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傻了。
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刻家都针对白泽做了一切的应急准备。
但明明前一刻还是父慈女孝,下一秒,就真的父慈女孝了!
不止是已经此时躺在地上,喉咙如同喷泉一般的刻苏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一众刻家重金请来的神之眼持有者也没预料到!
刻晴看着那根浸泡在血泊中的粗糙玉簪,嘴角上扬了起来。
从知道母亲故事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在幻想着这个画面。
如今,幻想变成了现实,怎能让她不感到愉悦?
此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时白泽非要刻老二当时就死不可。
因为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美妙了,流连忘返,恨不得再来个几次!
总之,一切都结束了。
无论刻苏在谋划着什么,打算着什么,安排着什么,都已经成为了泡影。
然后,她和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几乎可以刺破耳膜的怒吼。
“大胆!!”
一道身影猛地冲到了她的身边,毫不犹豫的把她按倒在地!
白泽看着手下的刻晴满脸悲愤的怒斥道:“岂有此理!”
“明知我在这里还敢行凶!!你是不是太不把总务司放在眼里了!”
然后不等所有人从懵逼中反应过来,就朝着某人怒吼道:“老墨!你他妈还在看什么?赶紧过来帮我缉拿凶犯!”
老墨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吓了一跳,眼神闪烁了片刻后还是咬牙冲了出来,手里高高举着自己的腰牌。
“总务司缉拿要犯!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虽然不像千岩军有着明确的执法权,但总务司名号里带着“总”字,本就是可以处理一些璃月事务的意思。
此时,大庭广众之下暴徒骤然行凶,两位总务司干事奋不顾身将其缉拿。
简直令人肃然起敬。
如果在座诸位都没有脑子的话就更好了。
“...”
“你他妈...”终于有人开口了,正是先前那位让白泽从座位上滚开的刻家远房少爷。
唰!
一柄黑色双头长枪猛然刺出,枪刃距离那位少爷的脑袋仅有一指的距离。
白泽冷冷看着他:“怎么?你想包庇人犯?”
于是,那人立刻闭嘴了。
在死寂之中,行秋茫然地看着四周,总觉得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但却被行和一把拽到了身后。
“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
行和看着自己弟弟腰间的那枚蓝色珠子沉声说道。
虽然是自己的定亲宴,死的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但刻家人都在这里,自己和那位刻晴小姐连句话都没说过,哪里轮得到自己唧唧歪歪?
再看那几位年纪大些的刻家人,他们有的震怒,有的惊恐,有的骇然,但很明显,他们都在思考。
思考着,既然刻和死了,那刻家那么大的产业自己该怎么吃,能吃多少。
这才是头等大事!
而行和看着那位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的女子,眼中闪过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遗憾。
白泽收回长枪,一把将刻晴从地上拎了起来,环顾四周慢慢的朝门口走去。
只是在路过那具尸体的时候,手里的长枪又不小心在对方的脑袋上扎了个洞。
最终,他把目光停在了先前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位长者身上。
行陆南也停止了剥花生,同样看着白泽。
在他的注视下,白泽只觉得如芒在背,整个人都如堕冰窟。
这是他第一次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有这种无力的感觉。
可对方没有动手,也没有说话。
只是手背上青筋崩起,凝聚成实质的暴戾杀意肆无忌惮的将整个大厅塞满。
就在那一瞬间,某个角落,暴怒的烈火骤然汇聚成一把长刀,朝着白泽狠狠的劈了下来!
火焰翻卷,来自火属性神之眼持有者的全力一击,让所有人都口干舌燥,觉得自己体内的水分都瞬间蒸发了许多!
轰!
一声暴响!
在这一刻,整个大厅都猛地晃动了一下,无数裂口从墙壁上浮现开来。
巨大的风压吹的所有人都不禁后退几步,一些女子更是又羞又恼的按下了自己被吹起的裙子。
下一瞬,自墙壁坍塌的轰鸣之中,在被黑雾覆盖住的地方迸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咆哮。
即便被黑雾阻挡了视觉,所有人也能感受到那位神之眼持有者此时的痛苦!
黑雾消散。
粘稠的血浆飞迸,失去头颅的残缺尸体颓然跪倒,落在了刻苏的身边。
白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着老墨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继续紧盯着那位长者,大声吼道:
“看到了吗!犯人的同僚已经被我手刃,如果还有不怕死的尽管来!”
在后背触及到什么的时候猛然转身,将那面鎏金大门一脚踹飞。
“老墨!你先走!”
他喊道。
老墨眼睛咬牙冲进了大雨之中,拿着腰牌和软剑把那些围过来的护卫下人撵开。
随后,白泽最后看了一眼那位长者,带着刻晴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一个时辰。”
他听见了行陆南的声音。
“小子,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在大厅的主桌上,行陆南推倒了自己面前那座花生壳堆积而成的小山,沉声说道:“一个时辰后,自求多福吧。”
白泽的脚步顿了一下,便朝着某个方向狂奔而去。
看着那小子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这位飞云商会会长挥了挥手,把自己的大儿子叫了过来。
“你怎么想?”
行和苦笑一下,“虽然我对那位小姐确实颇为欣赏,也觉得白泽不错。但事涉飞云商会颜面,儿女情长必须放在一边。”
“嗯。”行陆南的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自己运气真的不错。
拥有这么一位继承人是多少世家大族求之不得的事!
他拍了拍行和的肩膀,“一个时辰后,发布悬赏招募,五亿摩拉,刻晴生死不论。这件事交由你来负责。”
“...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