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表白啊,好想去现场围观。”
有同学问付尚泽。
付尚泽把垃圾桶放教室前面的空地上:“就在教学楼后面的主干道旁,你这会儿去还能抢到绝佳观看位置。”
听到这里,陆竽不受控制地踮起脚尖,透过窗户往下看。
教室在三楼,,一道挺拔颀长,一道倩丽婀娜,站在一起赏心悦目。
女生扎着高马尾,从陆竽的视角,仅能看到半张脸,皮肤白嫩莹润,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羞赧的表情里一股子决然的勇气,让人很是动容。
只见江淮宁嘴唇翕动说了句什么,女生后退一步,缩回了手,紧咬着唇瓣仰头看着他,脸蛋红得滴血。
没有被拒绝的难堪和伤心,更多的是彷徨无措。
江淮宁点了下头,转身欲走,突然察觉到什么,仰起脖子,精准地望向三楼右边第二个窗户。
被擦得干净透亮的玻璃窗上映着一张脸。
陆竽哪能想到他会突然往上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猛地一缩脑袋,蹲到窗户bsp;
心跳突突的,濒临窒息的感觉。
啊啊啊啊!
他应该没有看到她吧?
可是,江淮宁又没有近视!
陆竽端起水盆慌慌张张往后走,去擦后面那个窗户,只要她表现得足够淡定,江淮宁就不会怀疑其他。
收回视线,江淮宁抿唇笑了一下,微微垂眸,看向仍旧等在一旁的赵雪然,稍稍收敛笑意,轻叹口气说:“抱歉,我得上去打扫卫生了。”
那封信他没接,还被赵雪然捏在手里。
赵雪然看着男生高大宽阔的背影逐渐远离视线,脸上又热又燥,心里除了失落,却没有一丝一毫对他的怨怼。他拒绝她的言语算得上礼貌温和了。再纠缠下去,她自己都觉得有失风度。
还以为他会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生,鼓足勇气凑到他跟前,结果却不如愿。
江淮宁回到教室,不出意外,收获了一圈目光洗礼。
“江校草,听说二十八班的班花给你表白了,你接受没有?”
“老实讲,你是不是和三十班的沈黎在谈啊?”
江淮宁拿起扫帚,视线流转,穿过几排座椅,跟教室后面的付尚泽对视一眼。
付尚泽立马高举双手投降:“饶命,我就随口说了一句。”
江淮宁没再看他,目光右转,找到最后一个窗户边的身影,那人背对着他,好似与世隔绝,专注地擦着窗玻璃。
“没有。”江淮宁回答。
大家集体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前面的问题,顿时来兴趣了,继续八卦:“是没有接受赵雪然,还是没有和沈黎在谈?”
江淮宁性子温柔,属于一看就知家庭教养特别好的那种男生。平时大家有问题请教他,他基本不会推辞,不管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来先帮人家解决问题,偶尔开个玩笑提到他的名字,他也不会在意。眼下,大家正在八卦兴头上,难免得寸进尺。
“都没有。”
掷地有声三个字,打消了大家的疑虑。
陆竽视力不怎么好,听力却没问题,自然听清了他的否认。
她紧攥着抹布的手松了松,下一秒,坐在靠窗边的一个男生双手抱臂,靠着桌沿无奈地说:“语文课代表,这一块你擦五分钟了,放过它吧。”
陆竽:“……”
手里的抹布被人抽走,陆竽愕然回过头,江淮宁不知何时走过来,站在她身后。
他脱了那件厚夹克外套,单穿一件深蓝偏黑的薄毛衣,里面搭了件白t恤,下摆露出一点白边。
身上永远是那股清冽好闻的味道。
目光相触,一刹间仿佛通了电,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窜上天灵盖。陆竽眼眸扑闪了下,率先移开视线,退让到过道里。
江淮宁接替了她的位置,一偏头,寻常口吻说:“换盆水过来,我擦上面。”
陆竽赶忙弯腰端起地上那盆已经脏了的水,到走廊尽头的厕所里倒掉,站在水池前,冲洗干净盆子,重新接水。
哗哗的流水声听在耳朵里,让她微微失神。
“同学,水接满了。”
进来上厕所的一个女生提醒了下,见陆竽目光呆滞,替她把水龙头关掉了。陆竽这才回过神来,说了声“谢谢。”
——
星期天下午,第一节自习课上完,物理课代表耿旭去物理教研组送作业,顺便拿来了这次月考的成绩单。
“给大家说个消息,老班打算换座位了,大家要是有什么想法提前告诉他,等他那边排完座次表就不能更改了。”
教室里一片哗然。
还能自己提要求?杜一刚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有人一语戳破:“你提归你提,至于老班采不采纳就看他怎么想了。”
这话倒是没说错。
耿旭笑了笑,找第一排的同学借了固体胶,直接将月考成绩单覆盖在上次开学考的成绩单上面,用手拍了拍。
距离下节自习课还有几分钟,坐在前排的同学一窝蜂挤到黑板旁边,查看自己的成绩。
沈欢以往最爱凑热闹,这会儿却毫无兴趣,直奔江淮宁的座位:“哎,老江,你去跟老班说,咱俩坐一起呗。”
成绩他没看,不过心里有预感,考得不算好。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江淮宁一起坐,看他成天写作业、做课外训练,他也不好意思总是玩闹。在后面跟顾承做同桌的日子,他被带歪了,闲来就一起打游戏,看漫画,作业完成得也不积极,有时来不及交干脆抄前后桌的。
其实也怨不得别人,是他自制力太差。
江淮宁在做题,被他扰乱思路,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去跟班主任说?”
“哦,让我去说,回头老班怼一句,你成绩不咋样,要求还挺多。”沈欢见他低着头爱答不理的样子,没皮没脸地挤到他凳子上坐着,手臂搭在他肩上,“你就不一样了,第一名,你一句话顶我十句。相信我,老班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江淮宁没理他,扯了张草稿纸演算,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沈欢:“行不行给个准话啊。”
江淮宁:“我考虑一下。”
沈欢跳脚了:“我去,多少年的兄弟情了,这还需要考虑?”
江淮宁淡淡地抬眼:“你再吵吵,我连考虑都不用考虑。”
“行,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考虑,慢慢考虑。”沈欢站起来,朝他敬了个礼,蹦跶着往后走。
想到还没看月考成绩,来了个急刹车,连忙折回去。
正好上课铃响了,这节自习坐班的老师是脾气暴躁的生物老师,沈欢不敢挑战邹广平的权威,老老实实回座位坐好。
陆竽只听见沈欢在江淮宁耳边嘀嘀咕咕一阵,至于说了些什么,她只顾着做数学卷子,没怎么听。
邹广平端着茶杯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坐在讲台上当一尊雕像。
——
一节课很快过去,下课铃响了,邹广平握着杯子走了。
陆竽正好要去上厕所,第一时间离了位子,路过前面,去瞅了一眼成绩单,首先看到的就是江淮宁的名字。
雷打不动的第一名。
视线平移往右看,年级排名,21。
按照年级前四十就能进奥赛班的要求,他这成绩确实能进。
那些赌他不能进的同学怕是要输惨了。
陆竽真心替他感到开心,还好没有因为她耽误这次重要考试。
开心的同时,不免要喟叹一句:江淮宁可真了不起啊,手臂没恢复还能考出这样好的成绩。
她往下看,寻找自己的成绩。
上一秒的开心转瞬变成郁闷。
她退步了,跌出了班里前十。
跟张颖聊天时,她就说这次物理考得比想象中好,其他科没发挥好,果真如此,物理考了有史以来最高分,八十八。
目前还没合并为理综,物理满分不是一百一,而是一百分。
但她的数学考得一塌糊涂,也就比物理高那么几分。要知道,数学满分可是一百五,她这成绩算刚过及格线。
“考得怎么样?”
从外面进来的江淮宁,凑过来跟她一起看。
陆竽傻了,下意识的动作竟然是抬手捂住成绩单,不让他看。
江淮宁怔愣住,从女孩的指缝里看到了漏出来的数学成绩,原本打趣的话也没说。
陆竽有些懊恼,她此举简直欲盖弥彰,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现在是捂住了,别的时间他照样能看到。
长长地叹一口气,她破罐子破摔地放下手,表情那叫一个抑郁:“没考好。”
江淮宁扫了一眼她其他科的成绩。
陆竽露出个假笑:“你看,你在年级上的排名,倒过来正好是我在班里的排名,是不是很好笑?我每天不知道在学什么……”
说到后面,语气显而易见的低落。
她从来不睡午觉,晚上回宿舍还要再学习一小时。比其他同学睡得晚,考试还没别人考得好,相当于做无用功。
好比耿旭,在班里大部分时间在睡觉,被同学们戏称“睡神附体”,照样考班里第二。
“不能这么说。”江淮宁指尖点了下她的物理成绩那一栏,“你这次物理考得挺好的。学习上的事要循序渐进,急不得。”
陆竽:“你不觉得我是在拆东墙补西墙吗?好不容易物理进步了,数学又差成这样。”
江淮宁一时哑然,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好揭自己的短:“那我语文作文这次又写跑题了呢。语文老师还把我叫办公室骂了一顿。”
陆竽绷不住笑了。
江淮宁松口气,终于笑了。
她再不笑,他就要绞尽脑汁想笑话逗她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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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条评论说,小江什么时候能心动……o(n_n)o哈哈~,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嘛~
我没有很直白的写出“他喜欢她”“他心动了”这种句子,但是他的行为就是明目张胆的偏爱啊啊啊!
校园文嘛,有些东西不必点明,朦胧青涩的感觉刚刚好~
但陆竽这边,明显就是稍迟钝一些,心弦在波动,但她一直把学习放在首位,下意识排斥那种悸动感,但是又没办法完全控制,所以她后期的转变会写得更明显一点,等她意识到那种感觉是喜欢,那就是真正的“兵荒马乱”啦……
(这几天在写特签,题外话说得少了,见谅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