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雅送走叶淳光,给桂旭东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陪自己去办点儿事。
自己儿子前途光明,儿媳妇也要去念大学。
这年头,两口子都是大学生的家庭很少。
这将来得有多幸福。
将来在给自己生个小孙子或者小孙女,那小日子过得嘎嘎香。
谁都不能来阻挠儿子和儿媳妇奔前程。
威胁过阮樱的那两家人,也会间接影响叶淳光。
她要把这两家人造成的隐患掐灭。
谁想给儿子身上抹黑,不可能。
所以,今天,她就要大发雌威,让那个所谓的养母和亲生母亲看看,她这个婆婆,是不可轻视不可战胜的。
当然了,还要带着桂旭东那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来一次狐假虎威。
桂旭东很快到了。
他和叶淳光下舰后,叶淳光去找苏政委,他则在队里忙。下了班立刻过来这边看兰雅。
“兰姨,您找我?”
兰雅笑眯眯地看着桂旭东:“桂队长……”
桂旭东立刻打断她:“兰姨,您还跟我客气。叫我旭东就好。再说了,我还不是队长,队长是您那个英俊无比的儿子。”
兰雅依旧笑眯眯:“你很快就是了。”
桂旭东眼皮子一跳。
叶淳光被调走深造的事情,目前只有苏爱国和兰雅知道,当然了,叶淳光不再担任基地大队长的职务这件事,桂旭东也不知道。
兰雅见桂旭东有所领悟,也不多说:“走,去石塘村,看看刘香兰他们一家人去。”
她还没见过阮三亩他们呢。
桂旭东立刻麻溜开门,护着兰雅上车。
“兰姨,您见了他们一家人,千万不要生气。他们和您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犯不着。”
兰雅冷冷一笑:“阮樱现在发展势头良好,要去念大学。现在阮家阮胜来在蹲监狱,阮荷那个姑娘-----轻浮;阮三亩和刘香兰道德败坏,贪得无厌。”
“他们一定会去找阮樱的麻烦。”
“我要趁阮樱在沪市散心,把这家人搞定。”
“谁要往阮樱身上泼浑水,我第一个不答应。”
桂旭东立刻竖起来大拇指:“兰姨威武。这事儿,就该您来做。”
“阮樱命苦,生母养母都不可靠,那个父亲吴生福还可以,不过现在洗了西北,指望不上,等会儿,我还得杀到吴家去,和那个陈香见上一面,会会她。”
桂旭东赞同:“行,我就是您手里的刀,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兰雅哈哈大笑:“得,领会得不错。”
车子很快到了石塘村,停在阮家大门口。
“有人在家吗?开门。”
桂旭东拍门。
兰雅就坐在车子副驾驶上面。
要给阮三亩和刘香兰造成一个贵气逼人的形象,从气势上压倒他们。
阮三亩和刘香兰都在家里闷着呢。
他们前段时间找到了吴天和吴天要了一大笔钱,这些钱,被阮荷盯上了,隔三岔五就来要些钱,不给就偷拿。
今天刘香兰点了点家里剩下来的钱,开始骂阮荷:“又偷拿我的钱。这小丫头真讨打。天天在镇上混,也不回家。”
阮三亩则说:“没钱了去找吴天要钱,也可以去找阮樱要钱。”
刘香兰撇嘴:“那丫头,指望不上,口口声声说和阮家断了关系,铁公鸡一样。”
阮三亩怒道:“不给就去大院闹。我看谁丢人。”
刘香兰放下钞票:“说得也对。那丫头其实心软得很,我在她面前打几个滚,说不定就能要来几十块钱。这不比下地干活强。”
阮三亩:“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儿去。你就负责哭,我就负责骂,不信她不给钱。”
两个人正说着,有人拍门。刘香兰过去开门,看到来人,立刻后退两步:“桂、桂队长。”
桂旭东黑着一张脸,冷冰冰的能吓死一头猪:“在家呢。”
刘香兰不太敢吱声。
“嗯,嗯。”
桂旭东扭身打开车副驾的门,恭恭敬敬地护住车顶:“您请下车。”
那声音,那姿态,仿佛车上坐着个大贵人。
兰雅心里偷笑,奖赏给桂旭东一个眼神。
她矜持地下了车子,抬了抬脑袋,用下巴看着刘香兰:“这位就是刘香兰吧?”
她说话低沉,并不凌厉,却带了一股威压。
刘香兰莫名其妙有些害怕:“您,您是?”
兰雅并不答话,直接进了院子:“啧啧,脏死了。我儿媳妇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儿媳妇?”
刘香兰腿一软,差点儿摔倒。
老天爷啊,王母娘娘三圣母啊。
阮樱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老婆婆?这么贵气逼人,这么有钱,就连桂队长都给她开门。
人家穿着高跟皮鞋,烫着头发,抹着口红。走路胸脯朝天,说话都不看人,只看天。
兰雅从眼角瞥了刘香兰一眼,知道这人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刘香兰,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兰雅,是阮樱的婆婆。”
刘香兰唯唯诺诺地站着。
阮三亩也过来了:“贵人,您好,您好。”
兰雅淡淡扫了他一眼:“阮三亩,你们命好啊。”
阮三亩和刘香兰都不敢说话。
兰雅接着说:“阮三亩,机缘巧合,你们把阮樱养大。不过,你们虐待阮樱,这让我很不满意。”
“谁要是和我为敌,我,绝不会让他好过。”
她扭身看了看桂旭东。
桂旭东立刻狗腿地搬了个木凳子放在兰雅身后,还用袖子擦了擦灰尘:“您坐。”
兰雅坐下,翘起来二郎腿:“你们二位可能不知道,我家是土匪出身,在南洋有船队。要是看谁不顺眼,立刻绑了丢到船上运到南洋卖掉。”
刘香兰和阮三亩吓得脸色煞白。
“这些人被卖掉后,过不了两三个月,都会自杀。”
“你们知道为什么嘛?”
刘香兰和阮三亩拼命摇头。
兰雅轻轻一笑:“因为他们会被放血,给他们的主人喝。就是不自杀,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你们说,要是你们被卖掉,会不会自杀?”
刘香兰一下跪倒:“贵人,贵人,我们不自杀,我们不自杀。”
阮三亩软在地上:“贵人,您,这是新社会,您不能、不能乱说话。”
兰雅一瞪眼:“你想试试?”
阮三亩马上摇头:“不,不想试。”
兰雅点头:“你们和吴家的那个陈香偷换婴儿,本来就犯了法。阮樱心软,不告你们。我可不行,谁惹了我,我必定讨回来。”
“我已经写了状子,过阵子要送到公安局去。你们就等着公安局来抓人吧。”
这怎么行?
刘香兰抓住兰雅的脚:“贵人,不能,不能。我们错了,我们知道错了。”
兰雅问:“你们是想蹲监狱还是想去南洋?选一样。”
阮三亩立刻说:“我们都不选。贵人,我们一定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我们一定听话。”
兰雅轻轻一笑:“这才好嘛。”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已经让人盯着你们了。你们什么时候吃饭,吃的什么饭,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你们老实点儿。要是有什么动静,我立刻让你们选。知道吗?”
刘香兰点头如捣蒜:“知道了,知道了。”
兰雅站起来,从黑色皮包里拎出来一把毛票,随手一撒,那些毛票纷纷扬扬飘落,满院子都是。
一毛的两毛的,五毛的一块的,都有。
兰雅又抓出来一把硬币,一撒。
一分的二分的,五分的一毛的都有。
“你们听话,这就是奖励。知道不?”
刘香兰一边想去捡钱,一边又不敢动弹。
“知道,知道。”
阮三亩脚边有一张十元的大钞,他要捡。
兰雅一脚踩在大钞上:“阮三亩,从今以后,你们不能出现在阮樱面前。知道了吗?”
她嗓门一下子尖锐起来,冰刀子一样刺向阮三亩。
阮三亩立刻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兰雅嘲弄地哼了一声。
阮樱命苦啊。
不过,那姑娘本质太好,在这样的家庭长大,还能出淤泥而不染。
好儿媳妇。
兰雅带头走了。
桂旭东满心赞叹。
这一手敲山震虎玩得太好了。
不愧是队长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