件衣服确实阵脚有些粗浅,但是霍泽从未嫌弃。
那一针一线中都是娘子对他浓浓的爱意啊。
后来,每当时姝月有时间的时候,就会为霍泽缝制衣衫,手艺也越来越好。
到如今,每每霍泽穿着时姝月为他缝制的衣衫出门时,都有学子上前相问他这衣衫是从哪买的。
霍泽总是骄傲地表示是自己娘子为他亲手做的,收获一堆单身狗羡慕嫉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