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有一样疑问的不止她一个,“这泠家……说的不是今天挑选泠少奶奶的人选吗?怎么这么快就宣布了?”
“那个刚才想过去表现自己的,是阮家闺女吧?”
“先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呢,我看啊,这人选是早就定好了,咱们没听到动静而已。”
“快去查查这个女人的来历!”
这会儿现场已经有些失控,他们讲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变大了,简宁笑笑,握紧了话筒,“泠先生。”
现场目光再次被吸引过来,她的嗓音也很独特。
尤其是头发还肉眼可见的湿着,可她的气质却依然那么从容高贵,完全不会让人想到落汤鸡、落难者。
“谢谢你的赏识。”她笑的挑衅,像进入泠家第三别院之前,对着显示屏监控镜头笑的那样,“能这么喜欢我这个二婚。”
事情顿时被定性了。
简宁忽然间从一个被动安排接受者成为了掌控主场的人。
就连见惯了各种场合的泠端都愣住了。
这个女人……
刚刚在说什么?
这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驳了他的面子?二婚倒是无所谓,可由他来说和由她来说的意义太不一样了,他来说就是不计前嫌,是宠溺是在乎,可她来说,就是赤果果的打脸,赤果果的不给他面子。
有意思……
泠端看着她,笑意越来越深。
居然没生气。
简宁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嘀咕了一句,但依然没有把话筒松开。
底下已经炸开锅了。
“泠家居然找了个二婚,看意思还是泠先生非要……”
“咳咳,小点声音,我们现在可还在泠家!”
“泠家好几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也从来没让任何人找到过任何把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破绽,别人也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
虽然不好明说他什么,但可以说阮家啊,“阮家那个丫头,平日里说是样样都好,阮家更是自视甚高,可现在……呵呵,还比不上一个二婚的,人家还是被追的那个……”
阮大宝现在简直没脸了。
这些议论他何尝听不到,泠家举办的宴会就很少有这种折 磨嘈杂的时候,可这次泠端明摆着是不想管,所以这些人才越说越上瘾,越说越过分,原本以为他会在今天更上一层楼,没想到居然如此被打脸!
都是那个女人!
他看向简宁,恶狠狠地瞪了她几眼,然后让阮夫人赶快把阮宝儿带回来,“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跟我回家!”
简宁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不善,但她一点都没有犯怵的地方。
甚至还特地对上了泠端的眼神,和他相对而视。
“我也觉得即兴发挥挺有意思。”简宁看向在场的宴会,“如果你没什么事情了,我们进去看病?”
泠端笑笑,“你不希望我帮你澄清?”
这个男人的心思很难猜,简宁也没打算再猜,只是道,“看你,反正什么未婚妻什么婚约也不是说说就好。”
其中还牵扯很多事情。
尤其是他这种大家族。
简宁不信只靠一两句话就能把他们拴在一起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说说就好?”泠端继续发问,但轮椅已经跟着手上的动作而动,简宁跟了上去。
“不然呢?你还能现在就娶我?”她语气非常嚣张。
泠端突然快速伸手,猛地把她的脑袋往下掰了一点,二人忽然之间近在咫尺,鼻尖对鼻尖,瞳孔映瞳孔。
简宁一点都没躲,也全然没有羞赧之色,反而是泠端……
他的双颊渐渐红了起来。
甚至连耳朵都染上了一层红 晕。
“看到了吗?二婚的女人不是你想撩就随便撩的,我们的脸皮可比刚才那些想看你又不敢看,鼓足了勇气过来却又被你弄哭的小姑娘厚的多。”
这是嘲讽他呢。
“也比你这种纯情的没谈过恋爱却硬要装情场老手的老男人厚的多。”简宁眨眨眼睛,一双泓泉似的,把他的神情倒映的清清楚楚,翩跹的眼睫毛也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轻柔柔,在他的心里掀起了一场海啸。
王唤距离他们最近。
他整个人都看傻了。
也听傻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能对他们家少爷这么讲话!
还没被扔出去!
还形容的这么精辟!
‘你这种纯情的没谈过恋爱却硬要装情场老手的老男人……’他脑海中又浮现这句话,虽然有点想笑,但还是履行职责更重要,王唤这么想着,双手已经落到了简宁的头顶上,猛地揪住了她的头发。
简宁和泠端之间的距离突然被拉开。
她的头皮被狠狠向后勒着,简宁只觉得整个头都不属于自己一样。
泠端脸上之前的红色像潮涨潮落般忽然褪去,眼神像箭一样落到了王唤身上,“放开。”
王唤:“我知道您很欣赏这个女人,可是她对您出言不敬……”
“所以你就要违抗我的命令?”泠端的眼神已经眯了起来,释 放出危险的气息,那种妖冶的感觉更甚,如果不是现在破除封建迷信,不许有鬼神,简宁现在都要忍不住想这男人是不是妖 精变的了。
又妖又凶。
王唤摇头,“不是,我今天表现的不专业,甘愿受罚。”
说着他就伸出了手。
而泠端……拿出了一把仓。
不是吧??!
简宁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什么场合!
虽然他们现在是从宴会现场出来了没错,是已经到了前后无人的走廊没错,可是就因为这个叫王唤的助理抓了下她头发,这个姓泠的就要拿仓抵着人的手?
这是要把手打穿?!
“变 态!”简宁猛地把王唤拉开。
王唤没防备,突然被拉走之后自己也怔了一瞬,然后又再次跪了回来,“少爷……”
他依旧把手伸了出来放到了那只仓底下。
简宁:“……”
泠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丝毫不为他的忠心所动,在他看来这就是最正常的事情,要做他的助理,第一要义就是服从命令。
“以后她是特例。”泠端这次亲自解释,“就算是对我动手你也不必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