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出租车,怀里紧紧抱着沉甸甸的钱,汪师心底一种欢愉感逐渐升起,纵使一个人性格再冷的像冰,心里也是很开心的,毕竟又有多少事,是钱改变不了的呢。
“靠边吧,师傅,到了。”
看着熟悉的柏油路和土路交接处的分界线,汪师嘴上说着。
“师傅,给你钱,就在这停下吧,我家就在那前面,现在这块路也应该很难走了,不比城里,免得弄脏了车。”
汪师看着窗外,原本干硬的土路,因为雨水的冲刷已经泥泞不堪。
“下雨嘛,并不只有雨水,雨里还附带着脏东西,总是有东西沾在车身上,要洗的。这泥路不知道有没有水坑,你再一脚踩空崴着脚。”
出租车师傅看着车前的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孩子,这路还有一段距离呢,叔送你……”
还没等说完,汪师已经关上车门,钱已经放在后座上了。
“这孩子,比我家老婆子脾气还梗。”
出租车师傅又好气又好笑,看了几眼已经在淌水的汪师,便倒车换挡,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马路的拐角处。
看到后座上的钞票,刚才不嫌麻烦的念头就打消了。
汪师没有拿伞,双手把黑塑料袋里的钱紧紧护在胸口,一步一淌水的走到了院门口。幸好主办方多套了几个袋子,不然可能就把钱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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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掉漆的红色大铁门,好像因为今天雨水的冲刷,变得更加难以推开。
这是一个大院子,院里比外面稍强一点,有半程用半拉碎砖块铺成的砖路,还有一半是用工地上那种光滑的绿布铺成。
院里有东南西北四个房子,汪师走到了西边房子的门口,一直冷色的脸,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开心,嘴角好像也弯起了一点弧度。
“没在家?”
汪师才看到门口上的锁,有些愕然。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六点了。
“这个点何姨应该接小溪回来了,很少见她们回来这么晚的。”
何姨和她女儿何溪,是汪师在这个院子里最亲近的人,甚至,汪师刚才在路上想到把这奖金还了这个月的欠债后,再分一半给这对和自己有点类似,同病相怜的母子。
见何姨没有回来,汪师本来今天很兴奋和喜悦的心情,瞬间跌落了大半。
拿到奖金的开心,突然无法与人分享,这股感觉,让汪师的心情好像跟一个本来充满气,鼓鼓囊囊的热气球,突然把下面的火炉撤掉一般。
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所以汪师现在迅速又变回了刚才面对刘先石时,冷冰冰的一张面孔。
“吱……嘎……”
北边房子的木门推开,一个体态稍微胖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肉乎乎的脸上,好像硬挤出来,怎么看都有些虚假的哂笑。
“小汪啊,今天下午你学校的老师来找过你呢,说你手机关机,让我通知你,明天不用来学校了。”
妇人笑眯眯的说着,这次的表情很是舒展,没有了刚才的生硬,好像是发自内心的。
“还有啊,咱们房东让我给你传话,这个月的房费你欠了五天多了,得马上叫,不然……”
“我知道了。”
汪师不咸不淡的堵住了妇人还想往外说的话。
“麻烦你了,马姨。”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妇人有些发愣,在想汪师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虽然冷淡,但因为还在上学,每次交房租都还借院子人们的钱,对每个人还是比较谦让的。
“嗨!不麻烦,你知道就好了。”
马姨嘴上说着,眼里却偷偷瞄着汪师手中的黑色袋子。
知道这马姨是个精明又刁钻势力的女人,汪师见状不再耽搁,还是先把这奖金给处理了,快步走向东边的房间。
那是汪师住的一间屋子。
推开用木头制成的薄薄的门,虽然是夏天,但因为外面下雨没有太阳,也临近晚上的关系,屋内光线很暗。
但汪师没有开灯,这样的环境,关上门,没有刺眼的灯光,很舒服。
把钱袋子放在平日吃饭学习的小桌子上,汪师接了盆水洗了洗脸,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脱下湿透的运动鞋,一头仰躺在了床上。
看着桌子上的钱,汪师很庆幸自己前几天做出参赛的决定,有了这一笔钱,学费,房租,本来很拮据的问题得到了解决,而且,何姨娘俩,接下来也可以过得舒服点了。
至于刚才马姨说的老师来找自己,汪师才不屑一顾,前两个月就找了自己好几次了,教书不怎么样,催人交钱倒有一手,做老师真是浪费了天赋。
就跟李鹏那狗日的一样,每个月找人催债,月月催自己还钱,威逼利诱,但是又不想真把自己惹怒了。
有谁愿意放弃不卖力气就能挣到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