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
无比的火热!
如果说刚抓住气感的时候,张驰感觉得体内有一撮火,那么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这股火十分霸道,在他丹田和心肺之间流窜。
“这算是大成了吗?”
张驰掂量了一下,又感觉不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和那一张残页上描述得差不多。
应该是第一重?
噗!
来不及多想,张驰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
紧随着,一股霸道的热量从他胸口涌上喉咙,顿时让他气喘吁吁。
“这是强行突破内功的副作用?”
“是了,我从未修行过内功,这第一次就提升这么多,体内自然难以承受。”
眼下,他先自行放松。
又见自己右臂的混元环仍有亮光,便判断。
“看来,只提升一重内功并不足以消耗一颗石头的量。”
“而混元环应该也是需要有完整的法门,才能进行突破。”
张驰歇息了许久,感觉自己应当回过劲了。
伸出手,想将身体支起。
可身体的疲倦让他乏力,他尝试再三,终究还是放弃。
张驰靠在椅子上歇息,久久都喘不上气来,体内源源不断的火热,似乎要将他全身上下焚烧殆尽。
可撇去这些痛苦,张驰也能感觉自己体内充满了莫名的生机,一股力量正在烈焰中重生。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也多了不少对霸功的体悟。
不光霸功如何在战斗中运用,如何让内力最大化地加持在外功上。
甚至乎,霸功与霸枪的种种联系,如何将这内外两种武功合二为一,他都了如指掌。
当然,这仅限霸功第一重。
张驰说不出话,心中却无比兴奋。
他本以为混元环只是单纯将武功突破的工具罢了,但是现在看来它还能主动挖掘出武功之间的联系,甚至能让内外武功融会贯通,合二为一。
“看来以后有机会,我还得去把完整的霸功拿到手。”
张驰心里想着。
在传授霸功之后,洪老头跟他提过。
霸功当年是被冬岳城的上官家抢走了。
冬岳城乃北方重城,上官家则是冬岳城有头有脸的家族,平日里高高在上。
那时候,不过是觉得洪老头家的内外功有点东西,便直接派人来抢了。
纵然洪老头当时的家族高手拼死反抗,可也敌不过上官家,落得个家破人亡,家道中落。
终于,大壮又来喊了。
“老张老张,你行了吗?该吃饭啦!”
只是他刚进门,看见一地的血和张驰的惨状就傻眼了。
“老……老张,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吐血了!”
“我没什么。”
张驰颤抖着开口。
“还说没什么!血都吐一地,你撑住哈,我这就喊医师过来!”
大壮连扑带爬冲出门外。
张驰无言,只得继续体会霸功和霸枪之间的联系。
他有种感觉,这次的突破会比学多一门大成的二流武学还要强,霸功与霸枪的结合可以爆发出远超从前的力量。
如果不是现在身体虚弱,他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尝试一下。
不多时,大壮就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了。
老人是衙门专门聘请的医师,为的是能对受伤的衙役及时处理,平常还兼职仵作。
老医师看见一地鲜血,也不多说直接给张驰把脉。
他眉头皱了皱,有一丝疑惑,但还是很快恢复了脸色。
“张记事没什么事,就是阳火过盛,导致气血不和,或许是日夜操劳导致。”
“不妨请个病假,好好休息一下,我待会儿去让人煎点滋阴补气的药汤,你记得来拿,连续服用七日,便能痊愈。”
“多谢先生了!”
大壮给老头行了个大礼,客气地送走老头。
很快,大壮又回来了。
拿毛巾给张驰擦去身上的血迹,又将他背起,送他回宿舍休息。
“请假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刚刚碰见主簿大人,已经对他说了。”
“你身子不行,平时就少点干活,还想着练武呢!”
大壮很少见地对张驰嘀咕起来。
张驰笑笑也不反驳。
在很早之前,大壮就这样。
看似行为莽撞,但为人心地极好,对他更是情同手足。
入夜,张驰在喝过大壮端来的药和饭后,身体已经彻底缓过来了。
他吐血的事也没几个人关注。
就是主簿大人亲自过来确认过情况,就没人再过问了。
夜里,张驰难以入眠。
只因内气的灼热感仍旧侵占着他的五脏六腑。
然而,经过一天的折腾,张驰依然精神奕奕。
他在黑暗中睁开双眼,好似能射出一道光,若让贼人看见定会胆战心惊!
“果然,练成内功之后,内气能大大提升人的精力,并且在某种程度上还能增强一个人的气势、气质。”
这些信息其实霸功残页上都有记载,张驰现在只是一一确定。
他又尝试对空轻轻打出一拳。
拳头似乎更有力了。
张驰没有运功,但也能细微地察觉到自己与先前的变化,而且这种变化不仅是拳头,而是覆盖全身上下。
不过,具体他到底变强了多少,还判断不了。
在身体完全恢复过来前,他也不想贸然去尝试。
到了第二天破晓,张驰才终于疲倦地睡去。
可他不知道,清晨的时候,除他之外所有的捕快都被喊出去城东集合了。
一共二十人,冒着大雪严寒来到李家门前。
在他们身旁,还有一辆又一辆装满沉重货物的马车,以及与他们数量相当的壮汉,看上去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商队。
“真晦气,我还说大早上的干嘛去呢?”
“原来是要给这么家混账东西干活!”
队伍中,大壮十分不屑地吐了口痰。
而在他面前,却是一个身穿锦衣的精瘦老头,留着八字胡,贼眉鼠眼,属于是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讨厌的货色。
老头是李家的管事范建,这次到榆林庄的生意就是由他来带队。
“哟,我当这是谁呢?”
“这不是那天被我丢出去的可怜虫嘛?怎么又跑我李家下面干活了,不过我可先跟你说好,这次依然不给你发工钱哦!”
范建阴阳怪气地说罢,他身旁的壮汉家丁也随之哈哈大笑。
大壮自然气不过。
他还认出笑他的人里面,就有那天揍他的人。
只是,他刚想撒手不干,县丞秦钟就走过来了。
“范管事,你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难听了。”
“我的人派过来是保护你家商队,不是被你侮辱的,而且你刚才说没给支付工钱的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
“这!”
范建当即闭上了嘴巴,噎住一口气。
他虽然是李家管事,平日里嚣张跋扈,可秦钟身为管理一城治安的县丞依然不是他能惹的。
他索性打了个哈哈,把事情糊弄过去。
最后,秦钟虽然没有给大壮要回之前的工钱,但也算为他出了口气,放弃了离开队伍的想法。
半个时辰后,李家商队总算带着五十人的护卫队伍出城。
而心胸狭窄的范建,却一直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才能弄死,令他讨厌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