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李凌峰目前的年纪,正值大好年华,同龄的公子在家里不是妻妾成群,便是早经人事,有了伺候的人,只待迎了正妻进门再抬成妾室。
只有李凌峰,混到如今,连苏云上那厮开春都要娶妻了,他还孑然一身。
当然,李凌峰并不怎么在意此事,毕竟他这个年纪在现代也不过刚刚初入社会,晚两年成亲还能锁住阳元,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二天一早,李凌峰还未起身,自已身边的大丫头倚翠就端来了张氏让人新熬的腊八粥。
“公子快些起吧,今儿是腊八,夫人吩咐给您熬的新粥,交待奴婢看着您用了再去上朝呢。”
李凌峰在被窝里哼唧了两声,才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任由倚翠过来伺候自已起身梳洗。
等意识清醒不少,他才有些新奇道,“母亲今年怎么想着过腊八了,往年可是没有的。”
倚翠见他穿着好朝服,连忙将盖子打开,热气腾腾的腊八粥呈在碗里,颜色好看不说,凑近了闻还有一阵暖洋洋的清香。
“这是奴老家那边的习俗,就图个祛疫迎祥、祈福增寿?的好兆头,夫人听奴多嘴了一句,心里便惦记着公子。”
李凌峰一边听她说些,一边吃了起来,待用完早膳出门时,屋外又堆叠了一层雪。
扫雪的宫人早早将紫禁城门口还有宫道上的积雪清理了干净,群臣一如往常陆陆续续走进了庄严的宝殿之中,却不知待会儿朝堂之上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波。
“侯爷。”崔德喜站在金銮宝殿的御阶之上,瞧见迎面而来的李凌峰,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
“崔公公好呀,这外面冷风吹得紧,先去殿里避避吧,陛下不会降罪的。”
“无妨,咱家今儿穿的厚实,多谢侯爷关心,您快些进去吧,殿里的宫人笼了炭,侯爷也好暖和暖和。”
李凌峰闻言对着崔德喜笑着拱了拱手,才踏进了殿中。
今日他上朝还算比较早,殿里的官员此刻还不算多,想来是外面积雪太厚,马车不易通行所致,加上天气渐冷,永德帝自入冬后就将早朝延后了一个时辰, 所以偌大的金銮殿里这会儿也只熙熙攘攘站了十几余人,都是官职不算高的。
这些人里,杨照便在其中。
瞧见李凌峰进来,杨照也没有上前攀谈的打算,一来是因为他与李凌峰因着等会儿的事需要避嫌,二来是两人立场本就不同,即便有短暂的合作,也不便相交,更不好有什么情分在的。
李凌峰显然与他想法相同,杨照如今是太子的人,他又被太子一党嫌恶针对,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他找了一个位置站定,掐着时辰等待着早朝的时间,心里盘算着楚慎的打算,曹家倒卖粮食一事人证物证俱全,虽说撼动不了曹良那老匹夫在朝中的地位,但杀杀对方的锐气,裁撤掉彭党一部分涉事官员还是可以的。
楚慎大婚在即,过些日子永德帝必定下旨让朝臣休沐,这样的话,就给楚慎去处理这件事的时间并不多了。
李凌峰不知道楚慎打算何时参告此事,却也做好了坐山观虎斗的打算,这事儿唯一让他有一丝丝微不足道的歉疚的,那边是因着他这一手,只怕张兆奎那厮又得加班了。
“陛下驾到!”
随着崔德喜奸细的声音响起,永德帝伴随着群臣的嵩呼,步履款款的走向了龙椅。
临近年终,地方党员上了不少折子,永德帝挑了一些还算重要的事在朝堂上说了说,又让崔德喜报奏了年终核算的结果,见群臣并无争议,才略微倦怠的挥了挥手。
崔德喜见状极有眼色的上前一步,挥了挥拂尘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启禀父皇,儿臣有奏!”
楚慎这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在朝堂中响起,让本来有些倦怠的李凌峰打了一个激灵,瞌睡瞬间去了大半。
本来打算下班的众臣闻言四处观望了片刻,这才发现开口的正是太子。
永德帝起身的动作一顿,“哦?你有何事要奏?”
他虽不认为这个时间自已的儿子能上奏什么大事,却也思虑着太子刚立新府,要想立得住,还需他这个做父皇的多在朝中扶持。
也罢,让太子多多历练历练,也是好事。
永德帝这么想着,下一秒,却见太子躬身,抬起头时面色一沉,紧接着从怀中掏出证物道,“这是户部尚书曹良三子曹士嵩结党营私,勾结朝中官员与义仓总管钱义山狼狈为奸,暗中倒卖义仓存粮获利的罪证,还请父皇明查!”