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节

妄声看她故意转话的样子,忍着笑,点了点头。

周兮兮哼了声,立刻就扶着周一喜起来,送到自己的房间,等明天看具体的成果。

但是她刚把周一喜放到床上,妄声就从身后抱住她:“兮兮。”

他喊得轻,像是搔着她的耳膜,不由地后背发麻。

她怕吵到周一喜捂着唇,回头瞪他。

妄声看她这娇俏的样子,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抱着她直接往外走,到自己房间把门一关,将人压在门上,静静地看着她。

周兮兮被看的脸红,说低头伸手推着他的胸膛:“说好了分居,不要靠我这么近。”

“兮兮。”他没有半分不好意思,低头吻了下她的唇,低声道,“没有你,我睡不着。”

周兮兮偏开头,不想看他:“我不想跟大骗子睡!”

妄声听她的话,可能还在气头上,伸手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对不起。”

她一时抵抗的情绪轻了很多:“你这对不起也只是哄我的!我才不信。”

妄声怕她再溜了,抱着她直接到床上,脱了她的袜子,大掌握着她的两只玉足,沉声说:“不是不告诉你,只是觉得你不知道会更好。”

周兮兮想抽回自己的脚,但是妄声握的紧,温热的灵力从脚心钻进来,她觉得身体舒服了很多,便缓了几分语气,朝他说:“担心是人之常情,你隐瞒只会让我更担心,并且觉得自己愚蠢。”

他一时沉默似乎在思考,两人都静下来,屋内有些过分安静。

妄声像是想通了,闭着眼睛,缓声说道:“兮兮,有时候不知道或许会更快乐,像周一喜,她记不起那些痛苦,才能单纯地活下去。”

周兮兮想到周一喜的神情,看着他带着几分疲惫的眉目,心里懂了他想隐瞒的东西,可能真的不是她能承受的。

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眉梢,问道:“妄声,你真的自残过吗?”

妄声直接回答:“嗯,那时你在玄灵的地牢中被那些人伤害,或许是通仙石的感应,我在梦游里自残。那些都过去了,我身上没有伤疤,我也忘记那种疼了。现在甚至觉得同你一起经历磨难,也算知足了。”

她问了这一句就没再问,像是听了妄声的话,止步于此,只是去看他的手臂,确实没有任何痕迹。

周兮兮主动回抱他,低声说:“妄声,你不是一个人了,受伤了就告诉我,我会给你疗伤。”

妄声脸贴在她的发间,笑着应下:“好。”

这一回他记在了心里。

两人这个小矛盾一解开,妄声便低头吮住她的唇,想温存一番,慰籍刚才被冷落的心,但是周兮兮直接伸手按着他的脸:“我今晚要照顾一喜。”

妄声不解:“她要照顾什么?”

周兮兮从他床上下来,她自然不会说,要去隔壁睡是因为现在离她说分居,也不过经历了半个时辰。

她才不要这么迅速地和好,穿上袜子对他说:“她现在情绪很不稳,肯定要看着,若是真想不开怎么办?”

她穿好就看到妄声正盯着隔着两个房间的墙,一脸认真。

“你看墙做什么?”

妄声收回目光,淡声道:“在想用什么办法把扇墙给推了。”

周兮兮:“……?”推墙干什么?

第111章 .一百一十一条恶龙 打开心扉

周兮兮瞥了他一眼, 就要走,但是一只手轻轻地扯住她的袖子。

她脚步停下来,看向扯着自己袖子的素白长指。

不由地看向妄声, 这倒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拉着人的。

莫名有些想笑:“干嘛?跟我撒娇啊?”

妄声扯着她的袖子, 把她拉回到床边,伸手搂上她的细腰,闭上眼, 轻声说:“想抱你一会。”

他像是很疲惫,声音带着几分微哑。

这样没攻击性的妄声倒是难得一见, 周兮兮便也没有拒绝,任他抱着。

外面簌簌地下着什么,周兮兮想到今天阴沉的天,便问他:“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嗯。”妄声怕她冷,直接用被子将她裹住,抱在怀里, “该下雪了。”

“我想看下雪。”周兮兮缩在他怀里, 小声说。

妄声这才睁开眼, 似乎对她这样的要求觉得很奇怪, 但是还是将最近的窗户打开。

瞬间寒风便吹进来,周兮兮冷的打哆嗦, 更是贴紧他, 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 笑着说:“这雪可真大。”

妄声不太喜欢雪天, 本不想看,听她说话便抬眼看过去,只见鹅毛似的大雪从窗边落下,外面的绿植已经彻底白了。

“我们怎么没在院子里种些红梅?下雪天的红梅肯定很好看。”周兮兮回头看他。

妄声看着她嫣红的唇, 凑过去就咬了一口,低声道:“有你了,何须那些花花草草。”

周兮兮哼了声:“你就花言巧语地哄我吧。”

妄声失笑,揽紧她,她的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上,两人靠在一起,静静地看着飞雪。

“其实,我并不喜欢下雪。”妄声开口。

她听他这么说,转过身看他,有几分好奇:“为什么?”

“常言都说瑞雪兆丰年,但是我出生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死了很多人,妄自非给我算了一卦,算出我命寡。” 这是妄声第一次跟别人说,他那些阴暗不堪的童年,“我母亲那时还未和千傅文起干戈,对我喜爱万分,给我名字取个‘声’字,她说希望人声所在之处,能让我寻到破解宿命的希望。”

周兮兮将窗户关上,把雪隔了彻底,静静地听他说。

“意义虽好,但是在我映像中,她喊我名字的时候都是尖锐的,脸庞狰狞,朝我怒吼,质问我,为什么要出生。”他无奈地笑了声,“听起来很荒唐是不是,一个母亲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

周兮兮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妄声。”

妄声抓住她的手,睁眼望着床顶,继续说道:“那时我以为全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狰狞恐怖,后来我见过别人的父母,才知道是妄言这样的母亲很少见。就算少见,在我被她打的躺地不起,被丢进冰冷的河水中要冻死,也妄想着她能给我一点母亲的温暖。可是我没想到最后一点温暖,居然是她死的前一刻,将我藏在地窖中,摸着我的头,含着泪说了句,声声好像长大了。”

他低低地笑了声,语气却没有笑意:“其实她没死之前,我也天天盼着她早点死,等她死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每天喊我名字的人都没有了,心里甚至还有些难过,人果真很复杂啊。”

周兮兮听着他的话,眼泪模糊了视线,抱紧他,希望能给他有些温度。

妄声似乎没周兮兮那么难过,那些过往他几乎不提,一直掩埋在他心里,现在同她说起来,莫名有种压抑被释然的感觉。

但是看着她被泪湿了脸庞,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吮掉她的泪,温声说:“这哭的好似受了委屈的是你。”

“我是生气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她哭着说,看他微红的眼眶,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抱着他,像是想给他一点安慰。

妄声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看她这么难过,便不想讲了:“不讲了,睡吧。”

“妄声,我难过地睡不着。”周兮兮越想越气,“他们怎么可以欺负你!”

“那你去打他们一顿?”妄声看她这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那点压抑消失不见。

“我打不过妄自非也打不过千傅文。”她更是难过了,攀着他身上哭的很伤心。

他拍着她的后背:“我可以帮你打下手。”

“那要不要先准备个麻袋?”周兮兮抬头看着他,哭的眼红,鼻尖都泛着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妄声用被子蒙着她的头,拉着两侧,见她拉到自己面前,吻上她的鼻尖,眼眸凝视着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她抿着唇,听着他的话,笑了下,低头含羞地吻住他的唇。

周兮兮知道妄声今晚是在跟自己敞开心扉,一个浑身都是防备的人,放下所有的保护层,告诉一个人那些过往,是多么难得。

窗外的雪还在下,屋内的温度却逐渐升高,等夜深人静时,妄声拥着周兮兮。

周兮兮闭着眼同他嘀咕着:“妄声,我会帮你欺负回来了。”

妄声看她累的眼皮都要睁不开了,心里还惦记这他的事,伸手摸了摸她的后颈:“睡吧小祖宗,别惦记着了。”

“不行,这个仇记下了。”她还碎碎叨叨地说着,但是没一会就没了声响。

妄声偏头一看,就看到她紧闭的眼,呼吸清缓,长睫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着,安静又漂亮。

他看她这模样知道是睡着了,看来是累了。

妄声暂时没有睡意,看着她的睡颜,伸出手,指腹轻轻碰到她直挺的鼻梁,又落到她合上的红唇上。

她像是被打扰了,将脸在他的脖间,轻轻地蹭了蹭,手抚着他的后背,含糊地说了声:“妄声,别怕。”

妄声听着她的话,唇边带着浅浅地笑意,眼眶微热,也不知道她梦到了自己什么。

“不怕。”他回道。

周兮兮像是感知到了一样,揽着他的手收紧,紧蹙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上。

妄声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昏昏欲睡,但是周一喜还要守着,他便忍住了睡意,正想闭眼入神府修炼,就见周兮兮突然伸手抓着被子,将他的头蒙住,手拍在被子上,还说:“打死你,要你欺负妄声!”

妄声:“……”以后不跟她说这些了。

并不知道自己误伤的周兮兮,又抱着妄声安静下来。

妄声无奈的笑着摇头,将她扯乱的被子给拉好,裹着她侧着身子规矩地抱紧:“安分些,周兮兮。”

她唔了声,唇轻轻地贴在他的心口。

妄声心口麻麻的,只能任她这样,抱着她,也不知是寒意催生了睡意,还是她身上过于温暖,妄声眼皮沉了沉,抱着她也睡了过去。

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下到了天亮,才停下。

妄声这一觉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睁开眼,破天荒周兮兮居然不在自己身边。

他心里还有些惊慌,从床上醒来,急忙下床,喊了声:“兮兮?”

屋内没有回应,等他打开门,就看到周兮兮正在院外堆雪球。

她披着一件白色云纹的披风,脑袋被披风的帽子兜住,侧脸只露出一小节精致的下巴。

等她听到开门的动静,明眸看过来,便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飞奔过来:“妄声!”

下一刻一个雪球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妄声:“……”

“哈哈哈哈。”周兮兮笑的很嚣张,到他身边,眼睛都要笑没了一样,拍了他身上的雪。

妄声往前逼近了几分,温热的掌心扣着她的下巴,低声问:“周兮兮,一大早就想谋杀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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