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当夜回去喝了些热酒暖身,随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嚯,怎么到这会了?”,秦烈穿好衣裳挂上腰刀,推门往外走。
赵胖子蹲在院子里正抱着半截冒热气的地瓜啃着,见秦烈出来,嘴里哈着气说道:“老·····哈·····老秦,干嘛去?”
“我出去一趟,办点事情,晚上便回来。”
秦烈别了赵胖子,出门赶去左知临的院子。
不多时便到了。
“爷爷!爷爷!”,秦烈叫喊着推开了院门。
左知临正在里屋喝着热茶,此时打开屋门出到院里,“来了来了,臭小子。”
左知临慵懒的舒展了一下筋骨,“来来。”
秦烈随他进了里屋,喝了一口热茶,“爷爷,昨晚·····”
“昨晚吃瘪了?”
“您怎么知道?!”
“呵,猜的,怎么样?”
“昨晚那人应该就是令狐宣。”
“怎么?”
“我虽然也没见过,但那样的武功世上没有几个人,他与我交手时以剑气封住我的三关,我居然没有发现。”
左知临把举着的茶杯放下,“你与老夫细说说。”
秦烈把昨夜所见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左知临叹了口气,略带惆怅的讲道:“唉,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修了半辈子也逃不出这个‘贪’字。”zusu.org 茄子小说网
秦烈疑惑道:“爷爷,那人武功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剑气之强就不说了,他居然能仅凭一口真气化气成剑,这·····简直不像人办到的。”
这时左知临右手捏了个剑指,忽的向一旁角落里的的空坛子戳去,一道罡气击出,坛子“啪”的一声被击碎。
秦烈瞪大了眼睛,“爷爷!您·······您怎么也·······也会?”
左知临摇摇头,没有回答秦烈而是喃喃念叨着:“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此虽免乎行··············”
“庄子,《逍遥游》?”
左知临点点头,“你啊,自视太高了,自以为在马上冲锋陷阵无敌,可终究也不过是些个皮毛,常人练剑虽可以真气贯注于剑上发出,但终究有所凭借,他剑道已进化境,无所凭者,也再无羁绊,这实际上是顿悟的一种,人不再单单只是自己,已与天地万物相感,真气不再只来于丹田,而是来自周遭万物,故而能以源源不绝之气化成剑形,所以他根本没有什么秘技,这是天分是境界。”
秦烈一脸惊愕,“那也就是说,那些人穷尽半生所求的,根本就是不存在,还因为这个不存在的东西搭上了性命············”
“也不能说是不存在,只是这境界只能靠自己意会而不能言传,他们眼里只是看到这境界的利害,痴迷于术,而忘了道,可话说回来除了那些先贤大能吾辈之中又能有几人看破?。”
秦烈低头思量了许久,忽的开口道:“爷爷,我想跟您回炉重造!”
左知临咯咯一笑,“臭小子,我可没办法让你提升到这个境界哦。”
秦烈摇摇头,“爷爷,孙儿只是此番出来见识到了这一道上的风景,也想试试是否能成就了此道。”
“呵呵,好吧,那自现在开始,我便重新调教调教你,随我出来。”
左知临领着秦烈来到院子中,指了指墙边的两个大酒坛子,又指指空地,“去把那两个坛子灌上水,提着它扎马步,两个时辰之内水不可洒一滴出来。”
秦烈照着做了,提着两个大坛子扎起了马步,坛子算不得重便是装上了水对秦烈来说也不叫事,只是这两个时辰实在难熬。
秦烈自小在这熬打筋骨的功夫上下苦功最多,一个铁马扎住真可谓不动如山,“爷爷,我这自小马步扎的够稳当了吧,您还是教我点儿内家功夫或者枪法,您的枪法这么好要不传授我个一招半式的?”
“啪”,左知临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尺子,一下打在秦烈后脑勺上,“哎呦!”
“你这孽障!走还没走利索就想学着飞了?扎好马步,现在闭目运气。”
秦烈照着吩咐的做了,左知临此时伸出右手抚在他脑后,秦烈只觉一股似有似无的热气在身体中蔓延开去。
过了一会左知临放下了手,“你这孽障,我自你幼时便告诫你要尽量保住元阳,唉。”
秦烈耳根子腾的红了起来,“爷爷,我·····”
“罢了罢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在所难免,只是你漏了元阳精气,我们就要另辟蹊径了,来,运炁过三关,存于上丹,眼前只留一丝缝隙,把呼吸放绵长,将吸入之气向下沉入下丹,精神内守,勿忘勿助,心息相存··············”
秦烈一步步照着左知临所说做了,脑中的万种思绪渐渐放下,只是慢慢的吐息,再不觉周遭万物,仿佛天地唯余自己,身上筋肉脉络如有春风灌入,浑然陶醉,就这样舒服的不知过了多久,秦烈忽觉身上一股酸麻的感觉袭来,顷刻就散了功,丹田一瞬间再无后劲,眼前一亮,手中酒坛变得似有千斤重,秦烈一个踉跄朝后坐倒,酒坛也撂在地上。
“呼呼呼”
“嗯”
秦烈喘息了半晌,才回过头看向左知临,“爷爷,过去多久了?”
左知临笑了笑,“傻小子,你自己看看外面的天,已经过去快三个时辰了。”
“啊?”,秦烈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眼见天边黑沉了许多,算算时间的确快要日落西山。
“爷爷,我昏昏沉沉中只觉过了不过半个时辰,怎的··········”
“哈哈哈哈,这就叫功我不分,弹指数日,功中一日,世上千年,你于极静入定,天资尚可,只是要想成大道还差的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