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芜看清楚门口来人是谁时,脸上的笑容登时散去。
她“蹭”地一下站起身来,颇为拘谨地唤了一声,“侯……侯爷。”
谢铮睨着她,眉心微蹙。
分明刚刚揽镜自照时,笑得那般开心,怎么一看到他就是这副鬼样子?
迈步进屋,他坐在软榻上,“你怕什么,我是个鬼吗?”
殊不知,此时的他在纪芜心中,比鬼还要吓人。
谁能想到早上还让自己滚的人,这会儿竟然来了她的屋子?
纪芜身体僵硬地站在梳妆台前,迟疑着要不要过去,面上却露出一抹关切。
“侯爷,您的伤……好些了吗?”
昨晚折腾成那样,要是今天再来,她怕是要死在那床上!
她心中想着,忍不住偷瞄谢铮。
也不知这侯爷是什么做的?都伤成那样了,还那么能做。
谢铮是习武之人,本就感官敏锐,他如何不知纪芜偷偷地看他?
瞧着她这副模样,他心里就十分不喜。
好歹也是他的……人,怎么言行举止如此唯唯诺诺,实在小家子气!
她这样的能生出个孩子来?
若生出来,随了她的性子可怎么好?
眉头皱得更深,谢铮冷声开口,“过来!”
“来……来了。”小声答应着,纪芜在心中暗暗叫苦。
看样子,这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啊!躲不掉了。
想到他昨天在床上那样逼她,她就头皮发麻,终于挪到谢铮身边。
想着他既然来都来了,自己就算再怕,也不应该浪费机会。
于是,她心中一横,忽然伸手勒住谢铮的脖子,将自己砸到他怀中。
她陡然听到一声闷哼。
谢铮被她用胳膊勒住,原本还不算什么,却没想到她忽然砸过来,正好坐到了他……
他稍稍缓了一会儿,咬着牙想要跟她算账。
却不曾想,怀中的小庶女极快地解开他的衣裳,柔弱无骨的手一下子滑进去,描绘起肌肉的纹路。
谢铮的身体猛然僵住,颇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怀里的人。
这小庶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就……
她以为自己来找她,就一定是为了那档子事吗?她竟敢将自己当成贪色之人!
脸上露出了怒意,谢铮抬手想要推开纪芜,口中怒斥道,“你放……嘶……”
他被抓住了。
纪芜靠在谢铮怀里,脑海中将之前看过的“书”翻出来,照着其中的一页描绘去做。
当她看到他脸上露出怒意时,心中十分不安,一度怀疑自己做地是不是不对?
于是,她按照那页最后画的,团住了他。
顷刻间,便看到他脸上的怒容似有褪去,心里顿时涌出惊喜。
看来乔姨娘交给自己的东西,还是有用的!
她松了口气,看到谢铮一只手撑住软榻,微微扬起脖颈,便下意识将唇贴上他的喉结。
谢铮正被纪芜的节奏掌控着,忽然被吻上喉结,不由得一怔。
他下意识吞了下口水,感觉到柔软的唇沿着颈间游动。
罢了。
他原本只是来看一眼,质问几句。
如今这小庶女竟费尽心思地讨好他,便不与她一般见识了。
谢铮的一只手撑在软榻上,另一只手顺着衣摆探入。
怀中的人经过短暂的僵硬之后,如水般融化在他怀中。
他看向纪芜,再一次觉得这样的场景极其眼熟。
只不过,此刻已不再是应该思考的时候,他忽然双手用力,叉着她的腋下,按了下去。
屋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滋润着大地。
许久之后,这场润物无声的细雨渐渐止歇。
房间内的呜咽声,也逐渐安静下来。
纪芜靠在谢铮身上,略微有些失神。
今晚,好像比以往更加不同。
他虽然依旧凶狠,也还是会捂着她的嘴,却不像过去那般捂得那样紧。
后来,她虽然落了泪,却不是因为疼,就跟昨晚一样。
好在,他没像昨晚那般,一个劲儿地问她是不是这儿……逼着她点头或是摇头。
正想着,身后的人与她分离,却不似以往,穿戴好以后就摔门走人。
他忽然向她伸出手,“你身上好像有什么……”
谢铮脸上的疑惑,落在纪芜眼里,登时令她心中一个激灵。
虽然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软榻上,但他们身上的衣服大都完好的穿在身上。
可能还是过于激烈,所以她的衣裙有散落,露出昨晚的暧昧痕迹。
关于昨晚的事,她尚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毕竟,今天一早他的反应那样激烈,不仅让她滚,还威胁了她。
所以,纪芜并不确定谢铮若是知晓了,又会如何?万一将她赶出定远侯府,该怎么办?
她害怕,她不敢赌。
也因此,当他向她伸出手时,她顾不得身上还没什么力气,便从软榻上翻了下去。
谢铮的手,停在了半空。
“躲什么?哪里我没看过?”他皱着眉,将胳膊放下。
见纪芜跌坐在地上,神情中似有戒备,他的眉皱得更深。
从软榻上起身,他整理着身上的衣服,周身的不悦似乎能够溢出来。
纪芜悄悄向后挪了挪,没有搭话。
事情已经完成,她现在觉得侯爷还是快些离开比较好。
“怎么?又哑巴了?刚才不是挺能叫的吗?捂都捂不住?”收拾好的谢铮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仰仗于从前在纪家时被乔姨娘打骂时的经验,纪芜仍不搭话,不仅如此,还将身体缩了缩。
谢铮瞧着她又将自己缩得像个鹌鹑,再想到她刚才后退的小动作。
这小庶女,怎么床上床下两幅嘴脸,看着就让人来气!
他就不应该给她半分好脸。
冷哼一声,谢铮转身离去。
直到听到屋门被摔上的声音,纪芜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以前乔姨娘打骂她时,只要自己一直不出声,她就会觉得无趣,这次打骂就差不多能结束了。
果然,放在侯府也是有效果的。
她从地上爬起来,躺到软榻上,顺手扯了个软枕垫在臀下。
这两天,可是把她给累坏了。
之前她还想着要按照乔姨娘说的,多找侯爷做,争取尽快怀上孩子。
现在……她觉得计划可能得改一改。
侯爷瞧着倒是生龙活虎的,哪怕身上带着伤,也能将自己治得服服帖帖。
她呢?累得半死不活。
纪芜疲倦地地想着,索性睡了过去。
昨夜下过雨,今日是个大晴天,太阳透过窗棂,照在纪芜身上,暖洋洋的。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到似乎有正盯着自己。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谢铮来时,在门口看着她的冰冷目光。
陡然一个激灵起身,瞧见了一张阴恻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