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垒看向呆坐在一旁的卢乐水。
不由疑问道“卢兄今日为何看着如此闷闷不乐?”
原先卢乐水不说积极讨论,但至少也会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极少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也不干,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极其反常。
卢乐水抬起头,看见疑问的陈垒,扯着下巴强行笑了笑,说道“有点事。”
现在人多口杂的,不好说话,只好敷衍的说一两句。
等没有人关注,或者去了其他地方的时候,说那件事情才比较合适。
旁边围着的孝廉纷纷开口问道:
“什么事?卢兄你不如说说,人多力量大,或许大家集思广益之下有什么办法也说不一定呢?”
“是啊是啊,现在有事就说吧,尽早解决尽早好。”
“当初周兄也是与卢兄你一般的情况,好几天闷闷不乐,措不及防的就自杀了,现在大家都不敢不关注这种事情了,卢兄你就说吧,大家都是同窗,还能害你不成?”
卢乐水心中的郁结解开一点,看着旁边略显担心的众人,笑骂道“你们在想什么呢?周兄在洛阳没有根基,家里也没有当官的,被逼无奈,为了不影响家里人这才自杀,我出身于范阳卢氏,我叔父卢植也有官职在身,定不会做出那等傻事的,诸位放心吧!”
陈垒开口解围“卢兄的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诸位放心好了。”
他大概猜到一点,上次和卢乐水提到的就是粮食事宜,如今卢乐水也只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闷闷不乐。
可惜没有卢乐水的传音符,不然他还可以传音给卢乐水,不让别人发现。
现在只能等其他人散去,再悄悄的问了。
其他人就算有文法在身,大多也不敢偷听。
若是特意用文法偷听被发现了,可以让一个人顺间身败名裂!修为越低也就越容易被发现,没有人会这么傻去做这种事。
更何况汤若洞就在隔壁,随时可以切断别人偷听,安全的很!
卢乐水也笑着回应“陈兄说的对,是没什么大事,大家不必担心,过几天就好。”
等众人散去。
陈垒才低声问道“因为粮食的问题?”
卢乐水微不可查的点头道“我觉得背后那人不是想要出名,而是为了搞臭什么人的名声!我卢氏有一家米铺,如今怕受到牵连!”
陈垒稍微一思考,觉得这事极有可能!
这种情况下拿声望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绳,一不小心就容易摔个粉身碎骨,风险太大。
但如果是拿来坑人的话,那基本就是没有风险的尚方宝剑!
并且还不容易伤手!愤怒的百姓会把那个人撕碎,就算针对的那个人,能量足够,扛过了这件事也会元气大伤!
如今洛阳以及洛阳周边的整个司隶就像是一个炸药桶。
什么时候百姓家里的储粮用完了,什么时候就要爆炸,任何人都不敢接手这个爆炸桶。
民以食为天,食物是百姓们最重要的事情之一,现在粮食被别人扼住,可别的事情严重多了。
“如果粮食价格再不降下来,让百姓们知道是谁做的,那个人绝对就遗臭千年了,整个司隶的百姓都会记住他做的事,记住他挣得‘血肉钱’,百年内都不可能翻身,除非改头换面换门庭。”
这番话也是绝大部分人认同的。
谁也无可否认的是,这件事早已经引起大多数人的愤怒,包括很多真正为百姓着想的清流。
到时候一爆炸,就全完了,包括哪些趁机赚钱,贪财的粮商们。
但是范阳卢氏插手不深,背后那人这么久还没有动手,说明还是有时间的,只要能从这件事情里洗清嫌疑就够了。
至于怎么洗清嫌疑...
陈垒寻思许久,才想到一个办法。
想着多一个想法多一份力,陈垒低声说道“卢兄,你不是劝过粮商里的那个伙计吗?现在找人去那个粮行在大闹一场,阐明之前是卢氏保的他,无论他同不同意降价,都把卢氏摘出去。”
“到时候再扶持一户开一个粮行,价格就比以前贵个一两成就够了,有人来买不要紧,每七天搬几石粮食过去,卖完了就说没有,府里粮食烂掉也说没有。”
“到时候再让你叔父配合着喷那些涨价的商人,虽然有一丝丝危险,但这件事应该也就影响不到卢兄你了!”
“这个想法,卢兄你可以和你叔父说说看,多少也是个方案,互通有无,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出来!”
现在掀桌子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虽然没有品了一点,但这种情况下,谁还在乎这种小事啊?
卢乐水眼神略带几分感激“多谢陈兄了!”
陈垒看着卢乐水的标志愈发的绿,笑着也不说话。
如果再发生一两件这样的事情,卢乐水的好感大概就刷满了,就能看属性点了。
来洛阳四月有余,终于快把一个权贵的好感度刷满了。
这还是他经常带这些权贵吃东西,玩新鲜物品,高情商的回答前提下。
不得不说,洛阳人的好感度天生就比其他地方的难刷一点,陈垒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此时杨颂也插口道“卢兄,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族里帮帮忙。”
卢乐水感激道“那就多谢杨兄了!”
陈垒看着卢乐水比刚才还感激的眼神,不禁有几分无语。
果然啊,嘴炮在怎么也比不上别人有实际的一句话。
陈垒啧了一声就不再多想了。
谁让别人有资本呢?这件事情本来就很正常。
而在此时,洛阳东城的一个宅院内。
“确定蒙文被抓了?”
“属下确定,与他联络的人已经有十天联系不上他了,而且他还供出了那颗弃子,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被抓了,而且觉得咱们对付这个人得不偿失才会供出来,不然他定会选择自杀,而不是供出贺灼。”
那道声音不再清冷,而是充满了杀气。
“敢阻挠我,该死!”
“属下这就去为他报仇!”地上跪着的人欲起身。
“不必了,既然蒙文认为得不偿失就先不管,以后有他好受的!”
“先做那件事!”
地下跪着的人起身“属下明白!”
那人提着一个葫芦往外走去,地上留着重重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