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见闻

刘昭和楚兰随便听了两句,这些抱怨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带着楚兰走进了一个小饭馆。

这小饭馆比起昨天的客栈,那规模就小多了。

当然也就没有什么雅座。

总的面积就放得下几张小桌子。

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人。

“两位,吃饭么?”

老板很客气地点头哈腰地过来问道。

“当然!”

“坐坐坐!”

老板急忙招呼而在坐下。

“两位,吃点什么?”

“照着拿手的炒几个就行!”

刘昭懒得点菜,也不知道什么好吃!

“好嘞!”老板说完,急忙跑到厨房准备。

很快,里面就响起了炒菜的声音,老板则提着水走了出来给两人倒水。

“你店里下半年要交多少税?”

刘昭趁老板倒水的时候,随意地问道。

“唉!别提了,十贯!”

“十贯铜钱,那么高?”

刘昭看这么小的店,利润应该不高,半年就十贯,差不多等于十两白银。

“就是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板索性坐了下来,摇头叹气。

“这税是怎么算的?”

刘昭是真不明白。

“官府定的,十税一!”

“十税一,那就是说你半年的收入有百贯钱?”

刘昭又觉得这税收也不算太高啊!

“要有那么多,我做梦都要笑醒!”老板叹着气,“市令的派人来查税那天,正好下雨,店里人多,他们就说我半年能赚百贯!”

“用一天的生意定税?”

“就是,那大多数都是躲雨的,我两年也赚不了百贯!”

“那你没有和对方解释吗?”刘昭又问道。

楚兰目不转睛地盯着刘昭,怎么问得这么细?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草民罢了,哪敢和人家讨价还价,何况又不是只有我一家,忍一天算一天!”

老板说完,站起来进厨房去了。

刘昭心里笑笑。

普通百姓就是这样,首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其次,只要自己还能勉强活下去,就绝不会强出头。

再次,只要不是很有钱,都不会有多余的后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最后,只要不是被欺负得太狠,就打落牙活血吞。

所以,这样的百姓好管!

在这些时代,只要不是太过分,刁民还是很少的。

刘昭想到自己以后要继承皇位,这还真是好条件!

思考间,老板把菜上来,楚兰小心地把筷子递给刘昭。

刘昭犹豫了一下,想从身上掏出银针,但是四周人那么多!

那不明摆着自己怕人下毒吗?

倒不是担心别人的眼光尴尬,而是相当于不打自招。

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那不是想说明自己的来历有问题吗?

楚兰看出了刘昭的犹豫,小声问道:“是担心有问题吗?”

刘昭笑笑,楚兰很聪明。

“我先吃!”

楚兰这下不犹豫了,快速地就夹了些菜吃!

这让刘昭有些尴尬,也有些犹豫。

总的就是两菜一汤,楚兰吃了一些才说道:“应该没问题!”

“好!”刘昭不想说感谢的话,其实这样尝也只能检验剧毒,毒药的量不够,或者慢性毒药,这样尝也没什么作用。

“吃吧!没事!”

刘昭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似乎也用不着小心翼翼的吧!

完全可以放松一点。

妈的,都怪在现代社会尔虞我诈的事情经历太多,不得不小心翼翼!

楚兰盛了一碗饭递给刘昭,这时,门口进来四个人。

老板见状,急忙招呼四人坐下。

“客官,吃些什么?”

难得有这么多人,老板满脸堆笑。

“好酒好菜,都上来!”

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大声说着,接着就是一锭银子丢给老板。

老板一看,这是有钱的主啊!

这银子少说也有五两,在这样的小店,那是可以随便吃啊!

“子刚兄,此番自蜀地前来,收获必定不小吧!”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捋着长长的胡须面带微笑的络腮胡。

“文长兄,别提了,一路上风餐露宿,担惊受怕,到了洛京,还要被官府再盘剥一番,所剩无几!”

刚才给银子的络腮胡苦瓜着脸说道。

“这是为何?”

另一人接着问道。

“云和兄,西蜀至此,行程三千余里,三位兄台应该知晓,单单护卫这一费用,就是这个数!”

子刚说着竖起一个巴掌。

其余三人点点头:“如今虽说天下太平,但盗匪仍然无处不在,若无护卫,恐怕蜀锦未出蜀境,就已易手!”

“知我者,三位也!”子刚端起茶杯,双手拱了拱。

“那就算出了巨资护卫,那这批蜀锦到了洛京,价值也应翻百倍,子刚兄,获利仍然不菲吧!”

云和又问道。

“若依照去年,获利自然不错,只可惜今年,商税涨了!”

“涨了?”三人异口同声。

“对,去年五税一,今年变成了二税一!小弟交了税,此刻已经捉襟见肘!”

子刚叹着气。

“那么高!为何?”三人似乎都有些不信。

“我哪敢问!”子刚叹了口气,“到了东市,这批货物又被压价,好不容易出了手,别说赚了,能不把裤衩倒贴已经谢天谢地!”

“这世道,商人已无生存之道,还是安心的种田吧!”一直没有开口的一个方脸说道。

“本玉兄说得有理!”子刚点头,“此番回去西蜀,我已决心弃商从农,养家糊口则可!”

“唉!世道如此,子刚从商难,我等三人穷酸,何尝不是如此!”

云和说道。

此时,老板快速地把菜端了上来,当然,少不了满满的一壶酒。

子刚快速地给几人倒上酒,便首先端起碗来,说道:“三位兄台,我孟子刚干了,感谢几位兄台多年的照顾!”

三人一起端起碗来说道:“子刚客气,若不是子刚多年接济,我三人恐怕早已无书可读!”

“干了!”

四人说完,都干了一碗。

刘昭看了看,根据对话看得出。

孟子刚是个远方的商人。

而其他三人则是读书人,不过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起码都在三十以上。

四人吃了点东西,孟子刚接着说道:“我倒是羡慕三位兄台,满腹经纶,均有治国之才!哪像我,家父当年取名为文,字子刚,哪知道文却一点也不沾边!”

“唉!”云和叹气说道,“说到这,家父当年为我取名顺,大名阮顺,哪知道一点也不顺!虽满腹经纶,却三餐难保,苦啊!我应改名为阮苦,字不顺才对!所以,名字越好,命越不好,宋文长,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云和兄,我名为华,字文长,张兄名石,字本玉,不过一代号而已,与名有何关系,切勿因名伤怀!”

宋华一本正经地解释。

“哈哈哈!”阮顺笑了起来,“据我所知,今年保举,你我三人皆为下上,前途依然无望,你还说这与名无关么?”

“云和,这保举的事情,勿多谈,以免惹祸上身,喝酒喝酒!”

方脸的张石急忙劝阻。

“唉!我不说便是!”阮顺向四周看了看,“那今日不谈其他,只为子刚饯行,喝他个痛快!”

“对,对!喝个痛快!”

孟文端起碗,与几人互相碰了碰,便又干了一碗。

吃了点东西,酒兴已经很浓。

几人便说起了一些荤笑话,不过好在店里人多嘈杂,也没多少人在意。

刘昭想不到几个看起来斯文的读书人,竟然也会喜欢讲这样的荤段子,正好吃得差不多,便和楚兰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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