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公子出了落雪居的大门。
使用内力想要立马就出现在花澪的屋中,就连林老也被他的速度甩在了身后,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还不够快。
他从来没有这般急切的想要见到花澪,想看看她究竟怎么了,想立马把心心念念的人拥入怀里。
她是生病了吗?
还是中毒了?
但没关系的,他一定能救她。
可万一不能呢?
这二十年来第一次,爱一个人让神医无药都学会了怀疑自己的医术。
暄妍小院的门被猛得撞开,原本就受了林老一掌的木门,又不是金子做的,现在被这一下撞得摇摇欲坠。
花澪吓得一个抬头,就看见自己屋子差点飞出去的门。
紧接着,便看见自家公子墨发披散,带着一身寒气,从门外走了进来。
无药一进门就看到花澪苍白的脸,躺在床上,将自己用被子裹成了一个蝉蛹。
小家伙看向他时,明显眼睛都亮了,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开口第一句便是喊着“公子”。
只是现在声音气若游丝,明明憔悴得没劲儿,还要强撑着探起头来。
无药公子心头一痛,快步走到床边,颤抖的手假装镇定地垫到花澪的后脑勺,开口道:“你躺下。”
花澪道:“公子,我没…”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一把按住肩膀。
无药清冷的嗓音微微发颤道:“你就这样说,我能听见。”
公子的声音明显不对劲。
花澪就这么仰头望着他,心头一颤,仿佛心中有颗种子被悄然埋下,可不待她细想,她就被另外一件事转移了注意力。
无药想把手伸进被子里,给花澪把把脉,可这小家伙用被子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只除了脑袋留在外面,什么都没有露出来。
可即便就是这般严实,无药从一进门开始,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越来到床边,血腥气味就更加浓郁。
所以,花澪受伤了?
这个小家伙就在他的府邸受伤了?
清冷淡漠的神情再也保持不住,只要一想到有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伤了花澪,怒火燃烧着他仅剩的理智,从来没有的恐惧感在笼罩着他。
花澪把被子从里面用力抓住,不给他一点可乘之机。
无药漆黑深沉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强忍住想把被子一把掀开的冲动,开口道:“出来。”
然而,这样强势的语气花澪之前听过很多遍了,知道公子只是吓唬她而已,所以丝毫不慌,还团着被子向床里面翻滚着。
边滚边拒绝道:“我不。”
无药见人还能打滚,就知道她身上的伤应该不是很重,可他明明闻到了血腥气,还是得好好检查一遍的。新笔趣阁
无奈道:“过来。”
花澪这下把头直接埋进了被子里,一点看不到了,只有被子还在一鼓一鼓的,里面的人在微弱地呼吸。
一道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公子,我真的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你回去吧。”
见人这么拒绝。
无药提了提雪白长袍衣摆,右腿半跪到床上,一个倾身,一把将人连着被子给捞进怀里,本想直接把被子给扒开,可见花澪那么不情愿,只好就先这么抱着她。
无药公子低着头,眼眸微垂,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他发觉花澪真的很瘦弱,就算包裹着被子,他也能把这一团给抱个满怀。
半响,里面的小家伙像是终于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探出个脑袋,惊慌失措中就对上了无药公子漆黑如墨玉的眼眸。
花澪愧疚的喊了一句“公子。”
无药公子单手托着她,将人往胸膛处紧紧地靠了靠,右手抬起轻轻顺了一下她凌乱的头发。
开口道:“不怕,公子什么病都能治。”
这句话说得很坚定,只是尾音轻颤,被隐藏得很好,叫人根本听不出来。
花澪清澈明亮的眼眸与人对视,愧疚感盈满了心脏,解释道:“公子,我没有生病,就是每个月都会这样。”
不是生病,却让人虚脱成了这样?
还每个月都会这样。
他只知道这个世上总有一些阴暗的角落,那些地方的人为了更好的管教手下,会给人喂毒,因为这是最快的驯服方法。
就像神医谷,也会给新来的弟子下毒,当然,并不是为了控制他们,而是身为神医谷的弟子,若这点毒都解不了,那也不配活着走出神医谷了。
他并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因为身为神医谷的谷主,他从小接受的考验只会更加的残酷,锥心刺骨的痛他都品尝过,可只要一想到,一想到在没有遇见花澪的那些年,这个比女孩子还矫情爱哭,还怕鬼的小家伙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甚至暴怒地想到要彻底除去在她身后把控她的人,这样的想法这般强烈,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夫,比起医,他更擅长用毒。
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花澪的过去,他也并不在意花澪的过往,因为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都只能属于他,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带走她。
“每个月?”无药公子轻声念道。
花澪苍白的面容炽痛了他的目光,他只能把人抱紧,光滑的下巴抵在小家伙的头顶,似诚若保证道:“放心,以后永远都不会让你痛了。”
暗自催动体内的内力,让这股力量无声的流入她的经脉,温暖的药香味萦绕着花澪,她只感觉疼痛缓和,整个人犹如泡在温泉里,公子的话意外的温柔,疏解着她紧绷的神经,睡意袭来,她安逸地闭上了眼睛。
睡着前,还强撑着一点力气,睡意朦胧着含糊道:“公子,我不把脉。”
轻柔的声音从嗓子冒出来,他道:“好。”
屋子安静下来。
无药公子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书熟睡的花澪,他眼眸微垂,就这么凝视着怀里的人,一直催动体内的内力,内力源源不断,好似一点都不在意枯竭。
他看了很久,半响才开口道:“是男孩也好。”
话音顿了一下,又开口道:“这般颜色,若是女孩子,公子都不知道该如何藏你。”
他并没有什么断袖之癖,可他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
男孩子也很好,他也能一直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