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罗城，江水步没有理会任何人，甚至连迎上前来的教宗也径直避开，带着满腔怒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重重的关上房门，躺到床上拉着被子盖住了脑袋，原先的怒气消散一空，脸上带着小女孩的娇羞。
“混蛋，还和我玩这一套，下手还挺重。”
-----
有个消息在两个多小时内传遍了整座法城——盘踞法城的兄弟会被灭了门，一千四百高层死无全尸。
纵然法城的面积稍小，也是十五万平方公里以上的面积，可想而知这消息的传播速度。
对于那被人刻意放出的视频，有些人相信，有些人观望，也有人开始带着恶意讨论。
“肯定是假的，视频里那个男人哪里像个强者，强者四要素他有吗！”
“作秀而已，我个人意见，没脑子的别来跟我杠。”
“一千四百人，真亏你们能编的出来，站着让你砍都能累死你。”
“幻象异能吧，可以骗骗那些没什么脑子的人罢了。”
“没意思，不懂宣扬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拍的人傻，演这个的人也傻。”
“拍的挺好看，就是有点难看。”
“看不懂，插个眼。”
哈卡在庄园隔壁的街道接上了李长安，假装是路过遇见，大家心照不宣。
当他们到达预定的酒店时，擦肩而过的每个人都在讨论着兄弟会被灭的事情。
无论友善还是恶意的言论都落入李长安的耳中。
“这间酒店是个老牌的高档酒店了，他们提供的法餐味道很不错。”
哈卡揽着李长安的肩膀快步离开，一边笑道:“我订了五十人份的晚餐，你可得多吃点。”
“我没事。”李长安答非所问:“人的恶意是无止境的，这一点我其实比你清楚。”
哈卡愣了愣，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我比你清楚他们为什么说话难听。
他们见不得那些他们所无法理解的东西被人关注，也不愿任何人夸赞他们不喜欢的东西。
你在坚持一件很多人都不看好的事，也许这件事不对，可我还是不希望恶言恶语进入你的耳中。”
“我已经习惯了，说起来我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李长安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哈卡翘起嘴角:“这间酒店的餐厅可不简单，一人份的晚餐就要四十万，你算算五十人份要多少钱！
这可是以量少质高出名的餐厅，每道菜用到的肉类必定是a级以上的怪兽，酒店还有专门的狩猎队。
先说好，就算不好吃你也得装出好吃的样子，我可是很心疼我的钱。”
“要不然我来请吧。”李长安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刚捡了点钱，现在还挺富有的，有潘德拉贡家族千分之二三的资产。”
“捡？”哈卡很快的反应过来，啧啧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灭了人家兄弟会还不忘转走他们的资产？兄弟会在法城二十几年的积累全拿走了？
虽然来路不正，可还是让人眼馋，强者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有些事心照不宣，不再提起，这顿饭还是哈卡付了钱，光是服务费便是李长安曾经省吃俭用一年的花销。
夜幕降临，哈卡也回了房间，李长安独自站在一百零一层的房间内，透过落地大窗看着法城的夜景。
“这就是上等人的生活啊。”
无数人遍体鳞伤也想爬上的地方，不过是钢筋水泥建成的屋子，却代表着财富和权势，这是他所无法理解的。
“贵在哪里呢？”李长安低声问着自己。
一开始他以为是贵在稀有，可现在他逐渐明白，贵的是圈子、是身份。
脱离了平民区，享受着无数人羡慕的目光，所谓的上流社会其实与地狱没有什么区别，这里充斥着一切罪恶的根源。
无止境的欲望会在这里得到暂时的满足，只要他一挥手，会有数不清的女孩自荐枕席，随手散下一笔钱，就会有人前赴后继的为他卖命。
这种感觉会令人沉沦，令人着迷。
“但这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李长安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
他只需弯一弯腰，现在的一切就会成为永恒，可他早已忘了弯下腰是什么感觉。
好不容易挺直的脊梁比什么荣华富贵都重要。
路只能一个人走，明日的婚礼上，他会找个由头和哈卡闹翻，而后离开这里，阿修罗没有拦他，说明新世教至少暂时不想和他翻脸。
这是一件好事。
清晨太阳刚升起，天还蒙蒙亮，李长安便从梦中苏醒，起身走到了窗边。
苍穹上还能看见月亮，可以确定月亮真的居中裂开，一幕奇景不是他的幻觉。
不仅是李长安，一夜的时间里足够世界上的每个角落都看到裂开的月亮。
普通人无法理解，也想不到月亮上发生了什么，而对于强者来说，那是更强者战斗留下的痕迹。
有人已经开始试着离开地面前往宇宙，他们相信宇宙里发生着一场难以想象的战斗。
哈卡来的稍迟，昨日他便预定好了今日的礼服，一大早亲自出门取来，两套礼服，还有一套自然是为李长安准备的。
加急赶制的礼服穿在李长安的身上依旧合身，今日便没有了风衣，得体的西装完美的勾勒出李长安的身体曲线。
“帅的很！”哈卡满意的打量了一番，又让人取来了手表给李长安戴上。
那枚价值一亿以上的小颗黑珍珠则是装在了木盒之中，垫上纯白的软垫，仅是盒子便造价不菲。
厄加开来了车子，昨天之后厄加与叶列娜便再也不敢抬头看向李长安，
只要亲眼见识过昨日的战斗，谁也无法自然的看向李长安。
这是连恶鬼都会畏惧的存在。
李长安坐上了车，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厄加与叶列娜躲闪的目光。
婚礼所在是原先的市政厅，现在已夷为平地，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建起了露天花园，种满了美丽的郁金香。
从入口处的黑色郁金香开始，颜色往里延伸逐渐变淡，到最后纯白如雪。
无需担心天气，有双字王的阿修罗在，必然会是晴天。
入口处的迎宾、里头穿行着的接待，每一名怀特家族的佣人都会在胸口别着一枚郁金香的徽章。
据说这是新娘最喜欢的花朵。
因此也有人在私下讨论时会发出羡慕的声音，她们也期待着能有这样的婚礼。
李长安已经从哈卡的口中知道了婚礼的布置。
宾客入场后会被引向会厅，等到正中的钟声敲响，新郎会站在会厅内证婚人的边上等待，证婚人自然是阿修罗。
之后新娘从会厅外走来，随着她的每一步落下，于她的脚旁便会开出最为鲜艳的花朵。
长着翅膀的小天使环绕着新娘散下花瓣，纯白的幼龙为新娘衔来头纱，孤儿院里的那些孩子会在扩音异能的帮助下齐声唱起婚礼进行曲。
最后由新郎牵着新娘的手，在证婚人的见证下为新娘戴上那枚戒指，最后由所有的宾客献上祝福。
至于还有什么可以吞噬光明的异能，和黑暗降临后那绽放的烟火，李长安便没有再放在心里。
一下车，李长安便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
黑色的西装，齐腰的白色长发挽成了马尾，左耳上剑型的耳坠，面容也许不算完美，可也因那份由内而外的冷漠加了不少分。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的外貌会成为他人议论的焦点。
哈卡拍了拍李长安的肩膀，笑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也不管你的审美怎么样，无可否认他们觉得你很帅。”
“恐怕不止是这样。”李长安耸耸肩，他的听力不错，能听清楚这些人在聊着什么。
除了他的外貌外，这些人聊的更多的是昨天兄弟会覆灭的事情，很显然独特的容貌令他被人认出。
就在李长安打算迈出第一步时，人群的后头，从会场的中心位置，一道人影急匆匆赶来。
人影在李长安身前两步站定，深深躬身，带着三分畏惧和七分的恭敬高声喊道。
“怀特家族族长诺法沙在此迎接裁决大人，裁决大人亲临小儿婚礼，怀特家族上下荣幸之至！”
四周议论的声音开始变小。
紧接着阿修罗凭空出现，欠了欠身道:“欢迎你，我没想到你也会来，不介意的话我们先喝一杯？”
议论的声音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