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咒骂了一顿店老板的李楚楠犹不解气,狠狠一拍桌子就要往外走:“老子现在就走,我倒要看看哪个狗娘养的敢拦老子!”
相比较起李楚楠来,严宽还算是清醒。
被李楚楠那么一闹,严宽的酒也醒了不少。
那店老板竟然敢这么直白的得罪自己和李楚楠这种京都豪阀子弟,必然是这惠春阁的幕后老板放话了!
惠春阁是工部尚书家里开的酒楼,他们为什么要得罪自己这些人?
严宽微微皱眉,随即便明了了。
以他双学位的智商,这点事情在脑子里转一个弯儿便明白了过来——工部尚书这是在明里暗里的在耍横啊!
当然,工部尚书府邸那边儿犯不着和严宽以及李楚楠这些豪阀子弟耍横,他们真正想要逼迫的是严宽和李楚楠等人的老爹。
当今圣上年事已高,几位皇子也长大成人,一个个野心勃勃的很。
这场皇位之争已经持续了很久,现如今更是已经演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如果哪位皇子能够得到这大唐朝的将军们的支持,那便是等同于半个身子挨住了龙椅。
大唐朝的将军一共二十五位,无一不是战功彪炳手握重兵的大佬,可其中的十六位镇守边疆的将军也好,还是剩下的九位坐镇京都的将军,都没有要参与到皇位之争的意思,这就让那些皇子坐不住了。
近些日子,二皇子风头无二,而工部尚书又是站在二皇子那边儿的。
所以,严宽瞬间就明白了这件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后边儿所牵扯出来的庞大利益关系。
不就是一万两银子吗?自己家还真不缺这点钱,工部尚书更是不把这些前放在眼里,之所以这一次态度会这么强硬,只不过是站在二皇子那个队列的工部尚书在为淮安王府警告——也可以说是在杀鸡儆猴。
不然的话,仅仅一个惠春阁的小小店掌柜就敢和自己这个小王爷叫板,可能吗?
见李楚楠执意要走,店老板面色瞬间就阴冷了下来,丢给旁边几个店伙计一个颜色。
下一刻,李楚楠的去路便被堵上了。
“李公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儿便是当今圣上亲临也不能说什么——这是那位赵公子的原话,还请李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李楚楠气的眉毛倒竖,使劲儿推了一把堵在面前的店伙计,不但没能推开对方,反倒是险些把自己绊倒。
他趔趄着脚步转身回到那店老板的跟前,二人额头抵着额头,谁也不肯让步。
李楚楠狠狠地打了一个酒嗝儿,脸红脖子粗的吼了一声:“不要让你为难?为难你大爷!”
店老板估计没想到堂堂礼部尚书的公子竟然直接就口吐芬芳了,冷了一下之后气的浑身直哆嗦:“你你你……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斯文你大爷!”
李楚楠扭头提起桌子上的一个空酒瓶,对准店老板的额头就是狠狠一下。
砰!
店老板噔噔蹬后退了好几步才艰难站稳脚步,额头上瞬间鲜血狂飙。
他一脸慌张的抬手捂住额头,扑通一声就跌坐在哎了地上,扯着公鸭嗓大喊道:“快,快去请王捕头!”
“王……王捕头?!”
李楚楠使劲儿揉了揉双眼,也不知道是被眼前那店老板额头鲜血狂飙的场景吓到了,还是被他口中的那个王捕头给吓到了,瞬间酒醒了多半。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酒瓶,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得,忙不迭把酒瓶丢了老远,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看看店老板,又看看严宽,身上的嚣张气焰竟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店老板死命的捂住额头,在店伙计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手指向李楚楠,颤声骂道:“这可是我大唐朝的京都,纵然你是礼部尚书李功厚的长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说完这句话之后,店老板似乎是怕李楚楠被逼急了之后跳起来再打自己一顿,忙不迭的转头离开了这里。
严宽转头看向丢了魂儿似得李楚楠,有些好奇。
李楚楠的老爹虽说是现任的礼部尚书,但当年可是和自己老爹一起南征北战过的狠角儿。
按照常理来说,曾经上阵杀敌的礼部尚书的儿子再不济也会多多少少的有些带有军人的杀伐性子。
再看李楚楠,打了那店老板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茫然失措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呢?
严宽眉头紧皱,不断的在脑袋里搜索相关的记忆,却始终都回忆不起来。
尤其是刚刚店老板口中提及的那个王捕头,严宽更是没有半点儿印象。
严宽转头看了看已经没了人影的门口方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店老板口中的那个王捕头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那店老板仅仅是说了三个字,就把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李楚楠给吓得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
想了许久,严宽始终都没有丝毫头绪,不得已之下只能转头询问:
“各位,那个王捕头到底是谁?”
对于严宽的询问,李楚楠置若罔闻,压根儿就不搭理。
另外一人看了看李楚楠,随后叹了口气,这才压低声音解释说:“哎,也难怪,你不像我们一样到处惹是生非,不知道那个王恶霸也正常。”
可能是会想到了自己之前干过的那些个龌龊事,这家伙老脸微红干咳了几声,把具体的细节一笔带过,直接开始描述这个王捕头。
“说起王恶霸,那可是一位相当……相当奇怪的人,他爹是英国公,也不知道这个王恶霸到底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好好的公子哥不当,竟然跑到官府衙门那里吵着要当什么捕快。
你想啊,英国公的公子哥想要当捕快,衙门的人敢拒绝吗?”
严宽抬手打断了他的言语:“哦,我好像想起来了。”
被严宽打断了言语,那人原本就被酒精刺激的涨红的脸庞更加通红了几分,但是严宽却没心情搭理他,而是扭头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