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英榕走回床头,摸了几粒药丸,缓缓吐气,让自己平缓。
她看向镜子里那个满头白发的女人,辛酸地叹了口气。
其实现在喊她叫老妖婆的人何止简宁一个。
她知道很多人都这么说。
像她这个年纪的老人在普通人家就叫做颐养天年,长寿福星,但是在傅家这种盘根错节的家庭里,就是不知好歹,不肯完全放权。
因为只要一个人活着,手中必然占 有股份,讲话多多少少也能起到份量作用。
她也想死。
但现在看着这个不孝子!
她怎么能闭得上眼睛!
一个女人受了点委屈给她钱不就好了?
那种小门小户出来的,给她一千万就乐的找不着北了,大不了再把傅加的抚养权给她,再不知足就是她贪心!
傅家真的想做点什么,还弄不了她?!
可傅庭尧偏偏走了最蠢的一条路子。
他要把自己给炸了!
把傅家给炸了!
那些明明可以埋起来的过去,他却偏偏选择了公之于众。
梅英榕看向手边的电话线。
她手机没有信号了。
但电话线应该还能用。
毕竟这是傅家专线。
大约已经接近十年,这些内部电话没有启动过了。
但是今晚……
她要打一个电话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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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了!”刘天冉抱着平板从楼上下来,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她很少有这么不精致的时候,“你们看傅家的股票!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疯狂地跌跌涨涨!”
傅家啊!
那可是永远向上涨,这些年来还没下跌过的神!
她用了好多时间来研究,最终只有一个结论,这是一支神股。
所以就连简宁让她下手的时候,她也表示这是唯一一支找不到最低点的股。
反正就是买入就好了。
因为随时都能看涨。
可现在呢!
她要疯了!
傅家的股票居然有跌了!
她可是真金白银地把简宁最近赚来的钱全部都投进去了!
“看电视。”成洁一脸凝重,指了指客厅正在播放的画面。
啪嗒一声。
平板应声而落。
“傅庭尧在做什么?我没看错没听错吧?!”刘天冉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屁 股坐到沙发上,“他这是在当众认罪?!”
“嗯。”阿芳也一脸迷惑,“我看是……”
坐到他这种位置的人,居然会有自爆的一天?!
怪不得直接影响了整个股市。
刘天冉半跑半爬地把平板捡了起来,“不行,我要继续追入!”
成洁看了她一眼,“你疯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能还买入?”
“简宁说了,她相信我任何时候的判断。”刘天冉一脸自豪,推了推架在自己鼻子上的眼镜,她不在乎傅庭尧现在真的想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简宁吩咐了让她多买入傅家的股票,那她就会盯着这件事情做。
而且一定要做好!
她迅速打开账户,把里面的钱全扔了进去,“就是现在!”
刘天冉嘴边浮起一抹自信的笑容,“相信我,绝对不会赔本。”
她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股市,重新把视线投入到了电视上。
她现在……
有心情好好看看八卦了。
“咱们家宁宁在哪里?”刘天冉兴奋不已,“不是说她也在宴会上?”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呢。”成洁被她的一顿操作惊呆了,“你居然知道简宁去参加了今天的宴会?”
“吃饭的时候你们说了啊。”刘天冉莫名有点委屈,“虽然不是和我说的,但是我有耳朵。”
她们还因为上次简宁晕倒的时候有点裂痕。
成洁和阿芳一听,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我们有不和你说话吗?”
“其实也没有。”刘天冉往嘴里塞了点东西,含糊不清道,“我也不太好意思过来和你们说话。”
要不是今晚有了这个契机。
她也不会下来。
“喂。”她把东西咽了下去,又抓起瓜子,“我可从来没向别人低过头啊,你们适可而止。”
阿芳被她逗笑了,起身给她接了一杯水,“喏。”
“别噎死你!”成洁接上。
想到刘天冉刚才那种兴奋到脸色爆红的样子,成洁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总觉得她经常不近人情,事事都要用利益衡量。
其实她们也确实需要她。
这样的人不会耽搁事情,任何时候她都能把事情做好。
就比如现在,她想的也依然是怎么通过这件事情将利益最大化。
而她和阿芳却只知道在这里吃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挺把简宁放心上的。
“切。”刘天冉笑笑,一口气把水喝光了,然后继续躺在沙发上和他们看现场直播。
“呀。”阿芳却突然站起来。
“怎么了?”二人异口同声。
“傅宥和傅加!”阿芳忙里忙慌的,“这事情闹这么大,他们会不会也看到了?”
“不会。”刘天冉这次和成洁异常同步,“放心,傅庭尧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恐怕在他说之前,那两个孩子早就全都了解了他们的恩怨了。”
“那他们不会闹?”
“你太小看傅庭尧了。”
或许连傅庭尧都小看了他自己。
只能说为情所困的男人,到底是分出了一分心思不在事业上。
就算他再是超人,也禁不住自己把自己困在了迷雾之中。
刘天冉笑笑,“也同样小看了他和简宁的基因。”
这两个人,没一个简单的。
不能因为简宁天天在他们身边,就忽视了她天才的头衔。
要是她没点过人之处,那紫色医术也不能莫名其妙就找上她啊。
他们两个的孩子,要是没点本事,怎么可能在以前爹不疼娘又假的情况下好好活到现在。
虽然是小孩子,但绝对不是可以轻视的小孩子。
阿芳的心神稳住,重新坐了下来,“你说的是。”
三人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了电视上。
傅庭尧基本上已经说完了。
但宴会上拍照的却久久未散。
虽然又重新放了音乐,可怎么听怎么都不是那个味儿了。
童谣的脸色非常苍白。
她有些不太敢相信傅庭尧居然做过这么愚蠢的事情!
那她以前仰望的男人,都是假象?
童继年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他眼底也依然带着震惊。
走路的时候还往简宁那边看了几眼,但都没有让自己的视线长留。
“回家。”他看了眼童谣,她身上的红酒让整条裙子色彩斑斓,加上她这会儿的精神有点恍惚,看上去更显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