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刚刚感觉绳子拉力,奋力睁开眼的祁父,原本都要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却突然又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往外飘去。
这一刻,他心中的恐慌无限放大。
难道他就要死了吗?
他宠了十几年的女儿,明明可以救他,为什么不救?
祁父因为愤怒,眼睛都充满红血丝。
可他却只能努力憋气,生怕自己马上就交代在这里。
绳子的拉扯让他感觉到祁呦内心的挣扎。
祁父眼中全是恨意。
骗子!白眼狼!
最好让他彻底死绝,否则只要有一口气,他都不会放过去祁呦!
还有祁裳!!!
要不是她一直没来救自己,他怎么会遭受这种待遇?
在生命快到尽头的那一刻,祁父脑海中一个留恋的人都没有,有的全是他怨恨的人。
就在他快要窒息死亡时,祁父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带着游出水面。
是谁来救了他?
祁父想要睁开眼,眼皮似有千斤重,却如何也睁不开。
他只听见那人救下他后就摔倒,又被其他人带走。
随后有人为他进行人工呼吸,排出胸腔的水。
等他咳出水,睁眼时,却没有看见任何像是救过他的人。
祁父随意抓着一个人问。
“刚才是谁带我从水里出来的?”
医护怜悯开口。
“她说她是你女儿,可惜了你被救起来,她却又被急救。”
女儿?
难道是祁裳那个逆女?
祁父一时内心百感交集。
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口。
“她怎么回事?按理说她会游泳,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对。”
“原本是不应该,可她本来就生着病,随着医护人员到来,隔老远就游过去找你,出来的时候额头上都是血。”
“对那孩子好点,你的另一个女儿,从头到尾都没问过你,一直坐在石头上发呆。”
祁父拳头捏紧,后又重重一拳砸在床上。
随后把针管拔出。
“她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她为什么会受伤?到底有没有带那些人去开他的保险箱?
为什么她这么久才来救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差点就死了!
祁父惊怒交加,医护人员拦都拦不住。
等他终于到另一辆救护车边上时,却愣在原地。
病床上那个苍白着小脸,看着毫无心机的人是他那个孽女?
祁父看到她手上的伤,还有额头的伤口。
又观察了一下自己,除了后背,没有找到任何外伤。
忍不住疑惑询问医护。
“她怎么会受这么多伤?”
医护还没说,沈清辞闻言,冷声开口。
“祁总真是贵人多忘事,若不是为了救你,她又怎么可能会伤痕累累?”
当时他远远刚看见祁呦把手中的绳子向远处抛丢,转眼间,祁裳就飞奔跳下去。
说话也带着冷意。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她手臂根本不会再加那么多伤,如果不是怕你被撞到礁石上,她额头也不会流血。”
“祁总,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你又怎么好意思问她怎么会受伤?”
祁父看着他如同一座冰雕,心里咯噔一下。
“沈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就连他自己预约都不一定能见到。
可沈清辞他在这里干什么?
他不会是一直守着祁裳吧?
那孽女何德何能?
沈清辞看着他献媚的模样,不屑开口。
“祁总,奉劝你一句话,珍惜眼前人。”
“你所弃之如敝屐的人,是很多人怎么求也求不来的珍宝。”
尽管他不愿承认,却不可避免落入小骗子的温柔陷阱。
祁家如果实在不会珍惜,那就别怪他把祁裳抢走。
祁父听着他如训斥的话语,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沈总说笑了,女儿都是掌上明珠,又怎么可能弃之敝屐?我只有祁裳这个亲生女儿,疼她都来不及。”
祁父脸上全是算计的笑容。
如果祁裳能入他的眼,那如何也能在沈氏手下喝一口汤,到时候祁家只会进入另一个高度。
祁父越想越满面红光,祁裳之前那些事都不算事了。
如果能为家族做贡献,那他就算接纳这个女儿也无妨。
门外祁呦刚过来就听见祁父说的这话。
顿时眼中全是怨毒。
她为什么要救这个老不死的?
如果一开始就把他的绳子扔远,是不是就不用看到现在这个让人烦躁的一幕了?
祁呦使劲掐自己一把。
顿时泪珠一滴接一滴的滚落下来。
再加上她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有换下,好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
她慌乱跑来。
一来就抱着祁父。
“爸爸,都是呦呦没用,要不是我划伤了手,一定就不用让你受罪了。”
祁父顺着她的话朝她手上看去,祁呦手掌有一大道伤口,伤口泡水微微泛白,甚至还渗透着血珠。
“爸爸,你打我吧,都是我没有用,要不是因为我,姐姐也不会受伤昏迷。”
她哭声格外让人烦躁,祁父一把将她推开老远。
吵闹声让医护忍不住过来呵斥。
“病人还没脱离危险期,需要静养,请保持安静。”
沈清辞听见这话,连忙示意匆匆赶来的助理,让他把祁呦二人拖走。
祁父见她被医护呵斥都还没有收敛。
看着沈清辞越来越冷的身影。
一巴掌就打在祁呦脸上。
“好啦好啦,如你所愿,这下心里好受点了?”
“行了,不要吵,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不要在这里打扰裳裳。”
祁父此话一出,连续恶心到好几个人。
祁裳:无语,当时就应该把这死老登揍得说不出话。
祁呦:老不死的竟然打她?
沈清辞:他凭什么叫她裳裳?
沈清辞冷声:“韩特助,把打扰祁裳的人全部都请出去。”
“是,总裁!”
韩特助礼貌道:“两位,有请。”
说完就一手一人提着出去。
沈清辞抓住祁裳的手,入手瘦小而冰冷。
沈清辞低声开口。
“小骗子,你赶紧醒来好不好?醒来了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说完把头埋在祁裳手上。
话音刚落,就听见虚弱而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祁裳连续咳嗽几声。
脸上才绽放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眼眸亮起稀碎的光,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样。
沈清辞看得入迷,却又还是生气。
“小叔叔,你说的答应我一个要求是真的吗?”
沈清辞点头,勉强扯出笑容。
“当然童叟无欺。”
祁裳瞬间垂死病中危坐起。
“那如果是要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