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立的坟墓，与烧焦的残场，想起曾经的一切
“老头你行不行”
“不是，这是啥”
“哈哈哈哈哈哈”
“你啥时候死”
“或许快了吧”
“人各有命”
“明白就好”
看着曾经他的身影，他的笑充满着整个院子，我忍不住泪流。“如果我不跟你那么说话就好”
“如果有如果，可惜没如果”
我又挖了一个坑，把那个捡来的箭头埋了下去，又回头看看，不知所措。
“当你不知道何去何从之时，打开它。”
我打开那个布包，只有一张画像。
“月先生？”
“这位兄台，你认识他？”
“看来离先生已经安排好了。”
“跟我们走吧”
鸟，鹿，老头，你，然后我给自己也挖了一个坑，没有填上土，或许，我也快了。
“走吧”
“岚小子，开心点，我是五，那个是四哥，那个是小十一。”
“你们都用没有名字的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可姓氏是家族的传承与血脉的荣耀啊。”
“前人取得的荣耀，后人有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又不是你取得的，用起来心不安啊。”
“我们本就是孤儿没有家族，是三位先生抚养起来。”
“孤儿吗，我或许也是吧”
“那就不得而知了。”zusu.org 茄子小说网
“所以名字什么的就不是很重要了，人间只是寄宿地，财富名誉不过假手于人，又有什么是自己的呢？”
“再者说，赤身而来者，又怎可能满载而归？”
“小五，你这又明白了？”
“四哥别嘲笑我了，我大字不识几个，也没上过几天学。”
“也是，毕竟你是我们那一批最笨的嘛。”
“四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要不给你掰扯一下，那个……呜呜呜呜”
“你闭嘴吧”
“是你先说的”
“呸，呸呸，挖了坑是不是没洗手。”
“洗了，只不过刚才顺道抓了把土。”
“你习惯就好，他俩老这样。”
“这也叫没文化？”
“是的，我们确实没读过书，我们好像没有这个天赋，也许是因为这个才被遗弃的吧，怎么也学不会，一看见字就想睡觉。”
“后来三位先生也不强迫我们了，让我去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确实找到了以后突飞猛进，触类旁通，有些东西就慢慢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长大了就明白了。”
“或许是经历过才明白吧，因为没有人真正会懂的你，不被理解才是常态。”
“除非你穿上他的鞋，顺着他的脚印，再走一次。”
“明白了”
“你觉得你明白了，其实你不明白，因为你没有经历过这些。”
“不过你对于一些事情的处理，确实让我看到了离先生的影子。”
“那个箭头不简单吧，你郑重其事的把它埋下，或许她对你，很重要？”
“还有那两座坟墓，我不能理解你为何不立碑，可以告诉我吗？”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看见悲伤而已。”
“那你完全可以不埋掉，任由风化啊。”
“等待与想念吧。”
“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
“每个人活着的理由与意义不同，奋斗也不同，如果路不是你自己选的，那谁也不能告诉你终点，即或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也看不到尽头在哪。”
“那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他笑而不答，只是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为什么你们总爱提以后？”
“因为现在不明白啊，希望以后能明白，毕竟，结果已定的事情没有改变的意义，而未来却有遥远，可以设想。”
“那为什么不是用今天来改变未来呢？”
“因为未来不是稳定存在的”
“嗯，一年，四季，晨曦，月光，雨露，风雪，不是照常吗？”
是啊一切如故，唯独意外显得突兀。”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悲观呢，为什么总觉得自己随时会死呢？”
“难道不是吗？”
“是，但是……不应该乐观一些吗？”
“太乐观会无眼而观，无耳可闻的。”
“可太悲观也是会迷失自己的。”
“各个年纪都有自己迷茫与不知所措，这不是人能劝的了的，有些路只能自己走。”
“走吧，以后再见。”
“去哪？”
“不知道”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漫无目的的走在原野上，谈着话的功夫已经走出去了好远，但是山呢？
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我摸着胸前的吊坠，一阵刺痛“这……我不是埋下它了吗？”
是的玉坠没了，但是箭头却回来了，“不行我要回去看看。”眼前的昏暗阻碍了我的行进。
再次醒来是在车水马龙的街道，钢铁之物与奇装异服的人类，我就近坐下环顾四周，这是何地。
在我对面是一家茶馆，还未开张，但我有些饿了，却无法换取任食物，因我没有合适的货币。
我取出藏在怀里的画像，“为什么它还在。”
“真实还是虚幻，我到底是谁的疑问”又浮现出来
“老板老样子。”
“先生又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老者，一身白衣胜雪如谪仙人一般，上绣着几只仙鹤。
他安心的吃着茶点，我吞咽着口水，因为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但却与画像有几分相似。
我刚要比对一下，画像却不翼而飞。
“那小屁孩，你过来。”
我看着他向我招手，声音直接传在我耳中，但是他并没有动。
我要不要过去，他值得信任吗？老头说他值得信任，那就值得信任。
我穿过路径，“嘿，老头，叫小爷干什么。”
“你敢对先生不敬？”伙计指着我的鼻子愤怒的说到。
“苏小子，消消气。”
“可是先生……”
“没事的，我来处理。”
“我可没叫你”
难道是我幻听了，不可能吧。
“那啥，老头，你吃的那东西，给我一份。”
“少年人，这么跟年迈的老人说话合适吗？”周围的人看着我。
“小爷，我……”
“你算谁家的爷”
“小小年纪，这般嚣张。”
“不敬先生，先生我这就把他提溜出去”
“月先生，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那个伙计一脸惊讶。
“看来是瞒不下去了，早就听说，离老头弄来个孩子，想必就是你吧，司岚。”
“正是小爷我，赶紧的给小爷弄点吃的，饿死了，跑了一路。”
“你怎么证明你是司岚？”
“那你怎么证明你是子月那老头。”
“这些人都认识我”
“认识又如何，名字只是代号，代号可以换，但人换不了。”
“好小子，胡搅蛮缠倒是像那老头，但你还是不能证明。”
“先生，这小子不过信口胡诌，我这就……”
“不用了，苏小子，结账吧。”
“先生吃茶，怎能要钱，不过……”
“我懂”他便从袖口里取出一枚玉币。
“袖里乾坤啊”
“吃你的。”我专心对付这打包好的糕点。
“给我留一块，这可是云城的特产。”
“云城那破地方有这好东西？”
“说的跟你去过一样。”他接过我扔过去的纸团。
“有的吃就赶紧吃，省得没得吃的时候挨饿”如今我是真的经受过饥饿了，突然有点想念馒头了。
人啊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百般嫌弃，失去了却又怀念想念，再得到了贪得无厌，最后又开始嫌弃。仿佛一个闭环管理，循环往复。
“你个小屁孩，连点渣也没了，跟你那个小气的师父一样。”
“现在确定了吧”
“是，那啥时候把他欠我的墨玉还我。”
“什么墨玉，我不知道。
“他肯定给你了，给我看看”他在我身上翻找着。
“你这小子还带着凶器。”
“这是……”
“你认识这个？”
“不认识，不清楚”看着他挣扎的神色。
“说，死老头，这是什么东西。”
“我明明……”
“你明明把它丢了是吧，它每次都能回到你身边是吧”
“你为什么要提每次？”
“不为啥，走吧。”
“不愧是师父的朋友，跟他一个样子。”也是，老无赖能有啥好朋友，不过一丘之貉罢了。
“别把我跟那老东西相提并论，我能跟他一样吗，你看我这一身白，一看我就是正面代表。”
“黑白配嘛，左右分立，一丘之貉没毛病。”
“你这小子，真想把你嘴缝上，以后说话注意点。”
“对了，那老头说让你教我。”
“教你啥？”
“仙术啊啥的。”
“啥仙术？”
“就那个袖里乾坤。”
“什么袖里乾坤？”
“从袖子里掏东西啊。”
“这个啊，你想学”
“昂”
“叫声师傅”
“又想骗我。”
“我不叫”
“我不教给你哈哈哈哈。”
“等等你说啥？”
“我不叫”
“为啥？”
“还说你俩不是一类人？”
“暴露了。”
“这个箭头到底有啥意义？”
“没啥”
“我懂”
“奥，你又懂了？”
“无非就是，
人各有命，
不足与外人道也，
以后你就明白了，等等诸如此类的。”
“非也非也。”
我一想也是，毕竟那是你徒弟射的箭，你这个当师傅的自然知道啥意思。“这箭是你的吧”
“这话可不敢乱讲，这怎么会是我的。”
“这是你徒弟米舒送我的。”
“米小子？”他的眼中闪过悲伤。
“老头，老头，米舒呢？说好带我转着玩呢。”
“他……出去了。”
“出任务去了是吧，那我等他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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