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汉长把一川和子昂带在身边,新兵可就没人带了·····嘿!想什么呢老东西?”
侯府里,孟梁,焦放一边喝酒一边说些军务方面的闲事。
焦放被吓得一颤,很快就回了嘴,“干嘛呀,吓我一跳。”
“啧,问你呢,这次补上来的那一千号新兵怎么办?”
焦放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让···那个···那俩汉长塞进来的,就那个闻人承和张···张础,让他俩带去吧。”,老者似乎心不在焉,并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功夫。
“行吧,哎,老焦,你怎么了这是这几天晚上魂不守舍的?”
孟梁这一句话才算问到了正题,焦放这才打开了话匣子,“我这两天左眼一直跳个不停,会不会汉长那边·······”
孟梁不以为然道:“汉长这几个小东西手上功夫还不错,再说了又不是去下战书的,怕什么?”
焦放还是一脸不放心,“你别忘了,咱和百越那一仗,杀了他们多少人,有好些个在百越的军队里混迹多年的将领都死在汉长手上,这些人里肯定有那些和京城的达官显贵们,亲戚套着亲戚的,而且······那几个家伙可都不是汉长能应付的了得,只不过之前在战场上没有和咱们过多的交手罢了。”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孟梁这才反应过来了一点儿,“这倒是啊,要说军队里那几个好说,就怕那俩家伙脑子一热对汉长出手啊。”
另一边,秦烈等人离京已然三天,这一趟不比上次,秦烈跨追风马,围鎏金玉带,就连身上的官服也是礼部连夜赶出来专门为此次出使用的,身边的杨义山,赵一川,韩子昂等人也个个意气风发,到底还是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啊,阳光肆意的在他们的脸上泼洒生意,随行的一百轻重甲士也是从神策营的军官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英勇善战,尤其擅长以多股千人人数迅速隐秘移动至敌方阵型薄弱位置瓦解敌人阵型。
杨义山骑在马上,叹息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可秦烈还是听到了耳朵里。
“老杨。”
“嗯?”
“哼,想什么呢?不会是想媳妇儿吧?哈哈哈哈!”
赵一川二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杨义山急忙辩解道:“你这个嘴,我这一趟回京,那边的一大帮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秦烈也认真了两分,“老杨,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找到机会问你,你离京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义山短叹了一声,思绪飘回到了三年前,“那年你走后,沈姑娘不久后也从散金楼销了籍,我和启玉就把她安置在了外城的一处偏僻院子,本来一直相安无事···········”
三年前······
外城的一处平民巷落里,一个不论气质样貌都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女子挎着篮子走在其中,走了没几步,身后便又有一名女子声音传来:“姐姐!你忘了斗篷了。”
随后一个英气的女子拿着斗篷追了上来,女子转过身,这般身段模样,可不正是沈羡鱼嘛。
“下雪了,别着了凉,买完菜就快些回来,今天七爷他们也过来呢。”
“知道了要不是杨总旗就快来了,你怎么耐得住性子等着?是吧”
英气些的女子顿时双颊绯红,“姐姐你说什么呢”
“哟还不好意思了,行了行了,快回去吧,把米做上等我回来。”
“好。”
沈羡鱼继续朝外走去,约莫不过一炷香就是“徐记”,那是一家不大不小的二层馆子,也是冬天里除了七大楼少有的能有鲜鱼的馆子了。
她走到门口便有一个三十五六上下的大嫂迎了出来,“哟!来了啊沈姑娘。”
二人似乎也十分熟悉了,“孙大嫂,我来拿两条鱼,今天家里要来几个客人。”
孙大嫂一边抖搂这沈羡鱼斗篷上的雪花,一边把她迎了进去,“你来的刚好,今天还有一条鲈鱼,一条鲤鱼,来啊,去把那两条鱼给收拾了,刮净鱼鳞,把内脏给老娘收拾干净了!”
两个伙计得了令手脚麻利的从后院活水里取出活鱼收拾。
沈羡鱼则是被孙大嫂拉着坐在柜台边的桌子上闲聊。
这时候,五六个打扮干练的精壮男子走了进来,大摇大摆往中间桌子一坐,嬉笑打骂,伙计上去招呼。
“爷,您几位想吃些什么?”
其中一人撇着大嘴道:“还用说吗,先上一条鲜鱼,四斤羊肉,来几个热菜,烫两坛酒!快点!”
伙计有些难为情的说道:“爷,真不凑巧,咱这店里就还有两条鱼,可是是那位姑娘先来的,已经卖出去了,这样,给您几位多上两个菜,算是小店送您的,您等几天再来,鱼户只要送来了鱼,我肯定给您留着好的,怎么样?”
那人似乎感觉被驳了面子,脸色一沉,“嘶你哪那么多废话!告诉你,爷又不白吃,爷有的是钱,去把鱼给爷端上来今天就算没事,要是端不上来,你们这店儿就算是开到头了!”
伙计眼见搪塞不过去,快步走到孙大嫂和沈羡鱼这边。
“掌柜的您看····”,伙计示意孙大嫂看那桌。
孙大嫂家里本是杀猪的出身,她父亲一辈子就一个闺女,不想让姑娘受苦才开了这间酒楼,孙大嫂自小受父亲影响脾气火辣得紧,见那伙人蛮不讲理便要发作,沈羡鱼不肯惹上麻烦节外生枝,便起身低声道:“嫂子别急,这鱼今日不如就算了,您给·······”
话没说完,孙大嫂道:“算什么算?你安心等着,一切有嫂子!”
没想到这时节,那刚刚咄咄逼人的汉子喊了一声:“等会!”
随后一桌人起身慢慢逼近,沈羡鱼将身子侧了过去,那几人却哄笑起来。
“哟哪儿来的这么标致的小娘子啊?”
“哈哈哈,小娘子这样,爷们把这鱼买了,你和我们哥几个一块喝上一杯啊”
那人拉扯着沈羡鱼的衣服,不断说些挑逗的言语,孙大嫂哪里看得下去,刚要动手,却听一声惊呼,一个人已经飞出门外。
剩下几人却连反应也没反应过来,就一同被扔了出去。
沈羡鱼见那来人却如同获救了一般,“杨总旗。”
来人玉面长身,仪表不凡,手里一柄长刀,正是杨义山。
“嫂子受惊了。”,杨义山抱了抱拳。
随后拿了鲜鱼,沈羡鱼同孙大嫂告了别。
那几人起身朝杨义山扑去,可他是什么人物,虎衔都没出鞘便三拳两脚不费吹灰之力的收拾了几人,那个叫嚣的最狠的汉子不肯罢休又向上扑去,下一刻却愣在了原地。
只见杨义山手里拿着六祸司总旗腰牌,那男子愣在了原地,杨义山也没去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护着沈羡鱼走了。
走出还没十步,杨义山眉头一紧,虎衔刷的一声出鞘,刀花舞过,几声金属碰撞之声响起,地上,几枚长钉断成两截,他心中闪过一丝惊讶,望着持刀的右手,颤抖的幅度虽然不大,可这几枚长钉的力道,没有几十年功力绝不可能。
杨义山将沈羡鱼护在身后,眼神警惕的望着两丈开外,雪中立着一个高挑男子,四十岁上下年纪,脸颊瘦削,水蛇一般细腰,眼睛毒辣,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毒蛇一般的气氛。
瘦削男子看了一眼杨义山手里的刀,眼中透出一丝诡异的光茫,嘴角一咧,便走向一边,那几个汉子也挣扎的站了起来。
“丁大人······呃···嘶!”
杨义山见他似乎不愿与自己为敌,便护着沈羡鱼小心的回去。
“杨总旗,那人······”
“嫂子,别说话,别回头,见了启玉再说·······”
二人有惊无险的回了院子。
关晴初见到沈羡鱼似乎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便焦急问道:“怎么了姐姐?呆杨?”
“刚刚······”,杨义山有给独孤权和关晴初讲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情。
关晴初听完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独孤权却是若有所思。
关晴初安抚了一会儿沈羡鱼,二人便进厨房忙活起来,独孤权则是拉着杨义山喝酒说话。
“老杨,你说那人手法不俗?”
杨义山此时也放松了下来,“何止是不俗,我看真动起手来,三四十招我还拿不下他·········”
独孤权有些惊讶,“这么厉害?”,毕竟杨义山的武功他是知根知底的。
独孤权思索了一下道:“姓丁么·········这手法·····钢钉···难不成?”
“怎么了?”
“不知道吗老杨?千手社······”
杨义山顿时醍醐灌顶,“千手社,丁氏双雄?不能吧?秋霜飞针丁五子似乎一直活动在南边呢?”
“应该不是他,丁五子倒还好说,就怕是他哥哥······那就有点儿难办了。”
“丁围吗?这家伙当年被赶出师门,前几年听说一直在河套一带做独行刺客的买卖,这些年却没什么动静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过两天让嫂子和关姑娘换个地儿吧,现在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上。”
“好。”
这时候,关晴初端着热菜挑开门帘走了进来,“你们说什么呢?嘶嚯!呆杨!”
关晴初手里一个不稳,差点丢了菜碟,杨义山还是快,一把就接了过来,只是交错间把她的手蹭了一下。
二人一同双颊一红,默默无语。
独孤权看不下去,“你们俩还真是······老杨,人家照顾你养伤的时候你身上什么地方没看过,至于吗?”
“你·······”
关晴初也端着菜进来,“怎么了这是,七爷,你又拿我们晴初开玩笑了是不是?”
“哈哈哈,哪有哪有,嫂子。”
几人围坐在一起,吃菜喝酒。
“嫂子这手艺可是真不错,老秦这狗东西真是走了大运!”,独孤权一面吃着那尾红烧的鲤鱼一边说道。
沈羡鱼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独孤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放下筷子赔罪:“嫂子,嘿嘿,我这喝了几杯嘴上没把门的,您可别怪兄弟我······”
“没有没有,我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沈羡鱼神情间难掩落寞。
杨义山和关晴初对视一眼,随后道:“嫂子,您放心,老秦他福大命大,战场上明刀暗箭都过来了,这次不会有事的。”
“是啊姐姐,你忘了,秦小爷可不是凡人,秦老国公那是通天的人物,你就安心的等着。”
众人劝说了几句,这才算稳住了沈羡鱼的心绪,又吃了一会,关晴初和沈羡鱼就回她俩屋子休息,杨义山和独孤权碰着酒杯聊天。
“启玉,怎么最近都没见楚行那家伙?”
独孤权喝了一杯道:“害别提了,散金楼和钱遇民的事情就够他头疼的了。”
杨义山把喝了一半的酒杯放下,“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独孤权左右看看,小心翼翼的道:“别往外说啊,我跟你讲,楚行和钱遇民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