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碗什么样的水?奇妃知道,这是一碗皇上赐的水,如果自己含了这水,接下去,自己是怎样的命运,她十分清楚。
果然,没多少功夫,奇妃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这明显是一阵绞痛,奇妃的额头渗出了丝丝的汗珠,这一疼痛让奇妃彻底地摊下了,她倒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扭曲着,“哦,哦。”奇妃终于忍不住,她疼得叫了起来。
奇妃的裙子处渗出了一丝殷红,浸染了裙罗,奇妃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肚子疼的让她渐渐地失去了知觉,一丝血从裙里慢慢地流出来……
皇后娘娘处。
“娘娘,奴婢听到一件事。”珀云道。
皇后娘娘洗耳恭听着,她想听到她想要听到的消息。“娘娘,奇妃娘娘的孩子没了,这血是流了一地,连裙都浸红了。”珀云道。
皇后娘娘嘴角浮起了一丝笑,这是发自她内心的笑,不管是谁的孩子,现在都没有了,竟争的对手就没有了。不一会儿,皇后娘娘却是流了下泪来,哭丧着脸,道:“我那可怜的妹妹呀,可怜的妹妹呀,这孩子说没就没了。呜……”
“娘娘,还有更可怜的呢?听说奇妃娘娘被打入了霄凌宫了。”珀云道。这霄凌宫可是一座荒废的宫殿,野草丛生,根本没有人去那里,这霄凌宫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冷宫。
“本宫和奇妃娘娘也是姐妹一场,没有想到,现在妹妹受了这么大的苦,自己却无以为力。”
“娘娘,这霄凌宫可不是人去的地方,你不会想去那个地方看奇妃娘娘吧。”珀云问道。
“这个地方还是不去了。”皇后娘娘已经听到她要听到的消息,心里十分满意了。
此时,刘谨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
“奴才向娘娘请安。“刘谨道。
“你们都退下吧。”皇后娘娘将身边的丫头一干人等都支开了,她看着这些人离开寝宫,对刘谨道,“这次你做的好。”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奴才全是按娘娘的意思办事。”刘谨道。
“那个王老虎本宫看着挺喜欢的,办事能力也强,而且也很会看人脸色。”娘娘道。
“奴才斗胆问一句,娘娘与他打了几次交道,就对他刮目看三分?”
“本宫虽然与他没有打过几次交道,但现在处理奇妃娘娘的事情上,我还是挺满意的。”皇后娘娘道。
刘谨点点头,道:“此人有一个好处,他是刚刚入京为官的人,与朝庭上的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这样的人用起来,没有太多的顾虑,也不会有太多的忌讳,越是纯的人就越好控制。”
皇后又问道:“奇妃娘娘是在皇宫里偷腥,你为什么会留下她的性命?”
“这是皇上的意思,可能皇上对奇妃还念有旧情。”刘谨答道。
皇后娘娘笑笑,她知道明里是他问了皇上,实际作主的人应该是他。不过,皇后也并没有想要她的性命,这件事也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王老虎一直调查奇妃娘娘的事,现在终于是回来了,冯柳儿一见相公回府,知道他处理事务已经完毕。她和卞程程一起上前,向王老虎请安。冯柳儿道:“相公,宫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夫人们,现在我可以在府上陪陪两位夫人了。”王老虎笑着道。
“相公,我给你按摩按摩吧。”卞程程说着,转身到了王老虎身后,给他的肩膀按摩了起来。
“谢谢二夫人了。”王老虎道。
“相公,您在外辛苦,我们也不能为你解忧。现在你好不容易回府了,就让我们给你放松放松。”卞程程道。
“我王老虎今生何德何能,娶了你们为妻,真是我天大的福分。”
“相公,你又来了。”冯柳儿道。
“我呀,真想好好地休息下来,不过呀,现在还不允许我休息。”王老虎道。
“我的王大人,今天总是休息吧。我和妹妹来到京城,你还没有陪我们逛过街呢?”
“姐姐,相公刚回来,我们就让他好好休息。”程程道。
“夫人说得对,今天我难得放假,就陪两位夫人出去逛逛。”
“妹妹,是相公主动陪我们去的,我可没有逼他。”冯柳儿道。
晚上。
冯升,奇顺,山海豹,常遇春在王老虎的房里。
“山海豹,这次我一去宫里这么些天,我交待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你到宫里多少天,我就在大牢外观察了多少天。”
“情况怎么样?”王老虎问道。
“这锦衣卫的大牢不是一般的防守严密,有人来与我接头过,但是我看要劫狱根本不可能。”山海豹道。
接头的人应该就是冯升的人,但是特工训练是有原则的,山海豹对于他们来说是陌生人,单线联系,不可能面对面地接头。“他怎么联系你的?”王老虎不禁问了一句。
“我没见到他的脸,只是有人塞了我一张纸条。”山海豹道。
见到有人接头的信号,特工只是给了他一张纸条,并没有让他见到真容,这
才是特工啊。王老虎点了点头。
山海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道:“这就是那人给我的纸条。”
王老虎接过一看,正像山海豹说的一样,要去解救锦衣卫大牢里的人确实不易,但里面有自己的人,来个内应或许可以办好这事,但是,王老虎有自己的顾虑,这一颗棋子不是现在暴露,而应该发挥更大的作用。
救周亮还得另想办法。现在自己也是锦衣卫,在没有收回成命之前,自己倒可以用这个身份为自己打掩护,进入锦衣卫大牢中,又或许可以让邝大人放了周亮。
但自己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现在不宜节外生枝。至少现在看来,周亮还没有生命危险。
“山海豹,你辛苦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如果有行动,我会再安排。”
“大牢里的人,我们不救了?”山海豹问道。
“还救不了。”王老虎答道,“山海豹,你先下去休息吧。”
“冯升,救周亮的事,你认为我的决定是否正确?”在山海豹走了之后,王老虎问冯升道。
“我赞同公子的意见,锦衣卫大牢密不透风,而且我们冒然前去相救,定会损失较大,虽然有我们的人,但是一旦暴露,这样长的心血就毁于一旦,实属不值。”看来冯升是同意王老虎的想法的。
“公子,你现在倒是可以利用自己的锦衣卫身份进入大牢,顺便可以打听周亮所犯何事?”冯升道。
“我也这样想过,但我也有顾虑,八虎抓了周亮,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周亮是我的人?我上京城派人与皇上密面,他们此时没有点破,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安全,所以我认为去大牢与周亮见面还要在缓一缓。”
“公子想的也不无道理,锦衣卫迟迟没有对周亮下毒手,也没有对公子做什么,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真凭实据,他们还在考证公子。”冯升道。
王老虎点点头,表示赞同,要进入八虎集团内部没有这么简单。“你们几兄弟此次与我一起来京城,想必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在这以前,行事低调,切勿在外惹事,特别是胡达。”
“公子放心,胡达也是有家室的人,你这样待他,他还不感你的恩情啊。”常遇春道。
“希望如此吧。”王老虎道,“你们几位给回去吧,我有事要单独与冯升商量。”
“是,公子。”常遇春与奇顺出了房去。
“冯升,这些军用赈灾粮,你们可有打听清楚了?”王老虎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些军用赈灾物资并没有运到江苏。”冯升道。
王老虎猛地一拍桌子,气愤地道:“我就知道,这批军用物资有鬼,这批物资最后到哪里去了?”
“这批军用物资运出京城以后,辗转到了山东,交给了山东的巡抚,山东的巡抚又将这批粮食交到了他手底下的官员,后来,这粮食就在朝庭的粮库中消失了,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这粮食,这批粮食在几天夜里,由山东的一个米粮商人连夜运出去,再由他转手,粮食已经流落到各地了。”
听完冯升的叙述,王老虎清楚了,这是一个完整的利益链,这是八虎集团生存下去的其中一条利益链。“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批军用物资果然有鬼,这样庞大的一批物资,他们也敢将他倒卖,这帮蛀虫,不早些将他们审之于法,大明天下就不会太平,不会安生。”
“公子说的对,不过,公子可有想好怎样对付他们?”冯升问道。
王老虎站起身来,沉默了片刻,道:“八虎根基太实,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基础,要撼动他实属不易。”
“我说句实话,八虎有这样的实力,全在于他们有人,有权。要对付他,就要将他们的权收回来,要将他的人收拾了。”
“冯升,你说的这个理大家都明白。满朝文武都是八虎的人,要动他的人,要削他的权,不易啊。”
“要削他的权,不可能。这件事连皇上都做不了,公子,你更做不了,既然削不了他们的权,就只能从另一条路着手。”冯升道。
“你是说拿下他身边的人?这些人都是他的死党,都有利益关系在的,如何拿下他的人?”
“公子,你这句话不错,但是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最结实的蛋也有最弱的点。”
“最弱的点?八虎最弱的点在哪里,哪里才是他的气门所在,看似饱满,却是一团空气。”王老虎道。
“公子只要去找,就一定能找到这气门。”
王老虎又到了兵部,在皇宫的这么些天,自己手头上的事也堆了起来,他一回来,当然就得处理了这些事。
皇甫大人走过来对王老虎道:“王大人,你不在这些天里,兵部的文书是堆成山了,这不,还要你回来整理。”
“这些都是我要做的事,份内事,不过,皇甫大人,你放心,我手头上的事,两天内我都把他赶好。”
“我的王大人,这里可是一座公文山了,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来处理你这手头上的事。”
“皇甫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事难不倒我。”王老虎道,“上次赵府的寿诞,我看你
跟赵大人的关系不一般。”
“这朝中的一些老臣,也没几个,越大人也算是其中之一,不过,赵大人倒是对你赞不绝口呀。”
王老虎知道,皇甫大人说的这一句是客套话,自己跟他又没见过几次,谈不上什么交情,不过,这句话倒是给了王老虎一个机会,自从上了京城,他就知道,兵部里原来丁大人的旧臣,除了曹洪庭,其他人都是扒着刘谨的,赵大人也好,皇甫大人也好,都是他的人,自己也正愁没有这样的机会。
“皇甫大人,前几日我在皇宫里当差,现在我的事也忙完了,今晚上我想请赵大人,还有皇甫大人赏个脸,我做东,咱们好好干一杯。”王老虎道。
“王大人,你在案头上的公文可不许你这样做哦!”
“你瞧我,你瞧我,等我忙完这事,就请两位大人。”
皇甫大人笑笑,道:“那我们就两天后见。”
“王大人,王大人,汪大人有请。”有人来通知王老虎。
“汪大人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皇甫大人道。
“那我先去汪大人那儿,你我的事就这样说定了。”王老虎道。
“说定了,说定了,赵大人那边我去说。”
王老虎笑着与皇甫大人告别,来到了汪前温大人处。
“汪大人。”
“王大人,来,来。”汪前温一脸的笑脸,“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将皇宫的事调查清楚了,能力强。”
“汪大人,我虽然身在皇宫,但是心里还想着兵部呀,我的事还是要等我回来做呀。”
“你是在埋怨我呀。”
“我哪敢哪,汪大人,我做的事就是我做的事。”王老虎笑着道。
“我就欣赏你这种性格,自己要做的事,不推托。”汪前温道,“你还记得前阵子,你批的那件赈灾粮的事吗?”
说起赈灾粮,王老虎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件事也有自己的责任,但是他不明白汪前温为什么会在此刻重新说出来,“这件事,我还有印象。”
汪前温道:“实话告诉你,这些军用物资我们没有运到江苏灾区去,我们只在山东打了个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老虎摇摇头,汪前温道:“今天晚上,有人会送些东西过来,你只要照收说行了。”王老虎是何许聪明的人,他从汪前温的话中听出了一些言外之音,军用转民用,这些赈灾之粮早已经被这伙人分几批出售。这些人连朝庭的物资都敢吞并,正是胆大妄为之极。大明有这帮人存在,迟早要完。
但王老虎不好意思发作,只得笑脸相迎。
手头上的公文,王老虎要尽快地办理,所以也算是加了个晚班。等他回到府上的时候,冯柳儿,卞程程还在府中等他呢?
“两位夫人,这么晚了,还不睡呢?”王老虎问道。
“相公。”见到王老虎回来,冯柳儿却是上前轻轻地道,“相公,有件事……”
王老虎却是一头雾水,卞程程道:“相公,今天来了一位大人,抬了一大箱的珠宝,说是送给相公的。”
王老虎清楚了,汪前温所说的今晚会送些东西来,原来是这个呀。王老虎走到箱子前,看了看时面的钱,这些钱整整有一箱子,但是只值那些军粮的冰山一角,这么多的军粮就被他们贪污,零卖,冰山一角就有一箱子,其他人的钱财那还了得,八虎,财力,权力,人脉,全是一流的,如何动他呀?
“相公,这些钱怎么办呀?”冯柳儿问道。
“二夫人,你聪明,说说我怎样处理这些钱呀?”王老虎问道。
“相公这样说,就是说这些钱是不义之财,不义之财,我们不能要。”卞程程道。
王老虎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这些钱我不能用,那我把它给人送回去。”
“相公,要是能送回去的话,后面我们能安生吗?”冯柳儿问道。
“夫人说得对,要是我将这钱送回去,往后,我在这京城就别再想混下去了。”王老虎道。
“相公,我们也在为这件事发愁呢。”冯柳儿道。
“这钱我们必须收下。”卞程程道,“相公,如果我们不收这钱,就是不给他们面子,不给他们面子,就是不和他们一路的,不和他们一路的,京城往后的事情就难办了。”
“真是我的好夫人。”王老虎赞道,“不过,你们知道吗?这真的是不义不财,我不能收。”
“相公,你可曾想过,退回去可就没有退路了。”卞程程道。
“你们俩在这里等我,不是都知道这是不义之财吗?你们也不希望我收下这些钱财吧,你们相公,不是只值这些钱。”
“说真心话,这钱我们不收也得收。”卞程程道。
“是呀,相公,钱我们得收了。”冯柳儿道。
“我刚才想到了,你们说得对,这钱我们得收,但是我们不能用这钱,这都是大明的,都是朝庭的,我们还是要用到朝庭中去。”王老虎道。
“相公,你想好了无何支配这些钱?”冯柳儿道。
“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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