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第一百五十章 重操旧业(1)

云雨过后,倦意来袭。拥良人侧卧,南宫若星倒是毫无睡意,修长葱指在她胸膛上划着道道:“今夜之事,不许传出去。”

李元容轻轻笑着,扭过俊美的脸庞盯着她,甚是不解。

南宫若星摸到她侧腹之间一道细痕,弱声道:“这疤痕?”

“义挽妆所伤。”李元容平静的说道。

“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如能遇见,我必为你还上一剑。”南宫若星话虽冷,不过透着心疼。

“罢了!此时她处何方我亦不知,何况我从未怪过她,身处对立,势如水火,实属正常。”李元容幽幽道。

南宫若星撇着嘴,道:“荒唐,你怕是舍不得那娇媚的小美人吧?”

“那你可有一解相思之法呢?”李元容来了兴致,打趣道。

南宫若星温怒道:“宰了那个女人,亦或杀了你。”

李元容整身一哆嗦,连忙搂紧枕边人,故作惊恐状,道:“师妹,我惶恐至极。”

南宫若星掩口发笑,道:“以后那便老实点,要是在见你见异思迁、贪新忘旧,我定替府上那几位深爱于你的女子,活剐了你。”

李元容枕着她的肩,悠哉道:“他日如果我有不测,还望你顾及咱们的情谊,替我照料好她们。”

南宫若星怒道:“瞎说!谁要敢动你,云霞之上、幽冥之下,我必诛之。”

轻扣门阁之音打断两人夜语,府上婢女称宫里来了旨意。南宫若星亲自为她更衣,李元容摸着她的脸,在她额头点上一吻,道:“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南宫若星未语,望着她俊逸背影,悬着浅笑。

出了尚竹院,转了一条长廊,几名蓝衣太监毕恭毕敬立于梅花玄关旁,静候这位亲王殿下。

“皇上有何旨意,这么着急?”李元容负手而来,几名太监立即请安,对于这位无时无刻散发着威严的瑞王,他们可不敢有半点差池不敬。

“皇上只是让奴才来找殿下进宫,至于何事奴才们实在不知。”

翻云覆雨,李元容浑身酸痛,为难道:“知道了,你们回去吧,本王随后便到。”

琢磨几何,这大半夜的李瑞渊是故弄玄虚啊!突然她想起楼无眠进宫复命好像一夜未归?

假的皇帝承哲根本不知道,征北临行前,李瑞渊免去了楼无眠天子护卫之职,调派瑞王麾下听用。承哲却不知,随手留下了他。

起初楼无眠略有困惑,不过眼前的皇帝怎么看,都未发现猫腻,随后打消了疑虑和不安。

待李元容进宫,李瑞渊热情迎前,一反常态的模样令李元容狐疑,往日这个三弟与她确是亲密,可今日一抱,怎会有种莫名诡异。

“皇上此时传本王进宫,所为何事?”李元容下意识的有些抗拒。

“朕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早朝将有人要弹劾二姐你啊。”承哲学着李瑞渊的口吻,说道。

李元容一丝察觉,问道:“皇上嗓子怎么了?”

“多谢二姐关怀,此事容后再说。眼下,不知从何处传出这个能令举国皆惊的消息啊。”说罢,承哲将那封写着李元容事迹的手书递了过去。

李元容速阅,淡然一笑,道:“哼,本王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朕到是有个办法,不知二姐意下如何?”承哲似笑非笑的问道。

“咱们姐弟一直都是无话不说的。”李元容立于堂中。

承哲甩开黑纹龙袖,一步一步的走向李元容,低声道:“只要二姐交出兵符,将所辖政事一并交由五弟隆王,做个逍遥王,朕才能堵住满朝文武的悠悠之口啊。直待事件平息,二姐可重掌军政,如何?”

李元容低声道:“本王只有一问,这是皇帝的意思,还是三弟的想法?”

“朕不就是你的三弟吗?”承哲有些模不清头脑,只好随口敷衍,不过自始至终挂着略微僵硬的笑容。

李元容摸出三块虎符令箭,交于承哲手中,道:“遵旨。从今日起,本王是否无需来朝,也不必御前议政了吧?”

承哲握着沉甸甸的兵符,笑道:“二姐自便,毕竟这皇宫也是二姐的家吗。”

李元容轻喝道:“那是否要让本王将这爵号一并归还。”

“二姐这说的是哪里话,亲王就是亲王,谁也动不了。朕这个主还是能做的!”承哲收起笑意,正声道。

退出大殿,穿过天玄门,楼无楼疾步,神色警惕的追了上来,却欲言又止。

“无眠,你跟着本王前途实乃黯淡,你还是回去好好保护皇上吧。”李元容轻声道。

“殿下,事有蹊跷,请您务必小心。另外,属下想问,此次殿下为何轻易放手?”楼无眠说音落,便离开了。

李元容笑而不语。

次日,瑞王府一片美满景象。

虽然她们苦苦追问下得知皇上收回了李元容的军政大权。可不问世事、平平安安正是她们所求的。

徐若锦的奇药,竟能让身受内伤的苏白芷短短两日便可自动自如。

她与李元容站在如汪洋的蓝色花海前,静静品闻沁人心脾的花香,感受初秋迷人的风色。

“她们不知,可白芷明白姐姐心中所忧。”苏白芷柔声道。

“白芷,言尽于此,不可再提。”李元容笑道。

失去军政大权,无不昭示着躲在暗处的敌人将会探出触角,蠢蠢欲动,瑞王府的处境实则危险重重。

“可是姐姐,我们不重要,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苏白芷急切唤道。

李元容俊眉挑动,平淡无波,仰首道:“人各有命,咱们便要顺其自然。”

花圃外的沈婉儿、林溶月、南宫若星、安无双静静的望着身处花海的两人。

“这都站了半个时辰,她们到底在说什么?”林溶月问道。

“想来是王妃在安慰王爷吧。毕竟王爷珍视的弟弟亲口罢了她军政之权,任谁心里都不是滋味。”沈婉儿眼如弯月,叹息道。

南宫若星从旁发笑,用丝帕擦拭着闪着莹光的剑鞘,坐在亭椅上,轻蔑道:“跟着她时日不短了吧,你们怎么还是不了解她?”

林溶月气冲冲喝道:“你懂?你来说说啊!”

“怎么?想比划比划?”南宫若星眸子凌厉,反问道。

林溶月支支吾吾,半天蹦出几个字:“你恃强凌弱!”

“仙子何必跟个蛮郡主一般见识!”沈婉儿生怕南宫若星气不顺,动起手来,恐怕这府中上下,无人可挡下这位女剑仙。

南宫若星陷入沉思,搂上林溶月的肩头,贴耳道:“你可真够笨的!李元容并非是贪恋权势之人,她担心的是你们。”

林溶月扭头盯着那绝色之容,道:“你又知道!哼!”

南宫若星向一袭白裙的安无双发问:“锦儿那丫头呢?她不是最喜欢热闹吗?”

安无双立马抓住她的胳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声道:“仙子莫嚷,若锦偷偷溜出府了。”

三女满腹疑团,南宫若星笑道:“本以为我才是那个最耐不住寂寞,又不想守规矩的人。谁成想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片子,才真是胆大包天,不安分的紧呐。”

今日初晨,东方鱼白,徐若锦便领着婢女从王府后门偷偷溜了出去,她想要回家去看看,那个陪了她十余年的青天药庐。处处都是她的回忆,好的坏的,她也想回味一番。

“锦娘娘啊,咱们偷跑出来,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可不得了!您是王爷宠妃,自然无事。可奴婢们就惨了,咱快回去吧!”禄灵从旁劝说,声线有些哽咽。

“禄灵你怎么比我还要胆小。”徐若锦嘟着小嘴,埋怨道。

禄灵灿灿别过头,小声嘀咕首‘您是王妃,当然有恃无恐喽,我俩就是个卑微的丫头,还不是任人宰割嘛!’

徐若锦咬着下唇,美艳艳的瞪着双眼,在禄灵头上轻轻磕了一下,道:“嘀咕啥呢!快走,还有两道街就到青天药庐。”

转过街角,徐若锦踏上那条熟悉无比的景色,垂头迈着步子,离得越近心情越沉重。突听婧花唤道:“锦娘娘你快瞧!”

徐若锦回神而望,顿时震惊驻足,青天药庐竟然没有一丝变化,牌匾、招子依旧,人客往来,更是络绎不绝。

她迟疑几分,急忙跑进了药庐,惊讶之余,她环顾四周,一切竟没有一丝变化。

只是柜前堂后的几名伙计换了人,徐若锦转念心惊,拉过一个从她身边掠过的伙计,忙问道:“你们是谁?”

布衣伙计有些困惑,彬彬有礼回应道:“这位小姐,小人是药庐的伙计,三月前应招而来。请问小姐有何贵干?”

“掌柜是谁?”徐若锦激动的喝道,这家药庐是她徐家苦心经营数十年岁月,可以说她自己的小半生心血都散遍药庐的每个角落。如今药庐异主,她却丝毫不知,还有何颜面见九泉之下的爹爹。

伙计挣脱她的手,理好衣裳,轻声道:“小人也未见过掌柜,只是听管家说,是位年轻姑娘。”

“那你们管家呢?”徐若锦追问道。

“赵管家进货去了,要傍晚方归。如小姐执意想见,请在堂上歇息等候,小人要去送药了,见谅。”

徐若锦失神点头,在婢女的搀扶下,靠窗而坐。扫视堂上伙计,每人皆是温文尔雅,看来这位女掌柜必是大家闺秀、风华绝代啊!想到此处,她更想见上一面。

临近傍晚,赵官家信步入堂,一袭青衫,下颚留有青须,整身透着饱读经书之气势。

徐若锦一跃,扔掉手中的点心,阻在前面问道:“你便是赵管家?”

赵横清瘦的脸上,因笑聚起了条条细纹,声音很厚道:“赵横见过锦娘娘!”

徐若锦又是一惊,忙摇手道:“你……你认错人,什么锦娘娘……”

“老朽有幸在瑞亲王府见过锦娘娘。”赵横作揖道。

“你……我……”眼见解释不清的徐若锦,只好作罢,接言道:“唉!没错,我就是徐若锦!”

“看来老朽不光要称呼您为锦娘娘,还要尊一声‘徐掌柜’啊!”赵横富含深意的说道。

徐若锦美目大睁,愣神问道:“老先生称我为掌柜?你说是我是这的掌柜?那个伙计口中的年轻姑娘?”

赵横微微颌首:“老朽与你爹师承一脉,凭医术云游江湖,可瑞王殿下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了老朽,让老朽替锦娘娘支应这家药庐。可以说,瑞王殿下对娘娘之深情,可动日月。殿下曾言,娘娘一定会回到这里,所以命老朽在此恭候。”

徐若锦听到此处,眼泪不受控制的划落,她立刻掩住口鼻不住抽泣,禄灵和婧花近身安慰。

“娘娘,这是大喜之事,您别哭啊!”

“我咬到舌头了,很疼啊。”徐若锦吐了舌尖,委屈道。

赵横清咳两声,道:“既然娘娘来此,那老朽终可功成身退了。”

徐若锦探手道:“不,我现在常居王府,对药庐照顾不周,这里还需要赵伯伯来照料,请您切莫推辞。”

赵横浅笑捋着青须颌首,道:“娘娘有如吩咐?”

徐若锦狡黠一笑:“我想要在咱家的药庐出售我亲自炼制的‘烧鸡果腹丸’。”

“这……”

“有困难吗?”徐若锦疑问。

“不,这药庐是娘娘的,出售何药全凭您自己作主。”赵横道。

徐若锦虽然脸上没有表露,可内心已把李元容亲了一遍,她不单单是感激,更多的是李元容对自己的情意。

晚膳之际,李元容对安无双,道:“双儿,入夜后你去找太岁,让她率暗卫盯紧隆王府,如有任何异动,立即回报于我。”

“明白了,王爷。”安无双草草用膳,便驾马出府。

“婉儿,如今你溶月仍旧在千巡卫任职,万事小心。”李元容叮嘱道。

南宫若星饮了口酒道:“我还从未见你如此紧张过!”

苏白芷抢言道:“表妹此言,着实令王爷心寒呐。”

“她没那么软弱。”南宫若星回驳道。

李元容神色凛然,离席直径走向堂上花园,对月轻喃:“悠悠天地,奈何独立苍茫!”

南宫若星紧跟其后,道:“你是没有志趣相投的挚友,可有这一群对你真情实意的女人,别那么矫情了。”

李元容笑道:“怎么出来了,外边风大别着凉。来人,给若星拿件披衫。”

“不必了,我有酒。”说罢转身回屋,两步而后,侧头道:“李元容你记住,我不允许你死。如若不然,我会把你挫骨扬灰的。”

“若星啊,你能否别这么野蛮?”李元容被她这么一搅,不知所措。

南宫若星妖娆,扭了下腰身,酥声道:“姐姐,快回屋吧。”下一刻,冷着脸,道:“你是让我这样吗?”

李元容出掌掩面,有些反胃道:“快停下,恶心。”

“嘁!真难伺候。”南宫若星没理她,自顾回席,与众女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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