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昨天喜宴搞的地上一地狼藉,正在擦地的舒兰看到下楼来的林梓说:“嫂子,我把一楼打扫干净,你自己扫一下二楼哈。”林梓记得奶奶小时候告诉她初一不能扫地,但被未过门的弟媳指使,心里多少有点不爽,但也懒得多言,只随声答应:“好的。”
被弟弟叫进房间的程淼,出来之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拉着林梓的胳膊再次进到他弟弟的房间,心存怨怼地对林梓嚷嚷着:“你看看人家把屋子收拾的!你当嫂子的学学!”
舒兰把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整洁,还买了很多房间的装饰物,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确实给原本单调的房间增色不少,林梓也觉得不错,但她在这里本就住不几天,平时上班已经很累了,不用工作的时间她只想躺平,她不想再活成男人的保姆。
大年初一的天气很暖,阳光很好,吃完早饭的一家五口人都在院子里,婚礼支起来的炉灶要拆掉,桌子、椅子、大铁锅、大铁铲等等各种工具要归拢,零下的温度,程淼脱掉了外套,只穿一件毛衣,忙忙叨叨都热出来汗,林梓晃悠来晃悠去拾不起来活计,没弄过,不知道该干啥,舒兰是当地的,平时和老二一起再酒店,工作就是大堂的服务员,这院子的活不在话下,动作干脆利落。
老二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衬的身材更矮更胖了,搬了两把小椅子,一把坐着,脚翘在另外一把上,边哼着乱七八糟的曲子,边晃悠着身体,还刷着手机,悠哉悠哉玩了好一会,舒兰喊他:“你咋那么懒,下来一起干干,干完去奶奶家拜年了。”
“我就不干!你也别干了!又不是咱结婚,让他(程淼)自己干去呗!”一家人都笑了,林梓虽说也笑了,心里却想着:“惯的这是个什么玩意?没一点人性!”
程淼眼里真的有慈爱,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你看你那样~”
老二继续哼着曲子,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被惯的人就长成了混子,在家里他一直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有人为他遮风挡雨、负重前行,他只管闭眼做个废物。
“二少爷,你帮我办件事,行不行?”程淼妈妈发话了,商量的口气,宠溺的表情。
“什么事~?”这话像是从老二口中唱出来的,拉着长长的调子。
“旮旯里有一盆花,你给我搬出来,别冻坏了,得搬屋子里去。”程淼妈妈往堂屋屋檐下、被砖头矮墙围着的旮旯里指了指。
“好勒~”被哄着干活的小孩子是卖力的,老二像个孩子一样欢快的跳进去,把花盆搬出来,然后双膝弯曲,肥臀下蹲,两只胳膊往后使劲一摆,使了很大的劲,纵身一跃,“哎呦~”一声,整个人被矮墙狠狠地绊了一下,趴倒在矮墙外面的水泥地上,疼的他呲哇乱叫,脱掉鞋袜、挽起裤脚,左脚大母脚趾被勾下来的砖头砸的发了黑,膝盖跪磕到地上,颠得乌青一片。
刚过完初二,舒兰和老二就回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林梓、程淼和他的妈妈三个人,晚饭过后,三个人坐在一楼客厅,开着电视嗑瓜子、聊家常。
程淼:“你看人家舒兰,还没过门呢,把这当自己家,啥都干,这人家小两口走了,该你了干啦,擦桌子、做饭、扫院子都给我利索点。”他看着林梓,摆出个大爷的架势,边开玩笑边认真的安排着。
林梓:“你看你那样,真厉害啊你~”林梓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话,也不当真。
程淼妈妈:“嗯~,什么都不用小梓干!舒兰是干啥的?小梓是干啥的?坐办公室的能干过天天擦桌子擦地当服务员的?舒兰一个月挣多少钱?!小梓一个月挣多少钱?!再瞎叨叨,给我滚一边子去!”程淼妈妈似笑非笑、大大咧咧地吵嚷着自己的儿子。
林梓咯咯咯地笑着,虽不说话,但心里是舒坦的。她的学历,她的收入,她一个月的收入比他一家子人加起来还要多,她对他经济上的支持,每次回来大包小包买回来的东西,这些足够让她有资格在这个家里啥活不干,请吃等喝,但实际上,她虽不像舒兰那样什么活都捡的起来,洗衣、摘菜、刷碗,这些明面上的活,林梓都会主动去干的。
程淼:“哎呦~,妈,你就惯她吧,懒得跟姑奶奶似的。”
林梓被他的用词、语调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程淼妈妈:“老二找到舒兰这样的,也是烧了高香了,舒兰这小丫头确实不错,把这当自己家一样,一点也不外道,临走时说晚上睡觉冻得睡不着,你给我带来的这个电暖器不错,等下半年冬天再带回来一台给你弟弟吧。”
林梓没说话,瞪了一眼程淼。
程淼:“老二冷,让他自己买。”
程淼妈妈:“这小孩!他不去你那边他怎么买?”
程淼:“你看你,井里的蛤蟆没见过天不?网上哪里的东西买不到?”
程淼妈妈:“他哪里有钱呀?要不把你屋里的空调给他,来年,你两再买新的。”
林梓无语地瞥了程淼一眼,一句话都不想讲,上楼去了。程淼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梓没有动静,以为她睡着了,脱掉衣服,关上灯,躺在了林梓的身边,林梓捏起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狠劲地拧了一把他肉豆豆的肥胳膊,疼的程淼“哎呦~”一声。“你干什么?”他声音里带着愠怒。
林梓:“你妈要干嘛?!这空调不是你自己花钱装的吗?怎么老二的也要你花钱装,你妈真够烦人的!你要敢给他装或者给他买,你试试,还真把他这个老二当废物养了?!”
程淼:“我什么时候说给他买了,自己冷自己买,我管他呢。”
林梓还是不爽,背过身去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