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质问

闹腾出这样的不愉快,淮安侯老夫人心下终归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原该在回门这日家宴上出现的她,借口自己身子突然抱恙,并未出现。

陈砚青原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直至听着淮安侯府那些丫鬟和小厮们窃窃私语,说什么今日信国公府的回门礼竟是连普通人家纳妾都不如,说大姑娘果然不得世子爷的喜欢,否则也不会带着这样寒酸的回门礼回来。也因着这个,老夫人都给气病了,说信国公府未免太瞧不起人。

闻着这样的流言蜚语,陈砚青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一旁,吉安也吓坏了,忙开口道:“世子爷,这属下也不知道啊。依着惯例,这些事情都是国公夫人做主的,世子爷因着自幼没养在国公夫人身边,夫人更是担心什么地方做的不合您的心意,所以属下也就没有操心,只当国公夫人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吉安确实也惊到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放眼京城也怕是头一例啊。

这哪家的婆母即便是为难儿媳,也不过是暗地里给立规矩,哪有这样根本不顾及亲家脸面,在回门礼的事情上让人看了笑话的。

何况,这哪里只是世子夫人和淮安侯府的脸面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世子爷不也跟着难堪,被人指指点点。

吉安暗自嘀咕着,半晌之后,他终是没忍住,小声道:“世子夫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方才一路上属下竟也没瞧出分毫,属下只这么一想,就觉着心里难受的紧。”

“这换作是别的贵女,早就哭求到世子爷面前了,可世子夫人从始至终竟然自个儿一个人扛了……”

吉安原还想说什么,可没等他再开口,便见自家世子爷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顾潆和陈砚青从淮安侯府出来时,便察觉到了陈砚青的异常。

不过她也没多问,只神色如常的上了马车。

随即,陈砚青也跟着上了马车。

只是两人心里都藏了事,所以车里的气氛比方才来时要压抑了许多。

顾潆知道今日回门礼的事情,陈砚青此刻应该知道了,所以才会有压抑不住的怒火。

可即便如此,顾潆也只是轻轻闭着眼睛,并没有率先打破这个平静。

想到今日这个情景,若换作上一世的自己,肯定会战战兢兢的和陈砚青道歉,顾潆便觉着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一世,她不会让自己卑贱如履,更不会自讨没趣了。

这样过来约莫三分之一的路程,陈砚青终于没忍住,打破了平静,直直看着顾潆道:“今日回门礼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

顾潆没没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回道:“昨日母亲差人送了回门礼的单子让我亲自挑选。”

丢下这句话后,顾潆便没再继续。

可这句话落在陈砚青耳中,又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虽从不过问内宅的事情,可母亲这样的做法,不就是故意拿捏顾潆,让她求到自己面前,做小媳妇样,和她示弱吗?

可母亲却算错了,顾潆一身傲骨,竟只挑选了其中最不显眼的。

可她怎么敢呢?

陈砚青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奈,母亲做这样的事情也就罢了,可顾潆,一个刚出嫁的贵女,竟敢就这样回门。

“你初入信国公府,日后若有类似的事情,你可以让我拿主意。”陈砚青攥紧拳头,沉声道。

顾潆上辈子和他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何曾看他这样懊恼过,想了想,她直言道:“我倒也并非全因着母亲故意刁难才忍下这样的委屈。”

“世子爷方才应该也看到了,淮安侯府与我而言,竟是连相安无事都做不到。淮安侯嫌我自幼养在徐家,还惹出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心里只怕早把我当做了污、点。淮安侯老夫人和小孟氏,为着娘亲留下的那些嫁妆,想来心里也颇不是滋味。所以,既然他们瞧不上我,我自不会再做奉承讨好的事情,这回门礼便是让他们知道,我这辈子根本没指望有淮安侯府这个娘家做倚仗。”

顾潆根本没打算瞒着陈砚青自己用了手段拿回嫁妆的事情,而且在她看来,这件事情与其有心之人添油加醋传到陈砚青耳中,倒不如自己坦诚一些。

方才淮安侯府那些下人们暗中嚼舌根,嫁妆的事情陈砚青自然也听闻了。

可面对顾潆的坦诚,他竟觉着愈发挫败了。

在他看来,顾潆根本不需要自己,什么事情她都一人承担,根本没想过自己这个夫君。

顾潆说完之后却是没有理会他越发阴沉的脸,反倒是懒懒的靠在大迎枕上,慵懒的从小案几上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看她这悠哉的样子,陈砚青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马车缓缓行驶,终于停在了信国公府门口。

只是这次陈砚青并没有等顾潆下了马车,亲自扶了她下来,而是只字未言,率先下了马车,就离开了。

倚春哪里见过世子爷这般,一旁的代桃也是,她在大长公主院里侍奉这么些年,世子爷在她眼中,历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所以见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子爷今日被世子夫人气到先行离开,她觉着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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