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把老人送出门。
他道了声:“阿弥陀佛,还望施主下次来时,能换得你想交换的东西。”
老人没有回答。
他走出杂货铺,消失在丛林里。
他说:“他是一个孤独的旅行者。”
我问:“什么意思?”
老和尚说:“他经历了许多世。”
我说:“我还是没懂。”
老和尚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不想在这里陪他罚站了。
我挪步刚想走,老和尚的声音响起:“浮华三千世界,中有三千大世界,三千中世界,三千小世界…”
我停下步伐,看着老和尚,想要继续听他说些什么,他却挥了挥手:“快去睡觉。”
我回道:“我还不想听呢!”
我加快了步伐,走进后院。
老和尚跟在后头关着门,我看着桌上的机关鸟,回过头来问老和尚:“和尚,你懂阵法吗?”
老和尚重重拍了下我的脑袋:“没大没小。”
我说:“我想学阵法。”
他说:“那本书上不是写了。”
我说:“我不认得字。”
老和尚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再看一个白痴。
我忍不住把书拍在他脸上:“这上面的字我翻阅各个书库,也没找着。”
他翻了翻书籍,又看了看我。
我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和尚说:“听说过认主吗?”
我摇了摇头。
老和尚接着开口:“没听过?我记得你枕头下那几本玄幻书里不都是有认主吗?”
我瞪大眼睛,脱口而出:“老贼,原来是你偷走了我的书。”
我话音刚落,老和尚笑出了声:“你还挺有童心的。”
我捂住了脸,鬼知道我怎么会脱口而出这句中二台词。
缓了缓,我才开口问老和尚:“你的意思是要让它认主才能识得这阵法的字体。”
老和尚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说了句:“时候未到。”
我说:“那到时候这杂货铺再进贼怎么办?”
老和尚笑道:“原来你是因为此事,今日才这发不待见那老人。”
我从老和尚手里抽回那本书:“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我拿着书回了房间。
早上,有点冷。
我摸了摸胳膊,回房间披了件外套。
入秋了,天气变化的快,屋内还不觉得,出了屋子,便能感觉到一股凉意。
小孩被老和尚送进了一所封闭学校,只有周末才能回来。
今日老和尚一大早就起来,下山去接小孩。
黄鼠狼带回来许多松子,堆在绿皮乌鸦的房间,一鸟一鼠,一个叽叽喳喳,一个吱吱呀呀,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知道它们俩对松子格外感兴趣,剥了大半壳,堆成一座小山。
生松子一股极大松油味,我不喜,黄鼠狼抱了大把给我,我又半夜悄悄还了回去。总归它的一番心意,当面拒绝它也会难过。
老和尚总是在我耳朵边唠叨,这小黄鼠狼有多性格敏感,稍微拒绝它一下,它都会难过半天。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看着书。
机关术很难,大多数不懂的只能靠连蒙带猜。
我原以为机关术只有动手实验,却没成想后面还有理论知识。
老和尚说,这理论知识和阵法息息相关,学懂了机关术的理论,以后学起阵法来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