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公路上,跑车轰鸣声划破夜空,红色兰博基尼飞驰而上。
周令纾脑子里充斥着最后离开时三七对她说的那些话。
在原剧情中贺祈深的坐牢居然是为了画地为牢将她囚在身边,上辈子的她也因此安安分分留在了他身边。
他太可怕了。
他居然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不惜给周云姿泼脏水,让周云姿临死都心怀愧疚。
想来。
上一世的她应该也为了这件事分外愧疚,她跟周云姿虽嘴上吵得凶,可她们是双胞胎,从在娘胎就在一起。
她们对对方的事总会格外在意。
那个“她”大概是存了赎罪的心思,想往后余生都跟贺祈深好好过日子。
贺祈深达到目的了。
上辈子她留在她身边了,为什么他又重生了呢?
她也问了三七。
三七只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三七在瞒着她,但三七不说,她也无力再追问。
从实验室出来贺祈深接了个电话先走了,让司机送她回去。
她刚回家又开了车出来了,她想见姜川遇。
她很害怕。
见到他,一切就会好了。
他不会死了,她可以跟他在一起了,世界那么大,总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她不想管其他人了,她想让他带她走。
车子在姜家别墅外停下,她门铃都没按,徒手拍着大门。
“令纾姐?”
此时正准备出门的姜馨蓉在看到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周令纾时吓了一跳。
周令纾现在看起来像失了魂一般,她连忙上前扶住她,“你怎么来了?”
“我找阿遇,他在家吗?”
与她慌乱的脸色不同,周令纾声音格外平静,姜馨蓉听着竟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只是今天注定要让周令纾失望了。
“令纾姐,我哥在客厅陪晓蔓姐说话,晓蔓姐今天刚刚出院。”
听到杜晓蔓名字时,周令纾眼睫轻颤了下,她扯了扯嘴角,“你帮我叫一下他,我有话跟他说。”
姜馨蓉重重叹了口气。
“令纾姐,晓蔓姐伤得很重,现在身体是没有大碍了,但是她的腿以后都没办法跳舞了。”
“什么?”
周令纾呆呆看向别墅主楼,别墅大门开着,欢声笑语从里面传出来。
她扶在大门上的手指攥紧,“阿遇要对她负责是吗?”
姜馨蓉默然点头。
她哥在知道杜晓蔓以后都不能跳舞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也不喝。
她想,这就是他们的命。
“他说过会退婚,还让我等他,他说出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你帮我把他叫出来!”
周令纾大半的身体都靠在门上,若不是姜馨蓉扶着她,她此时已经跌了下去。
“令纾姐,你结婚了,你现在来这里闹有什么意义呢?”
姜馨蓉顿了顿,又道:“我们家是斗不过贺祈深的,就算我哥退婚了,你们又有什么好下场呢?”
“我们家就我跟我哥这两个孩子,你知道我就是只会吃喝玩乐的,以后姜家都要靠我哥,你就放过他吧。”
贺祈深跟周令纾没离婚的消息不过一个下午便人尽皆知。
这其中若没有人推波助澜不可能传的那么快。
推波助澜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周令纾强撑着站起了身,“我要听他说,你把我给我叫出来。”
“或者我跟你进去,你应该不想我刺激到杜晓蔓吧?”
周令纾勾起唇角,“你选一个吧。”
周令纾这冥顽不灵的样子让姜馨蓉心头冒火,她收回手,冷脸往别墅那边走去。
明明周令纾之前还很有分寸。
她知道姜家跟贺家的差距,在结婚后一直拒绝她哥,如今却忽然主动找上门。
周令纾站在大门口等了十分钟,一道身材颀长的身影才缓缓走了出来。
“阿遇!”
见到姜川遇的那瞬间周令纾便抬腿跑了过去,她眼角带笑扑进姜川遇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阿遇,我好想你。”
淡黄灯光下,姜川遇站的笔直,他双手垂在身侧,眼眸低垂,看着怀里的女孩。
他很想抬手回抱住她。
可是不能。
“阿遇,你带我走好不好?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跟你在一起。”
八月底的晚风夹着几丝燥热,轻轻带起周令纾的裙摆,她迟迟得不到姜川遇的回应,心中慌乱感逐渐放大。
她头也没抬,“阿遇,求你了,带我走。”
姜川遇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他掰开腰上的手。
“不要......不要推开我,阿遇,你不要这样对我。”
周令纾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她紧紧抱着姜川遇,不想被他推开。
可最终她还是被推开了。
“阿遇。”
周令纾伸手还想去抱姜川遇,后者却往后退躲开了她。
“贺太太,不要这样,我有未婚妻。”姜川遇视线落在周令纾梨花带雨的脸上,“她还在里面等我,我不想让她担心。”
“之前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过,我很爱我的未婚妻,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没想到却让你想让我带着你私奔。”
“我家里有爷爷奶奶,父母跟妹妹还有未婚妻,我即便真喜欢你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周令纾脑中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她早已濒临崩溃发情绪彻底爆发,她红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她腿不能跳舞了你就想回到她身边了,那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又会继续爱我了?”
女孩布满泪痕的脸颊苍白得可怕。
桃花眼里闪动着的癫狂让人看得有些害怕。
“不会。”
姜川遇攥紧了身侧的手,“你如果蠢到自杀,我的心里只会鄙夷你,觉得你是个恋爱脑,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居然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对蔓蔓并不是因为她救我而愧疚,是因为经过这遭车祸我才明白她在我心里的位置。”
“或许我曾经的确被你吸引过,但那算不上爱。”
“算不上爱?”
周令纾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他曾经说这辈子只会爱她。
如今却说算不上爱。
姜川遇深呼一口气,转身抬起沉重的步子往别墅里去。
“宗叔,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