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岭州转危为安,新任牧守即将到任,北境三州部署得当,成犄角之势,易守难攻,当下北池、荒决经此兵败,元气大伤,恐难再犯。
李元容星眸还是泛着淡然虑色,义挽妆和衣而起,移着玉足来到她身后,紧紧从后面抱住立于窗影下的李元容。
榻过云雨,她瞧李元容愈发诱人,爱慕心意喷涌而发,樱色软唇隔着纱衣紧紧贴着臂中人,这一刻温存,显得弥足珍贵。她心里十分清楚,李元容正在忧心那嘴中的那位惊鸿仙子的师妹南宫若星,也是救了她一命的女子。
说到获救,她对南宫若星算有丝感激,追问下,李元容方才向她道出实情。
李元容沉声道:“若星已去了四日有余,不知北池一事成否,如事成,皆大欢喜,如若不成,那本王岂不是……”
“你何时这般优柔寡断了?”
背后传来的清丽之音,李元容颌首,双手轻轻握住环在她小腹的那双丝滑碧手,道:“你说的对,迟疑忧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过了今夜,如果还没消息,本王亲自领军,杀入北池。”
说罢,李元容转过身子迎上了义挽妆那如月的眸子,二人同时挂着笑意,慢慢的,彼此像有一股莫名的引力,两个脑袋慢慢凑近。
两人鼻尖触及,徐若锦又一次不时事宜的闯了进来,边跑边呼喊:“王爷,有个受伤的女人……”眼前两位英姿飒爽的女人,如此情意绵绵、难舍难分场面,当然还有因为她两人受惊的模样,一阵窃喜,道:“哎呀,又扰了王爷美事,妾身真是万死。”
李元容沉思半晌,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哎呀,就是一个受伤的女人带着两个女人在府外。”徐若锦张牙舞爪的比划着。
“随本王前去!”临门前,指着呆愣原的义挽妆,补充道:“记得用晚膳。”
义挽妆望着衣袂飘飘,似风离去的李元容,微微点点头。
徐若锦提着衣裙,一路小跑跟在李元容的身后,可奈何前者步幅太大,身形如龙,刚过了中庭,她便俯身的掐着腰,低头大口喘气,气息不稳的嘀咕着:“王爷也是,听见是女人,便不管不顾的。”
李元容来到府前,面前三人让她这几日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不过满身是血,在周珞宁搀扶下,站直身子冷眸瞥向她的女子,让她心中泛着阵阵心疼和亏欠。
碍于身份,她不能大张旗鼓的表现关爱之色,柔声问道:“若星,你的伤……”
南宫若星听闻,本来还有丝喜悦,可见徐若锦亲昵的追了出来,站在身边,冷声道:“死不了,应你之事已成,我便走了。”
徐若锦抢言道:“且慢,姑娘你的伤不及时医治的话,会有性命之危啊。”
“嘁!江湖儿女,这点伤算什么!我比不了你们这些娇贵的人。”南宫若星将周氏妻女推向李元容。
周珞宁惶恐的挣扎着,她不想离开南宫若星身边,就算眼前这个男人俊朗无暇,可这一路逃命,所闻所见,让她触目惊心,早已是草木皆兵了。
周妻显得淡定许多,道:“不知尊驾为何救我母女二人?”周妻身为将军夫人,平时也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就眼前人的身着相貌,绝非常人。
“本王乃大安李氏元容!”
周珞宁一面迷茫,反观周妻掩口惊呼:“尊驾便是瑞王李元容?”
李元容这个名字她不陌生,夫君周子数时常挂在嘴边,也知道李元容在大安国的份量。
“瑞王爷救我母女到底出于何意?如果打算用我母女二两的性命要挟家夫,恐怕王爷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周妻态度异常坚决。
“锦儿,将周将军的夫人和爱女请进府,好好安置。”李元容支走这些人,迈着步子,站在南宫若星面前。
“锦儿医术超凡,听师兄的话,让她瞧瞧吧。”李元容语气柔情似水的说道。
南宫若星冷哼着,回应道:“你是好福气,左拥右抱的,我不会碍你的眼。”
离去刹那,李元容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南宫若星臂上有伤,吃痛的向她倾去。
稳稳的落入李元容的怀中,南宫若星微愣一瞬,连忙用力推开她,可那双手落在李元容胸间,触及那两股突起,不由整身一震,呆住了。
下意识想要抽回双手,却被李元容死死按住,听见她道:“若星师妹,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你的情意避而不见吗?这就是理由!”
南宫若星惊讶之下,竟然忘了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素唇微张,那双清亮的美眸瞪得很大,盯着这个熟悉却陌生的男……不是女人。
“你骗我?”南宫若星震惊之下,只蹦出这三个字,语气透着无比凄凉与不信。一直以来,师兄是她追逐的动力,可如今美梦破碎,心里的失落感无以言表。
李元容松开她,把着她的双肩,道:“师妹,此事怨我,我不应瞒着你。”
南宫若星嘴角挑动,边笑边退,摇着头道:“不是你的错,只怨我识人不善。当年桃源练剑之时,你从不与我太过亲密,那时我想你是位君子,所以有意为之。现在想来,竟是同.性相斥啊。”
望着南宫若星俏脸面挂着怒色,李元容知道一时难已解开她的心结,眼下还是要留下她,才是最重要的。
“师妹,那时候我的确心系朝廷和三弟,况且我也未曾想过成婚之事。”李元容觉得解释的很苍白,不由得抿着薄唇。
南宫若星身子有些晃动,李元容连去搀扶,却被佳人一掌拍开,道:“现在呢?苏白芷、沈婉儿、林溶月、安无双,楚梦娴,还有那个女医官,更甚还有个荒决公主,你当真身边出桃花林啊。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她自己本以为听到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后,自己会心如死灰,远远逃开。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那一丝不甘气愤,更加想要知道她的答案。
“大概我随父皇常年在外征战,染了些男人习气,对男人没有丝毫感觉,反而对美酒佳人情有独钟,而这些女子皆知我乃女儿身,却依旧不离不弃。我又怎会负了她们的情意。”李元容无论遇见多少女人,南宫若星始终是最初与她朝夕相伴多年的师妹,所以不忍再对其有所隐瞒。
“巧言令色!”南宫若星撇过头,直视垂柳。猛然转眸问道:“你拿我当什么?”
“世间唯一的妹妹。”李元容自觉低气不足。
“好!好!你的心意师妹明白了,从此你我皆为陌路,再无瓜葛。”南宫若星特别加重了‘师妹’二字,随即仰天长叹,挺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打算逃开这片令她透不过气的地方。
刚动了几步,气血翻涌,喉咙一甜,吐了一大口鲜血。李元容一记跨步,扶住她,压低身子道:“师妹,言语慎之。咱俩谁都不可能把对方脑中抹去。”
说罢,李元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挽起她纤腰,将轻飘飘的南宫若星置于背上。
南宫若星外伤、内伤加心伤,三伤齐发,昏了过去。
徐若锦在后堂特意收拾了一间干净雅致的屋子,为南宫若星包扎好这道道暗血干涸的伤口后,随手将染红的面帕扔进铜盆中,道:“姐姐,南宫姑娘的伤很重,就算妾身给她用了药,能否恢复如常,还要看她的造化了。其实她的病根,是在这。”她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姐姐知道了,辛苦锦儿了。夜深了,快去休息吧。”李元容抚着可人青丝,幽幽道。
“知道了姐姐,一会我会去看看那对母女,与她们讲明姐姐的意图,省得她们瞎猜疑。”徐若锦放下挽起的衣袖,充满关切的说道。
李元容颌首不语,借着烛光,李元容坐在床边,握着南宫若星发冷的手,微声自语:“正因我对你倾心,生有爱慕之情,所以才会怕,如果我直言相告,那么很久之前我就会失去你。”
不知不觉间,她拉起南宫若星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随后吻了一下,继续道:“刚刚你称我骗你,可我真的不想骗你,但事出有因,我亦无可奈何。”
夜烛细语,直至夤夜。
李元容双掌拂面,纤指按揉着双眼,虽想守着她,但去见周妻母女也是迫在眉睫。
熄灭火烛,随着一声细微的关门声,屋里变得漆黑一片。
南宫若星嘴角微动,睁开双眸,在漆黑灵动观望,感受着丝被带来的清凉,陷入沉思。方才姓徐的那个丫头告诉她,让她装成重伤昏迷的模样,来试探李元容的心意,那便知道所说真假。
徐若锦在其她诊脉之时,便知道南宫若星内劲纯厚,这些不过是皮外伤,所以借机偷偷告诉她,李元容有事没事总在她们面前,念叨着她那位脱尘如仙的师妹。
南宫若星听过觉得好笑,不信之下,才按那丫头办法试试看,没想到到是有些意外收获,抛去李元容女儿身的事,仅凭这月夜私语,也听到了她的答案,还算满意。
不免心里升起一抹狡黠,埋怨和恨是有,不过细想之下,李元容对她一直都是照料有加,所以她要再逗逗这位倾城倾国的‘俊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