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烟在一旁伺候茶水,楚尧姜则是自顾自坐了下来。
其实对三日后的宫宴她心底里到底也没有太多在意,不过是让丹烟想了个法子想将李凌峰诓过来罢了。
她其实也不并不在意日后嫁与谁人为妻,只不过这一身嫁衣虽非自已亲手缝制,可嫁衣上的鸳鸯纹却是她亲手绣制的。
楚尧姜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唇角噙了一抹笑意,扬了扬下颚才开口道,“宫宴的事倒是不急,还有时间,只是长姐束于祺王府中,本公主嫁人为妻,身边除了几个不中用的侍婢,也没有人就这身嫁衣参详一二……”
说到这里,楚尧姜问道,“李大人先说说看,本公主着嫁衣美吗?”
楚尧姜问的极其随意,似乎就是随口一问,李凌峰下意识的抬起头打量了对方一眼,见对方巧笑倩兮的模样忍不住愣了愣。
两人之间的目光或许有一刹那的交织,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空气中的气氛莫名尴尬暧昧起来,除了一旁低头默不作声同隐形人的丹烟外,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两人。
李凌峰被楚尧姜眼里的灼热滚烫的情意烫到了,反射性的移开了视线,这许多日来两人相处时的怪异似乎一瞬间有了答案。
室内片刻的寂静后,李凌峰微微蹙眉退后了半步,声音恭敬道,“公主金枝玉叶,本就绝色倾城。”
即便有些东西心照不宣,可是这样的问话在一个臣子与一个即将出嫁的公主间出现实在是不合时宜,李凌峰不懂楚尧姜因何对他有意,但他知道自已该做什么。
“呵呵……”楚尧姜轻笑一声,也不意外他的回答,甚至眼里没有失望和伤感,只是坦然的接受了这该死的命运。
她遵循心意,做自已想做的事,毕竟待被大汶君王指婚后,李凌峰也会随着护送的和亲使团一同返回大夏,此间一别,相逢无期,时间这么少,她哪舍得用来伤感。
“你先坐吧。”楚尧姜示意不远处的椅子,又让丹烟将茶水奉上,看着李凌峰眉间堆砌的皱痕,眼里带着让人不懂的愉悦。
李凌峰闻言没有推脱,略一沉思便坐了过去,待丹烟将茶水端到面前时,他警惕的抬头,却瞧见那女子早已不顾形象,无声的半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笑成了一朵花。
“你难道怕本公主给你下药吗?”楚尧姜声音里带着揶揄,让李凌峰忍不住尴尬了一下。
额……
可能是在现代时电视剧看多了吧,总觉得这种情节之下,楚尧姜给自已下毒的可能性不大,但下春药的可能性也并不是没有。
李凌峰的反应逗得楚尧姜笑出了声,她‘咯咯’笑完后,才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故作轻松的仰起脸,怔怔的看向李凌峰,认真的开口问道,“李凌峰,你说大汶这么远,本公主还能活多久啊?”
楚尧姜这话并非她身患绝症,自知时日无多才问,而是她的身世浮沉雨打萍,是她的无奈与悲哀。
大汶这么远,在大夏时无人相护但有个公主的身份,好歹能喘息下来,如今远嫁过来,哪日草席裹尸,说是病死,恐怕也无人问津吧。
或许是听出了楚尧姜话里的无奈,李凌峰才肯抬起头看她一眼,瞧见她唇边未收尽的笑意,默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四公主楚尧姜定然会长命百岁。”
楚尧姜听见他这话愣了片刻,又忽地大笑起来,笑声不大,可眼角却是笑出了泪痕。
见李凌峰正准备端起桌上的茶杯,她才止住了笑声,笑吟吟道,“李大人还是不要喝了吧,若你真出了事,京中该有人为大人垂泪了……”
这是什么意思?
李凌峰闻言一愣,手中的茶杯一时端不稳当,‘砰’的一声过后,就这么在眼前滚落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溅出的茶水甚至沾湿了他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