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叶安趁着夜色,跃进了夏府。
远处锣鼓升天,好不热闹,不过也恰好是这样的活动,让叶安的潜行更加安心,他特意带上了鼠爷,鼠爷寻宝能力还是有得一拼。
轻车熟路来到陈都文屋内。
其实叶安也知晓夏府未必还会有什么线索,但叶安本身就是沉稳之人,他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陈都文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屋内整洁,叶安翻了一阵,果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给肩上的鼠爷使了个眼色,鼠爷心领神会,撅着鼻子在房间内拱来拱去。
这分明是条狗。叶安心里吐槽。
不多时,鼠爷不负叶望,终于在一扇墙壁前停留下来,示意里面有暗格。
叶安摸索了一阵,按他前世的观影经验,果真在一旁的铜炉上找到开关。
咔嚓一声,木墙缓缓打开,露出一条暗道。
叶安沉吟了片刻,走了进去。
里面有不灭烛光轻轻摇曳,照亮阴暗的廊道,不过小片刻,终于来到一处密室。
这密室挂满了白色纸人,中间有一圆形祭台,但祭台人去留空,不见任何物事。
倒是与当时系统让他看的场景颇为一致。
叶安又寻了片刻,忽的心有所感,发现祭台阴暗的角落处,有一未烧完的纸页残片。
纸上有一半被烧毁,题上写着:“因果鉴。”
叶安将其收入怀中,又寻了片刻,找不到其他物事。
他走出密室,就要撤离房间时,忽然看了一眼案桌。
那案桌有个四方盒子,上面有微弱的才气涌动,叶安想要打开,却发现一个轻微的封字在盒上闪耀。
叶安手持墨笔,写了个破字印在盒子上,盒子应声打开,露出其内的一本物事来。
他打开一看,却见第一页写了一段字:“夏家至宝极为关键,事关大周隐秘,是夏家祖上从三品大员夏无行无意间得到,而夏家也因为此物导致气运破损,后世逐渐凋零...”
叶安眉头轻皱,隐约间觉得此事极为不简单,但他没有再看,将这物事也收入怀中。
出了夏府,一路没有阻拦。
走到大街上,却见远处,一顶巨大的花轿在街头游走。
“快走快走,迎神开始啦。”一旁有公子书生拉着心仪女子,叫唤着朝花轿跑去。
叶安紧跟其后,渐渐的人越来越多,直至人头涌动,几乎无法近花轿十丈之内。
叶安抬眼望去,只见这顶花桥外有薄纱,内里依稀可见一个巨大的石头雕像,那雕像人形蛇尾,面做慈悲之色。
十六名壮汉抬轿,每一步踏在石板路上,都溅起飞扬的灰尘,尤可见花轿之重,但是那十六壮汉脸上却无辛苦之色,更多的是一种荣耀。
叶安一旁便是方才那对情侣,两人也在十丈之外看着,挤不进人群,但那女子却显得特别兴奋。
“每年也就迎神大典能热闹一些,平常都无聊死了。生哥你看那神像,长得真是美丽,你说白蛇到底存不存在呢。”
男子笑道:“沛县因沛泽而存在,我读《地志杂闻》见过这一典故,文院里的教书先生也反复提过,应该是是真的。
而且有意思的是,文院里上次来过一次京城远行人,我听他说大周很多地方都有当地信仰的神祇和图腾。”
“京城啊,好想去,生哥你能带我去一趟吗。”女子眼里都是憧憬的神采。
男子敲了敲女子脑袋:“京城此去近万里,你可知道去一趟得多久。”
“多久啊?”女子好奇道。
“很久。”
“起码得多久?”
“骑马...也很久。”
女子气得柳眉倒竖:“不带就不带,有什么了不起的。”
男子不由得苦笑:“近万里路就凭我们这两个歪瓜裂枣,连平逢山都过不去。虽然父母双亡的人,大都拥有不平凡的人生,可惜不是你生哥我,等我中了举或许才会有自保之力,到时候我定带你去。”
花轿一步步往前走去,人群围绕着里外三层,簇拥着前行,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了城中高台。
却见那高台之上,有三人迎风站立,中间那人身穿青袍,苍老的容颜上有睿智的眼神,不怒自威,而他左侧为沛县县令,右侧是青羊城主导祭祀的天通院祝官。
大周地域辽阔,官职机构众多,每个省城都会有专管祭祀礼仪的部门。
而后往下里外三层,则为沛县官员以及当地其他望族。
石像落于高台祭台之上,却见祝官双手打开一张羊皮纸,朗声道:
“大周九月十三,于天阳沛县,祭主弟子天通院林离谨以
香烛云马茶酒之仪,祭白蛇神祇白云仙子。
白云仙职司沛泽,位居灵方,善则锡福,无祝不应,有感必通。
弟子世居沛泽,年年康泰、岁岁平安。
祝告神旁,伏望白云仙子垂怜,大施恩光。风调雨顺,黎民沾恩,永世不忘。
“愿白蛇护佑我沛县今年风调雨顺!”众官员及望族高呼道。
沛县一些平民百姓甚至弯腰伏拜,场面令叶安一阵唏嘘。
不提白蛇是否真实存在,但拥有信仰确实更易于百姓安定。
就在众人对着神像膜拜之际,高台之上忽然异变突生,只听“咔嚓”一声。
却见那万人环绕的白蛇石像忽然出现一丝裂痕,这裂痕越来越大,转瞬间龟裂开来。
咚的一声。
白蛇头颅断裂,坠落在石台之上。
高呼的人群转瞬寂静,针落可闻。
而在场人所不知道的是,此刻,大周所有祭拜神祇的地方,那些接受呐喊参拜的石像全都出现不一样的异变,有的头首断裂,有的凌空坠落,更有甚者凭空燃烧,化为一团烈火。
那位于上首的县令不知所措,陈家姥爷李思齐更是面露震惊之色。
他为内阁侍读,主管大周图书典藏,是以多少知道一些秘闻。
却听他默默自语道:“大凶之兆,吾皇必定不悦,看来大周要更加动荡了...”
那天通院林离张了张嘴,忽地深吸了口气,向县令作揖道:“请神出现异变,请县令大人先安抚民心,我需要立刻回青羊汇报。”
话落,不待沛县县令反应,转身匆匆离去。
人群中的叶安也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一切,他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心里却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大事即将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