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铃声落下,周令纾始终没按下接听键。
这会贺祈深估计醒了。
没看到她,正在找人呢。
没过多久,电话铃声犹如催命符一般,再次响了起来。
沈雾淡淡道:“不接吗?”
周令纾尴尬扯唇:“我出去接一下电话。”
她抬腿往外走去,到了门外,她才按下接听。
“阿纾,你人呢?”
电话刚一接通,男人冷厉的声音便通过听筒传来。
冰凉的声调中还隐着几分怒意。
周令纾一夜没睡,本就困得上下眼皮打架,贺祈深这语气将她心底的怒火一下就都勾了上来。
“你管我?”
“我再问你一次,你在哪儿?”
“我在京北!没事我就挂了,我困了,准备睡觉了。”
“阿纾,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儿,赶紧给我回家。”
“既然你都知道,你干嘛还问我?!”
周令纾简直被贺祈深气死。
他时时刻刻都在监视着她,可又要假模假样问她。
“阿纾,不要因为其他男人跟我闹脾气。”
“贺祈深,你简直不可理喻。”
周令纾说完便将手机啪一下挂了,随后将手机关机。
她心中思索着待会去买个新手机,她这手机肯定早被贺祈深装定位了。
再次推开门时,沈雾正弯腰把地上东倒西歪的摆件恢复原样。
她走过去在沈雾身边停下。
“接完你老公的电话了?”
周令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沈雾说起贺祈深时,腔调总带点阴阳怪气。
“他被我丢在海城了,一大早搁我这儿发疯呢,不用管他。”
此时。
海城别墅。
贺祈深听着手机里不断提示他对方手机关机的电子音。
他按了按眉心。
被子上还残留着淡淡的小苍兰香。
在第n次传来电子女声时,他找到唐济的电话拨了出去。
“去把太太带回家。”
周令纾陪在沈雾去处理了墓地的事后,实在撑不住困意,沈雾让她先回家休息。
她刚走出墓园便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
“太太,请上车。”
唐济单手背在腰后,另一只手正放在车窗上,脸上挂着礼貌的笑。
周令纾皱了下眉:“我开车来了。”
她说完就往旁边走,去被最近的两个保镖拦住了去路。
“阿纾,上车。”
淡漠的男声从车厢内传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唐济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太太,请。”
周令纾烦躁地踢了一脚水泥地。
“啊——”
她用力过猛把脚趾给踢疼了......
贺祈深从车内伸出头,见她小脸皱着,一脸痛苦,他最终下了车,将人打横抱起,放进了车里。
“哪只脚踢疼了?”
“管你什么事儿?”要不是他,她才不会把脚踢疼。
贺祈深强行将她两腿搭在了他腿上,“阿纾,趁我有耐心的时候好好说话。”
“左脚右脚?”
他又问了一遍。
他眼底的寒光让周令纾有点胆战心惊,“右脚。”
话音落下。
只见贺祈深开始给她脱长靴,周令纾大惊,想要将脚收回来。
“你变态啊贺祈深,在车上你给我拖鞋?”
“你放开啊啊啊啊。”
当长靴彻底离开她脚时,周令纾闭眼尖叫。
冰凉的脚心忽然覆上滚烫的大手,一阵暖流从脚底传来。
他一边给她脱袜子,一边蹙眉问:“脚怎么这么冰?”
周令纾翻了个白眼:“冷呗,你看看今天多少度。”
居然问她脚为什么这么冰?
她也想知道。
“下次别乱踢,你疼的时候叫唤的比谁都凶。”
少女白嫩的脚上,脚趾处透着异常的红。
“你轻点揉啊!”
本来就疼,被他这样一揉,更疼了。
她真想一脚踹过去把贺祈深踢死,只是车里空间太小不好发挥。
男人滚烫的大手在脚上不轻不重的揉按,疼痛感渐渐散去,脚丫子不再像刚刚那样冷得厉害。
“不解释一下?”
贺祈深声音很淡,淡中带怒。
果然还是逃不过......
“同学奶奶过世,我来看看也不行吗?”
贺祈深忽然抬眸:“你们算哪门子同学?你大三,他大二。”
那双浅褐色眸子里映着小小的她。
周令纾一时语塞。
同学只是她找的借口,她这是在攻略沈雾呢。
“一个学校的不就是同学吗?”周令纾别开视线,看向窗外,车外风景快速闪过。
她忽然发现这条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周令纾眼底升起警惕之色。
她眼底的警戒让贺祈深心脏蓦地沉了下去:“阿纾,我是你丈夫。”
周令纾这才意识到她反应有些过激。
她凌晨从海城跑回京北,刚刚又陪沈雾去买墓地。
当贺祈深出现时。
她心底的害怕是大过烦躁的。
毕竟他这人阴晴不定。
“我要回......”
“家”那个字含在嘴里,周令纾最终没说出来。
她已经不知道她家在哪儿了。
亦或是她到底有没有家。
她落寞的表情落入贺祈深眼中,他敛下眼底阴沉的神色。
“我在你学校旁边给你买了套房子,明天带你去看,你住在那里,放假再搬回家。”
最近天冷,过段时间还要下雪,贺祈深不放心周令纾学校家里两头跑。
又不想她睡宿舍。
便在学校旁边买了套房。
周令纾半信半疑:“你还要买房子?”
贺氏集团的房地产可谓是行业第一,结果贺祈深还要去买别人的房子?
“这套适合你住。”
虽然不知道贺祈深这话什么意思,可依旧忍不住雀跃。
不跟贺祈深住一块,又离学校近。
美滋滋。
还不用晨跑,更开心!
就在周令纾愉悦的即将要飘上天时,贺祈深的话将她立刻打下来:“晨跑改夜跑。”
周令纾惊在原地。
贺祈深嘴角勾起:“在学校田径场跑更好。”
周令纾:“?”
贺祈深疯了吧。
“之前因为练舞我课业都落下了,没时间跑步了。”她拽着贺祈深的袖子轻轻摇了摇。
“哪几门落下了,我帮你找家教。”
周令纾咬碎了后槽牙。
贺祈深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谁家大学生要找家教?
她真想对贺祈深竖起大拇指,然后说一句:服了。
周令纾气得不想理他。
她扭头看向窗外,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