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容盘膝而坐,阖目运气,自觉内劲柔顺不少。
片刻,她缓缓睁开双眼,深深吸口气,苏白芷马上端着茶杯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姐姐,感觉怎么样?”
李元容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后欣然笑道:“恩,已经恢复七成左右,在调理几日,便能恢复如常。”
苏白芷心疼的摸着李元容有些消瘦且仍旧美艳的脸庞,眸子泛着泪花。
……
沈婉儿驾马回到别院,与李元容碰面,把事情复述一遍。
“安乐双跑不了,婉儿,咱们连夜启程回神都,你快回家准备准备。”李元容对着沈婉儿说道。
沈婉儿俏脸红晕的应了声好,她打算带着白若一起去神都见见世面。
待沈婉儿离去,苏白芷担忧的说道:“南宫表妹还没回来呢。”
“我会留信给她,以她的功夫不会出事的。”李元容早就写好了信,说着把怀中的信交给丫鬟,千叮咛万嘱咐要第一时间交给南宫若星。
“可是以姐姐的功夫,还不同样身陷恶人之手吗?”苏白芷嘟起小嘴的说道。
李元容略有尴尬,脸色一变道:“那实属意外。”
“意外?我看姐姐是贪图人家美色吧,被人迷得神魂颠倒,结果就……”苏白芷挑眉说道。
“能迷倒我的只有白芷一人!”李元容正声轻喝。
苏白芷红着脸,吐了吐舌头,优雅的一甩宽大的衣袍,回屋收拾行李。
“大夫,她的伤怎么样?”李元容问着身旁的银须老者,老者是云州有名的神医。
这老者粗衫瘦弱,手抚过银须,颇有风仙道骨的感觉。
“公子,这姑娘的鞭伤并无大碍,但背上的这道剑伤,深入心肺,凶险十分;另外,老朽刚刚为其搭脉,脉像似无似有,恐怕性命难保。”老者无奈的说道,沧桑的脸上充满可惜。
“银子你先拿着,请大夫开方,能保两日便可。”李元容望着床上的气若游丝,全身煞白的安无双。
“唉,老朽尽力吧。”
李元容喊来丫鬟照着药方去抓药,李元容拿起床边的游龙银qiang,抚过那冰冷的qiang身,她心里叹道‘这可能是她唯一的亲人吧。’
待回到神都,上官芳华定能救回她的性命,李元容暗自打算着。
次日清晨,三辆马车先后从神都瑞亲王府侧门驶入。
“爹、娘,苏苏想死你们了。”李苏苏穿着锦绣的衣裙,扑到李元容的怀里。
李元容把她举得老过头顶,发自内心的笑意,心想几日不见,这女儿越发别致可爱,落落大方,性格也逐渐开朗,逐渐恢复了小女孩家的天真灵动。
举了会儿,李苏苏便被苏白芷领回屋内,站在一旁的沈婉儿尽收眼底,心里不是个滋味。
李元容走了过去,搂紧了沈婉儿,轻声道:“婉儿,你闻到吗,有股酸味。”
沈婉儿美目一瞪,忙不迭地嗔道:“没想到你都有女儿了!”转头拉起一脸痴相的白若,挑着柳眉问道:“给我们安排房间啊。”
李元容吩咐婢女,将沈婉儿和白若带到王府东院无忧阁,也是离她正寝最近的别院。
瑞王府院内的花草树木应景冒着嫩芽,李元容背手而立,扫过眼前熟悉的一切,忽然轻声唤道:“巧儿,更衣,本王要进宫。”
换上八龙金袍的李元容,散发的浩瀚威严,在出府前她去了趟东院无忧阁。
东院到处种着青竹,竹节长青不败,所以得名青竹,像征高风亮节,生机盎然,远远望去,像一片绿色的海洋,怡人心神。
沈婉儿对这个院子非常满意,白若蹦蹦跳跳的院子中欣赏着,心里感叹‘原来这个女人就是瑞亲王,果然不同凡响。虽然是名绝世美女,但和表姐十分般配啊……’
沈婉儿望着忙前忙后的婢女们,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各位妹妹别忙了,我自己收拾就好。”
众婢女听闻,纷纷惊慌跪地,带着哭腔说道:“王妃殿下,是奴婢们哪里做错了吗?”
沈婉儿暗自叹道‘这不是还没成婚呢,怎么就改口了。’抿着丹唇,表情柔美,道:“没有,只是我不习惯而已。”
这时,李元容信步走进了无忧阁院内,众人立马欠身行礼:“王爷吉祥。”
“免礼吧,都退下去吧。”
沈婉儿和白若见到身穿龙袍的李元容,惊愕当场,视线无法从李元容身上移开,心绪波涛汹涌。
威武、清澈、脱俗、庄严、惊世等等,这些能想到词汇都堆在李元容的身上都不为过。
沈婉儿像入迷般的走向李元容,直到玉掌抚到她的胸前,嘴里喃喃自语:“臣妾,给王爷请安!”
李元容唇角噙着淡淡一丝笑:“还是称婉儿吧。”
沈婉儿略有失态,娇躯一个激灵,立马掩住嘴鼻,顿时满脸通红。
白若却喜上眉梢,在旁边偷偷打量这俩人儿的眼神和表情,心里泛起阵阵的暧昧笑意。
沈婉儿松了口气,外表温柔的微微点头。
“婉儿,本王要进宫面圣商议你我大婚之事。”
“这么急吗?我还……”沈婉儿神色紧张的问道。
勾起沈婉儿的下颚,李元容深情吻着她的柔唇,柔软又清香,眼如弯月,吻完想要离开。
可是沈婉儿忽然搂住李元容的脖子,嘴唇用力的吸吮着。
看得白若不知所措,双手拽着裙摆,在原地左右不定,心里呐喊,自己站在这怎么这般多余,我是进屋,还是出院儿……
神都迎来初春,阳光明媚映得皇宫一片金碧辉煌,显得庄严肃立,龙威浩荡。
李瑞渊纯黑锦衣,在院旁里品着香茗,吃着奢华的糕点,这时徐通直急步向前,声音沙哑的说道:“万岁爷,瑞王觐见。”
“啊?瑞王回来了?快请!”李瑞渊难掩兴奋之色,嘴里的糕点这时才有些滋味。
两人见面,相拥在一起,李瑞渊在她耳畔声如清朗的说:“二姐,你可算回来了,朕心甚忧。”
“姐姐这不完好地站在三弟面前了吗?”
“快,二姐请座,跟朕说说,云州一行,可有收获。”李瑞渊抚了抚衣袖迫切的问道。
李元容凤目弯月,笑眯眯道:“此次一游,给你找回个皇嫂!哈哈……”
李瑞渊忍俊不禁的说道:“二姐啊,论这事,朕不如你。”转念补充道:“但弟弟有句话二姐得记住,多注意身子啊。”
李元容面色温怒,修长玉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喝道:“龌龊!”
“咳,二姐莫气!言归正传,康文才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李瑞渊轻咳一声正色问道。
“的确有问题,我命暗卫一直跟着康文才,发现他与诛安会、梨园帮、洪通赌坊都有勾结。”李元容在购得云州城郊别院之际,便派出坠星八鹰的太岁,暗中调查,可以说是她是一种习惯,毕竟知己知彼方是致胜关键。
李瑞渊表情略有些苦涩,恨恨说道:“这个逆贼,枉朕这么信任他,念及祖上功德,点了个云州牧守的肥缺给他,他竟还不知足。”
李元容叹了口气道:“三弟,还有件事比这事严重得多。怕是楚相也牵扯其中了。”
“什么,老师也……”李瑞渊气到无言,用力的拍在玉石桌面上,震得手掌通红。
李元容阵阵心疼,牵过李瑞渊的手,轻轻揉着,轻声道:“三弟不可心浮气躁,做为帝王,要有巨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魄。”
“朕知道,二姐可知北方平叛,急需这笔银子,如果出现差错,那可能会断送我大安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啊!”李瑞渊激动的说道。
“这场战役急迫,又逢御贞大典,免了一年赋税,这银子多重要姐姐自然心知肚明,不过三弟无需忧心,我已暗中调派兵马,将官银转道,绕过云州,从由苍澜州入京,走东北官道,相信不日便到!”李元容语气平缓说道。
“二姐,当真?”李瑞渊喜上眉梢,双眼迸发出异样光彩。
“我何时骗过你,另外我之所以着急回京成婚,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那楚昆仑、康文才、诛安会、梨园帮这等乱臣贼子如何处置?还有那个什么幽蛇团。”李瑞渊寻问道。
“楚昆仑毕竟是开国老臣,暂时不清楚他要干什么;至于康文才无需惊动他;而梨园帮嘛,一方恶霸而已,不足为虑;真正需要担心的是规模庞大的诛安会和幽蛇团。这样,三弟明天下旨,庆贺我迎娶侧王妃,大摆十日喜宴,并昭告天下,后面的事,交给二姐处理。”李元容冷静的说道。
“这是何意,难道,二姐你要趁大婚之际……”李瑞渊话刚要到嘴边,李元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李瑞渊愣了下,停下手中动作,微微颌首。
在宫里与李瑞渊共同用过午膳,李元容便乘轿回府。
在轿中,李元容盘膝而坐,单臂支撑着侧歪的头,闭目养神,思绪回到了云州,她在离开云州时,给南宫若星留了封信,信上告诉南宫若星,让她暗中帮助调查楚昆仑和洪胜赌坊。
云州这边,南宫若星追人未果,清晨方归,回到府上竟然发现李元容离开了,心里泛着怒意,握紧手中的利刃,又一股背叛感油然而生。
此时,别院丫鬟递上李元容的亲笔信,南宫若星运着气,看到信的内容,眉头才舒展些,原来李元容过几日便要回来,只是将安无双接回神都治伤。
南宫若星赞同般的点点头,现在她到不希望安无双香消命殒,因为此女个性让南宫若星略微有些欣赏。
李元容信上还说把这个别院送给了她,打算给她安个家,南宫若星轻移玉步来到门口,抬眸望向刻有‘南宫府’字样的宅匾,嘴角露出少有的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